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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不,你日后有用得很。 她拿起桌上的狼毫,用筆桿處輕輕敲了一下唐樾的腦門:“不許妄自菲薄。既然你理解,我便也放心了。還有一件事,我須得你好好做?!?/br> “什么事?” 唐翎道:“梁迢。就是新來的那位宮女。她初來乍到,還需要你去多照顧一些,她有什么困難的,你要替我多幫助幫助她?!?/br> 唐翎心里的算盤打得好,反正書中小皇帝和小公主也是要聯手的,倒不如在她這里培養出些情誼,早日成為守望相助的朋友。 她話一出,唐樾臉色就有些黑了下來:“她有什么不同,皇姐對她這樣上心?” 唐翎察覺出他話中的抗拒,覺得很是莫名:“那她又有什么不同?叫你這么防備著?” 唐樾開口道:“她不是良善之輩?!?/br> 唐翎心想你以后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輩,這話誰都能說梁迢,唯獨你大概是沒什么資格說她的。 她出言相勸:“誰不想做良善之輩?可太多時候身不由己。她不是,你就是?我就是?” “可她……可她連自己的骨rou血親都能下得了手?!碧崎邪櫫税櫭碱^,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陰沉難堪。 唐翎瞬間了然,她是開了上帝視角的,知道梁迢過得有多不容易,可唐樾什么也不知道,怡園那一晚是他和梁迢的初見,這初見委實難有什么好印象。再加上梁迢也未對唐樾解釋過什么,大概就使得誤會更深了。 “你對她有誤會,怡園那一晚非她所愿,是被人欺辱逼急了。腹中骨血也非她自己狠心舍掉,是她那狠心絕情的心上人害得?!?/br> 唐樾盯著唐翎的眼睛:“她說得?皇姐信她?” 唐翎迎著他的目光而上:“非也,是我的人查的,并非她為自己開脫說的。因此還望你不要對她心有芥蒂,她以往過得比你好不了多少,你們更該感同身受、守望相助才是?!?/br> 唐樾移開自己的目光,輕輕嘆了一口氣:“皇姐做善事做慣了嗎?是不是這宮中哪個身世凄慘、命運多舛的皇姐都不由自主的心生憐憫?我本以為皇姐之所以待我那樣好,是因為我在皇姐心中有所不同,現在看來,倒是也沒什么不同?!?/br> 他說得輕飄飄,醋味倒是不小。 唐翎立即道:“不是,你是不同的,梁迢也是不同的,你們在我心里都很不同?!?/br> 唐樾抬起目光:“只我們倆?” 唐翎點頭:“你們倆最不同?!?/br> 她這話顯然不是很能讓人信服,唐樾有些苦笑著搖了搖頭,問她:“那臨昭小王爺呢?” 唐翎一愣:“他……自然也不同?!?/br> “安陽公主呢?” 唐翎:“……” 唐樾露出一副了然的樣子:“我這才說了兩個人,兩個人在皇姐心中都很是不同。只要是同皇姐好的,誰在皇姐心中不是特別的?都特別了,就也沒什么特別的了?!?/br> 他幾番話下來,左一個“不同”,右一個“特別”,像是繞口令一般,幾乎要把唐翎繞暈。 唐翎在一團亂麻之中唯一找到的頭緒便是,因為梁迢的到來,因為她對梁迢態度的不同,這孩子大概是有了些危機意識,或者換句話講,吃醋了。 于是她快刀斬亂麻,握住唐樾的手道:“阿樾,你何須跟旁人相比。我對你寄予的厚望,若你說感受不到,我是不信的。不要讓莫須有的誤會讓你對他人產生不應該的偏見。你不是心胸狹隘的人,多照顧下梁迢,你總能做到的,對不對?” 唐樾看著她笑了起來,笑容中含著些無奈:“皇姐真會打太極,說什么都能繞到自己的目的上來。你開口的事情,我當然,總是能做到的?!?/br> ☆、紙鳶 自從柳妃禁了足, 沒人來找茬, 唐翎的日子似乎變得有些悠閑了起來。 她復了學, 去國子監的第一天,就聽得臨昭說閻渡川遷了官,去刑部任了尚書, 不再做他們的先生了。 他說時的語氣很是憤懣:“這閻王爺也真是大膽, 仗著有靠山, 就把朝廷當成他家一樣, 想去哪里做官就去哪里做官, 隨心所欲?!?/br> 唐翎淡定地看著他道:“閻大人本就不想做這個祭酒,如今有機會遷官,對他來說倒是好事一件?!?/br> 臨昭胡亂地把課本往桌上鋪過去, 整個人氣呼呼的模樣:“他不想做祭酒就不做了?想做刑部尚書就去做了?什么都由著他來那還了得?” 他這神情弄得安陽很是不解, 安陽伸手扯了扯臨昭的衣袖:“皇兄,你不要這么生氣嘛。祭酒同你一向不是很對付,他走了你又有什么不開心的?” 唐翎斜覷他一眼, 一下子就看出他那番心思,對著安陽笑道:“他沒少同閻大人斗智斗勇,可贏得幾乎微乎其微?,F在閻大人走了, 他同誰把這面子給掙回來?只能是自己獨自生悶氣罷了?!?/br> “皇姐!”臨昭被說中了心思,連忙轉了話題:“罷了罷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放學后一同去放紙鳶如何?近日天高云淡、秋風颯爽,倒很適合去放紙鳶?!?/br> 唐翎對放紙鳶不是很有興趣,不過想到自己宮里的人便也欣然答應了。 新來的王祭酒為人很好, 幽默風趣、出口成章,一眾皇子公主們對他很是喜歡。他為人親和,可能是因為年歲比閻渡川大些,沒有那些棱角,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在加上肚子圓圓的,看著又有了些憨態可愛。 不過這些時日沒來,唐翎發現連安陽這樣往日在課上不怎么敢說話的人都變得活泛了起來,左接一句話右接一句話,雖說說得總是不大對,可王祭酒卻也總是笑瞇瞇地替她掩飾過去。 安陽小聲,身子前傾,對著唐翎道:“我近來好喜歡新來的王祭酒,他看著像是鄭美人宮中嬤嬤養得那只胖胖的貓……我可真想那只貓?!?/br> 鄭美人是安陽的生母,不過安陽自小被養在唐妃膝下,因而對唐妃也不是很親近,對鄭美人也不是很親近,反倒是對宮中的嬤嬤們親近一些。 唐翎有些出神,就聽得安陽定定看著她問道:“皇姐不喜歡新來的王祭酒嗎?” 唐翎陡然驚醒般:“喜歡,喜歡,沒什么不喜歡的?!?/br> 心中想得卻是上次閻渡川邀約,自己人沒去還沒有回話,似乎是有些不大好。她神思有些飄忽,感覺自己總歸是欠了個人情一般。 安陽看著她這幅眼神飄忽的模樣,皺了皺鼻子:“皇姐只是還沒有領會到王祭酒的好,他從不責罵人,也從不打人手板?!?/br> 唐翎道:“閻大人何時責罵過人?何時打過人手板?” “那不一樣,”安陽頭搖得像是撥浪鼓,白玉耳墜在空中晃動得厲害:“閻大人一個眼神看過來,我就覺得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