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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在夢里與她相見。 可他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孔雀藍釉暗刻麒麟紋三足香爐里溢出縷縷安神香,直至天光破曉,他還是未曾入睡。 賀子初鬼使神差的又想起了昨日畫舫見到的少女,他起身對著門外吩咐了一句,“來人,隨我去一趟齊國公府?!?/br> 2 “我不是過來尋人?!?/br> “我只是路過來看風景的?!?/br> 他對她說過的話,只有他一人記得,昨天畫舫的女子只是巧合說出口么?賀子初明知不該多想,他剛回京,諸多事務急待處理,今日根本不該去齊國公府??少R子初很想知道那女子如何能說出與阿韻一樣的話出來。她再見到自己又會怎么勾/引? 她要是再敢模仿阿韻,他就親手了結了她! 賀子初堅信,他之所以去齊國公府,只是想知道昨日畫舫的女子到底還能耍出什么“花招”! 他要去揭穿她所有偽裝! …… 齊國公府褚家,得知賀子初登門,褚夫人立刻大喜。若是按著賀子初的性子,他回京后已來過一次國公府,若無旁事,他不可能再登門,而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上鉤了! 褚夫人露出歡喜之色,只要這件事順利進行下去,她就能一步步照著計劃行事,“快!速速去衛府請了衛小娘子過來,就說……國公府新移植的木槿花開了,請她過來賞花?!?/br> 下人應下,立刻去照辦,“是,夫人?!?/br> 衛家和褚家是姻親,褚辰從年幼開始便時常往衛府跑,而衛韻和褚香芝又是閨中好友,褚夫人邀她過來賞花合情合理,即便她一會過來遇見“什么人”,發生“什么事”,都不會有人懷疑到褚夫人頭上。 她深知賀子初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誰,這些年看著衛韻愈發像那個人,褚夫人坐立不安的同時,早就開始策劃這件事,如今衛韻及笄,出落的傾城花貌,更是神似那人,而賀子初也從西南回來了,一切恰到時機的巧合了。 這廂,褚夫人稍作捯飭就前去了前院。為讓衛韻和賀子初一會能順利碰面,褚夫人就命人去叫了褚辰和褚香芝二人去拜見他們的舅舅。 …… 前院堂屋,國公爺正與賀子初品茗。 其實,十幾年前的武安侯府并不煊赫,甚至險些分崩離析,便是賀子初以一人之力周旋京中漩渦之中,才將武安侯府拉出泥潭。 對這位年輕有為,甚至可以說是城府深似海的小舅子,國公爺半點不敢輕視,“圣上有意留你在京中,你這次回京大約不會急著走了吧?” 國公爺對兵權一事只字不提,圣上將賀子初這頭猛虎召見回京,可見也未必全然信任他,估計已經忌憚他在西南的兵力了。 賀子初淡淡一笑,身上再無十五年前意氣風發的影子,取而代之是成熟男子的穩重與低調,但有些人天生氣度逼人,即便他只是坐在那里,常勝將軍的凌然氣度也讓堂屋內所有人不敢造次。 “暫時并無離京打算,一切看圣上決定?!?/br> 賀子初啜飲了口溫茶,面容寡淡,一襲素色錦緞襯的面若冠玉,讓人無法想象他便是令得南詔國聞風喪膽的常勝將軍。他在等著那女子出現,按著常理,這個時候她已經奉了褚夫人的命令,端著托盤上前給他續茶,然后震驚于他的身份,再一不小心灑了他一身茶水,他甚至已經幻想到,那女子用了錦帕給他擦拭時,故意露出羞澀嬌妍的面容,對他含羞帶怯的致歉。 又或者會被他“嚇哭”,然后哭的梨花帶雨的懇求饒恕。 與齊國公閑聊數句,遲遲不見那女子過來,賀子初又在懷疑這是不是他的好jiejie又出了什么欲擒故縱的餿主意。 這時,褚夫人帶著一雙兒女過來,褚辰和褚蘭芝前日已經拜見過他們的舅舅。 褚辰年幼時還由賀子初照顧過,他對這位舅舅是印象深刻,也是極為崇敬,賀子初就是他奮斗的目標,褚辰自幼起就想成為像他舅舅這樣的人物。 褚香芝出生那年,賀子初已經離京遠赴西南,她以前只聽聞過自己尤為俊逸非凡、本事了得的舅舅,雖是前日已見過一面,但此刻過來請安,還是不免緊張,“阿芝給舅舅請安?!?/br> 賀子初深邃的幽眸似深海,目光在褚夫人臉上一掃而過,顯然對她的“安排”很不滿意,只淡淡道:“阿芝十五了吧,可有定親?” 褚香芝和衛韻一樣,喜歡俠義博學之士,她一直不曾說親。而實際上,褚夫人之所以沒有這么快定下她的婚事,是早有盤算。如何能高嫁?嫁給誰才能有助褚家?才是褚夫人真正的考慮。 褚夫人笑道:“阿芝的婚事還得靠著她舅舅物色呢?!?/br> 她話中有話。 要知道賀子初這次回京,明面上雖還沒有委以重任,但圣上已經命他給九皇子當老師了,九皇子今年十四,是圣上最疼愛的兒子,褚香芝雖然年長一歲,但未嘗不能許給九皇子。 國公爺豈會不明白他夫人的意圖,當場就擺臉色,“子初,你這才剛回京,侯府還有諸事要料理,阿芝的婚事自有她祖母cao持,你無需cao心的?!?/br> 褚夫人面色一冷,當著賀子初的面,沒有與國公爺置喙。 褚辰大約是看明白了,低頭飲茶,并未插話。 褚香芝當然不想嫁給九皇子,她吐了吐舌頭,道:“舅舅,父親母親,你們先聊著,我先出去了?!闭f著,她福了福身,一溜煙的跑不見了。 褚夫人訕了訕,還是堅持想讓賀子初拉紅線,“這孩子就是頑劣,子初,我與你說的事,你可得考慮考慮?!?/br> 賀子初右手拇指摸索著纏枝蓮花小盞,突然對自己的行徑覺得可笑,他走這一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為了見那個神似阿韻的“馬屁精細作”?! 堂屋內氣氛略僵,褚夫人算著時辰差不多了,提議道:“院中木槿開了,和當年侯府種的是一樣的品種,子初想不想去看看?” 侯府木槿花盛開的那年,那個人嫁給了他。 賀子初猜測,褚夫人所謂的“賞花”,估計又要給他安排“美妙的偶遇”,那個女子現在園中賞花么? “好?!彼鞠胝f“不了”,脫口而出,卻是一個字“好”。 執念太深,哪怕只是揪住了一星半點的影子,他也要追逐過去,前途是陌路,無邊黑暗,可若不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