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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腿傷好了,就是走起來有些跛?!?/br> “那你問什么怎么樣了?” “就是賭坊那事啊,前兩日他在里面輸了不少銀子,當眾揚言要賴賬,跑的時候被人拎著棍子追出來,差點走不成了?!?/br> 林今澤瞪大了眼:“你說的是我們家的二郎,林今玄?他去賭坊?” “不然還能有誰?”那人驚訝地道,“你還真不知道???他沒跟你們說?” “沒,他……他怎么可能去那種地方。不行,我得回家,告辭?!?/br> 林今澤一向不管家中的事,許多事都是祖母處理完了才叫他知道個結果,他也對此習以為常,便以為這次的事祖母也是知道的,只是沒告訴他。 誰知回去將這事一說,差點把關氏給氣倒,才知祖母也不知情。 關氏本想直接把林今玄叫來,林今澤卻忽然靈機一動:“萬一待會二郎說謊怎么辦?” 關氏一想也是,便讓人去查了查,這一問才知道,感情當日那事已經成了坊間街頭的笑話,林今玄欠了足足四百八十兩的債,這還只是一回的,之前他還在賭坊里耗去了足足千兩銀子。 要知道,以林府的清貧,原先千兩銀子就能抵他們一家老小十多年的吃用??!就算最近寬裕了,也不能這般揮霍! 老夫人氣得險些暈倒,躺在床上緩過來后,又非要起身,讓人把林今玄和他妻子唐氏找來。 林今玄進門時便知不妙,他的祖母、母親和長兄各自坐在一邊,中間還擺了多年不曾派上用處的家法棍子,湊了個三堂會審。 他的第一反應便是林今棠把他賣了。 關氏直接把賭坊里抄來的賬單甩到他面前:“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大兄聽人說了這事,我們還被你蒙在鼓里呢!” 林今玄復雜地看了他長兄一眼,后者向他投去恨鐵不成鋼的目光。 “我問過你娘,她沒給過你那么多銀子,我也沒給過,你到底哪來的那么多銀子?”關氏逼問道,“你別僥幸,我待會就去庫里查查看少了哪些東西!” 林今玄自覺跪下來,抿了抿唇:“我賣了些不太常用到的玉器,都不算珍貴,落在倉庫里,也都只是擺設罷了?!?/br> “你偷了東西還有理了?” 關氏也是真氣急了,不僅氣林今玄一下就揮霍了那么多錢,更氣他竟成了一個又偷又賭的人。 她一指林今澤:“去,上家法?!?/br> 林今澤正附和著關氏罵的話點頭,被點了名忽然一愣,驚訝地指了指自己:“我?” 關氏一激動,又猛地咳了起來,林今澤滿堂看看,的確是沒有比他更適合的人了。 可林今澤也是讀書長大的,文弱得很,手里拿著棍子一時有些下不去手,還是關氏催得急了,才一閉眼將棍子揮了下去。 還根本沒用好力道。 不過多揮幾下后他便習慣了,見二弟一聲不吭,估摸著他皮糙rou厚一下比一下重,接著他自己也有些不忿了起來,想家里這么多的銀子都被他糟踐了不說,竟然還被當街討債,雖然那些百姓不知道被討債的人是他們林家的,可對那些貴族世家來說,一打聽便能打聽出來,真是丟盡了顏面! 他這么想著,一下沒注意用了全力,林今玄也不知怎地,嘴角就被這一下逼出了血。 關氏連忙叫停,后知后覺地心疼起來。 林今玄終于開口為自己辯解了:“我也不想賭,也是上了別人的當。我是想我這腿已經廢了,可就算武官當不成,也不想天天在家窩囊著……” 此時無論是關氏還是王氏,都已能聽得進去他說的話。 林今玄一兩個月之前碰上一個曾經的知交,酒樓里疏解煩悶地聊了幾回,重新熟悉了起來。那人告訴他自己是賭坊里的“陪玩”,問其什么叫“陪玩”,說是專門陪一些位高權重的人玩的,這些人來賭坊,又因其身份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便會開一個包間找人來陪玩,只是解個悶子。無論陪玩的人輸還是贏,都是拿錢的。 “知交”把這“陪玩”說得天花亂墜,既能自己玩得過癮,又能白拿錢,還能結交那些權貴,說他還曾經陪郡王玩過幾把,頗得郡王賞識。 大晏只有一個郡王,封號平涼,是先帝年輕時顧及著前朝道士預言,怕當今圣人活不大,以防皇室斷了后過繼的兒子,其生母是先帝的jiejie。 當今繼位后,也未曾虧待這位表兄弟,只是叫他恢復了原姓,但仍給封了個郡王。 這位郡王旁的事上沒有存在感,吃喝玩樂可是一把好手,也有些風流才子名,因為他識相,在成康帝面前也一直能說上話,若能與郡王結識,倒也是一個好事。 林今玄本著好奇試試的心,隱姓埋名進了賭坊,果然如“知交”所說,那陪玩無論輸贏都不花錢的,反而每次都會得到不少的工錢。但是沒過多久,林今玄的身份就“意外”暴露了,平涼王親自見了他,說他侯府嫡子,齊王正君親兄長身份,該在家中享福才是。 可林今玄偏偏覺得這話刺耳。 是,家里現在日子是好了,以前他去哪兒,那些世家子都覺得他一個野雞侯府出來的不配與之為伍,現在他明明跛了腿成了個廢人,卻有人上趕著巴結。 為什么?不就是因為他三弟以男兒之身嫁去王府了嗎?而他呢?他就是一個靠著賣弟弟享清福的廢物? 林今玄自有一套邏輯,他想證明自己也能讓林府風光,于是才想不靠任何外物,單靠自己一個人去闖,叫對自己失去期望的祖母和母親重新對他另眼相看。 因此在平涼王說“聽說你賭技好,你可以用客人的身份與吾玩幾把”的時候,他心想也是,他之前陪玩的時候可都是贏的多,便答應了。 這一開局,便一發不可收拾。 林今玄剛開始投的只是小點的金額,多半都是贏,一天內便賺了上百兩銀子,他真以為是自己天賦異稟的緣故,于是又同賭場中別的客人玩,在賭場玩得久了的客人,都是一人一本賬,結算的時候再兌銀子,因此總共輸贏多少腦子里沒有個準數,只知道次數基本參半。 等他某個瞬間從這場混沌的夢中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其中了,莫說他幻想的光耀門楣,他連那帳都不敢對家中提,只能偷偷變賣值錢物件,轉眼又投進去賭,想著沒準能贏回來點。 說完這些,林今玄見祖母已經有些心軟了的樣子,趁熱打鐵道:“我現在已經醒悟了,知錯了,我以后絕對不再去賭,請祖母阿娘放心,若有食言,我必遭拔舌之苦,斷手之刑!” 關氏哭著喊了一聲:“你發什么毒誓??!我用得著你這樣嗎!” 到底是身邊長大的孩子,關氏自然更愿意相信他本性純良,只是被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