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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餓了,但別人不怎么吃,面對一桌好菜他也不太敢動筷子。也許是他盯著菜的時間有點長,藺從安竟伸手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碗里。郁久一驚,又覺得說謝謝顯得生分,就抿嘴朝藺從安笑,彎彎的眼睛里閃著光。藺從安也扯了扯嘴角。藺母手中的勺子磕在了碗邊上:“……從安,你竟然給他……”她看到了什么?!自己這個兒子,這個冷漠的兒子,竟然給人夾菜?!表弟陳嘉和一直在發呆,聞言噗嗤笑出來,掏出psp一邊開機,一邊說了句:“無聊?!?/br>藺母大聲呵斥:“小和!”表弟摳摳耳朵,垂眼道:“小野雞還挺會演的,你們不如問問表哥花了多少錢找來的,再多給點,說不定就不用在這兒費口舌了,直接策反?!?/br>郁久心中猛地一跳。這話說得尖銳,令人難堪,無論是對藺從安還是對郁久。在這個飯桌上,郁久只是個攀龍附鳳的外人,被詆毀成什么樣郁久都不在乎。但令他不可思議的是他們對藺從安的態度。說得好像藺從安除了桌上這個叫楊悅的女人,就不會有人愛他似的。但說實話,就是這個楊悅,郁久也不覺得她真心喜歡藺從安。……究竟怎么回事?藺從安眉眼微沉,郁久的沉默他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地拉遠了一點距離。表弟的話正戳在事實上——郁久是他一時興起拿錢買來的結婚對象。金錢買不來忠誠,何況他只出了區區五十萬。對于他家人來說,拿出五百萬五千萬都不是難事。所以,這條路也行不通吧。小東西要反悔了吧……郁久剛剛的走神,在藺從安拉開距離的那一瞬戛然而止。他猛然察覺到藺從安可能誤會了,顧不得想更多,筷子一扔就撲上去抱住了藺從安的胳膊。情急之下大喊:“除非我死了!否則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離開他!”一片死寂。郁久額頭冷汗滴下,語氣漸弱:“我們……我們是真……真愛!”表弟的psp里傳出一聲音效:“K·O!”他尷尬地把它鎖屏,坐正了:“那啥,你們……繼續?”郁久還扒著藺從安的胳膊,觸感甚好,又硬又彈,就是有點僵……他放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直到藺從安回過神來,瞇起眼睛看向他。然后他猝不及防地被藺從安一把拽到懷里,臉頰驀地被什么溫軟的東西碰了一下。“藺從安?。?!”藺母尖叫一聲:“你在家里!在家里你就??!”楊悅站起來,捂著胸口淚眼汪汪:“伯母,我……我………………”小姑姑看他們炸了,趕緊也跟著起來打圓場:“人家感情好,親一下又怎么了,別生氣,生氣要人命……”藺父:“夠了!”他不理那邊抱成一團的女人,撐著手杖站起來。“從安,我最后問你一遍?!?/br>藺從安放開已經石化的郁久,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也跟著站起來。藺父嘴角的法令紋更深了:“藺氏的股份都在你手里,論工作,你也做得好,我們控制不了你。但是我們永遠也不會同意你和這樣的對象結婚?!?/br>他指指楊悅:“選小悅,我們和楊家結兩姓之好,你會很快有一個繼承人,公司穩定,家庭幸福。選跟我們作對,你未來將不得安寧,甚至遭到背叛。你真的想好了嗎?”郁久心狂跳起來,他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藺從安。他冷硬的側臉線條一絲波動也沒有,仿佛剛才父親的話是在放屁。“沒想好的是你們?!彼麃G下一句話,抓著郁久的手就往外走。郁久踉蹌了一步后跟在藺從安后面。出餐廳的時候,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只覺得桌旁的眾人形容晦澀,每個人都很可怕。出了這棟華麗的別墅,藺從安的腳步才慢了下來。“抱歉?!?/br>郁久冷不丁聽到這句話,頭搖得像撥浪鼓:“沒事沒事!都是我應該做的!”藺從安回身,仔細看了看郁久的臉。星光下,對方因為身高差微微仰頭,造型師精心做的造型讓他露出光潔的額頭,漂亮的杏眼映著星星,無辜又可愛。想起他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撲,藺從安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也不禁露出一絲笑意:“怎么想到那樣說的?”郁久臉紅地左右看看:“我就是覺得他們那樣說你,也太過分了……”“那錢也不想要了嗎?你昨天還為了五十萬那樣……”“啊啊??!不是!”郁久急了:“我是要還債??!還了債才能報名比賽,我,我已經報完了,現在我不要錢了,給我多少都不要……”藺從安不知道這一出,皺眉問道:“比賽?”郁久點點頭,想著也沒什么不能說的,老實交代:“青音賽。就是華國青年音樂大賽,是比樂器的,你知道嗎?”第六章藺從安驚訝地抬了抬眉。青音賽他當然知道,兩年一屆,為國家輸送了大量的西洋樂人才。在青音賽的大項目上拿冠軍,在國內的音樂道路就是一片坦途。今年的青音賽,藺氏有子公司也有贊助。在這個全民娛樂的時代,即便是嚴肅的古典音樂,也有了吸引人的營銷手段,不再是大眾的欣賞盲區。近年來,媒體更是青睞這一塊,一屆比一屆更受大眾關注。“你是想去比鋼琴?”藺從安回憶了一下昨天郁久彈的那首,不得不承認非常好。郁久認真的點點頭:“我想去,我一定要去?!?/br>說罷他突然意識到面前的是花了五十萬買了他的藺先生,語氣不自覺地虛下來:“那個……可以嗎?”藺從安露出一個淺淡的微笑:“可以?!?/br>……藺先生說可以!郁久之前最擔心的事,莫過于藺從安給了他五十萬,他還債之后卻不被允許出去比賽。但現在藺先生說可以,他可以!郁久眼睛都紅了,鼻子一酸,抽了一口氣顫聲說道:“謝謝藺先生!以后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藺從安沒想到他這么在意這個比賽,下意識地伸手在他眼角抹了一下。“做什么都可以?”“對!”“那你搬過來吧?!碧A從安又拿拇指蹭了蹭他的嘴角:“不是這里,是我家。等你有空了?!?/br>郁久愣了一下:“好,是說我不用請假嗎?”“如果你喜歡上班,就繼續上。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跟我提?!?/br>郁久又想哭了,咬緊嘴唇猛地點點頭。……第二天一早,大晴天,郁久頂著烈日,背著一個巨大的工具包,跑到琴行門口的時候,小妹剛把防盜門鎖打開。郁久把包一扔,伸手幫吃力的小妹將門頂上去——鎖頭那邊有點銹,常??ㄗ?,需要人給個力。郁久心情極好,摸摸小妹的腦袋,率先進了門。他在一家琴行兼咖啡廳工作,兩位合伙人買下相鄰的兩個門面,左右打通。二層全是琴行,一層大半是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