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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收拾好了?” 閻渡川道:“肯降得都軟禁了,殺了幾個硬骨頭殺雞儆猴?!?/br> 閻渡川一邊說眼睛卻不受控制地朝著屋里望過去,他這個視線只能看到床榻一角,可就是這一角讓他瞧見有一節白玉藕段般的臂膀露出來,惹人遐想。 “殺了?哪些人?” “放心,”閻渡川道:“殺的幾個人都是同景陽沒什么淵源,你不用擔心她怪你。景陽人呢?”他刻意問的自然,不叫唐樾看出端倪。 可唐樾還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皇姐還未醒,先不打擾她?!?/br> “還未醒”這三個字就很是曖昧了,偏偏唐樾說的模棱兩可,故意叫人聽不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閻渡川看著他這模樣,心中倒是放心不少,笑了笑。唐樾雖成長不少,可面對景陽永遠都是小孩子心性,他做不來什么強取豪奪的事情。這副模樣也像是故意為之,像個霸占地盤的小獅子。景陽目前在他這里應當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擾了?!彼嫔届o,轉身離開。 宮道上布滿血跡點點,每十步便有一處??梢娮蛉諏m破的慘烈。這情景絕不能叫景陽看到。 昨晚她說的軟禁是沒錯的,只是這軟禁的緣由卻不能叫她知道。唐樾在景陽身邊待了那些年,見過她說不少狠話,卻未曾見過她做過一件狠事。若是叫她瞧見宮中現在這情景,只怕她要厭惡自己。厭惡也好,懼怕也好,那都不是他想要的。 永憲帝被困于廣明宮中,他身體已經很是不好了,在強弩之末遭遇這一遭,總是有些傷神。 他瞧見這宮殿大門突然開啟,光線透了進來。有人逆光而來,他坐在高位上,看著那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走近才認出,那原來是自己的大兒子唐樾。 宮殿門又關了上,掩去大半光線,殿中又昏暗下來,只有他們二人在。 唐樾道:“皇帝,我來見你了?!?/br> 他一如既往,沒叫父皇。 永憲帝大咳了幾聲:“你瞧瞧你做得好事,把朕的皇宮弄得烏煙瘴氣一團糟?!?/br> 唐樾笑了起來:“那皇上知不知道,你在位這二十來年,將大雍也弄得烏煙瘴氣,一團糟?!?/br> 永憲帝沉默了下來,不說話。 唐樾道:“你看你也知曉,你自己心里清清楚楚得很?;实圻@個位置,本就該是能者居之,你糊糊涂涂醉生夢死坐了這些年,也不虧了?!?/br> 永憲帝道:“你要這個位置,拿去便是。我本就命不久矣,若你不放心,也拿去便是。只是,你的兄弟姐妹,他們無辜,你若還有良知,便該放他們一碼?!?/br> 唐樾拾級而上,走到永憲帝身旁:“良知?父皇從未教過我這兩個字。還有,他們無辜,我便不無辜么?在冷宮活了十幾年,倒從未有人替我說過一句我無辜?!?/br> “不過,”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抿了下嘴角,神色染了些暖意:“雖然父皇沒有教過我,倒是有別人教了我。你說的這些我也不是不能答應。我的所謂的那些兄弟姐妹除了云昭之外我都可留。如此,想來你放心不少?!?/br> 永憲帝問:“為何云昭不可留?!?/br> “他對皇姐心懷惡意,我不能留他?!?/br> 永憲帝病了許久,大腦有些混沌,一時沒想出唐樾口中的“皇姐”是哪一個,便糊里糊涂地過了去,嗤笑一聲:“不曾想你答應的這樣痛快,古往今來為個皇位殺父殺兄之事不算少。這樣看來,你竟還有一絲仁慈。云昭那孩子……便叫他陪我去,在地下同他母親團聚,也算是團圓了我們一家人?!?/br> 唐樾面露不屑神色:“父親可要好好活著做太上皇,若你命喪我手,有人要怪我的?!?/br> 永憲帝眼神中流露出不解,就聽得唐樾道:“我允了你這么多條命,保你皇室后代不衰微。我要什么,皇上也該允我才是?!?/br> 永憲帝起身,進了一間暗室,唐樾也不急,等著他從暗室中走出,不多時,他手上多了兩樣東西。 一方玉璽,一張已經蓋好印的圣旨。 “你要的,無非這兩樣?!?/br> “缺了一樣,”唐樾笑道:“缺了一道圣旨?!?/br> 永憲帝不解:“繼位圣旨只需一份,另一份圣旨,你想要用來做什么?” “想要皇上你,御賜我一門親事。我要讓我的這門親事,天下人都不能再有口舌,我要這門親事,堂堂正正受天下人祝福?!?/br> 永憲帝搖頭:“多此一舉,你繼位之后,便是哪門親事都是名正言順的,何須我替你頒布圣旨?” 唐樾笑了起來:“世間唯獨她嫁我,需要皇上堵住悠悠眾口??晌移肴⒌木褪撬?,這還要感謝皇上,若不是你將她許給了哈日朗,也不會叫我這么快認清我自己的心思,不會叫我知道,我娶她的心意這樣迫切?!?/br> “哈日朗?”永憲帝混沌的眼神中終于閃出一絲震驚:“你竟然要娶景陽!” 他胸口急促地喘息了幾聲,將手中玉璽向唐樾砸去:“混賬東西,你竟然敢覬覦朕的景陽。你是什么東西,她是什么身份?你這樣逼宮陰險之人如何配得上她!誰給你的膽子叫你存了這樣的心思?她可是你jiejie,你該對她像對親jiejie一樣敬重愛戴……” 在他的言辭之間,唐樾的臉色慢慢黑了下去,他冷冷地笑出了聲:“我自然敬重愛戴她,不像有的人,對她表面疼愛,卻要將她嫁給蠻族。我竟不知我在父親心中如此卑劣,甚至比不上一個蠻族人?!?/br> “哈日朗是丹赫首領,是能佑景陽的人,自幼也是以首領正統之子的身份長大。你母親為賤奴,即便你登上皇位,亦要受天下人詬病,惡名流傳千古。你當真能比哈日朗更叫她過得開心恣意?” 唐樾面目扭曲:“正統?身份?單憑我愛她敬她這一條,我便比任何人更有資格?!?/br> “你何時……何時敢……”永憲帝有些喘不上氣,說話斷斷續續。 唐樾笑得帶了些惡意:“我何時對她存了這份心是么?這亦要感謝父皇,若不是你放任不管我,若不是皇姐對我心生憐憫,我還到不了她身旁。在她身邊那些年,她從未對我有過絲毫看輕,她同你不同,同這宮中任何一個人皆是不同。更不要說得知她同我并無血緣之后,我對她心生愛慕,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了?!?/br> “怎么會?!庇缿椀鄞篌@:“你……她同慶陽的事情分明是在你去永州之后……” “我若說,我很早便知了呢?”唐樾笑得像是一個勝者:“我很早就知曉她并非我真正的皇姐,只是假裝不知,繼續待在她身旁罷了?!?/br> “你……”永憲帝怒極反笑:“庶子果然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便是你再有心,景陽也不會喜歡你這樣的人。你只道你愛慕她,可我卻看不出景陽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