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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得明確,不需要人教。 像這種私人糾紛,她通常是不理會的。 可,濺到她衣服上的顯然是臟水。 忽然就有些手癢了呢。 正這么想著,便見窗邊露出一個濕漉漉的腦袋。 那人往下看了一眼,視線卻沒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似乎只是想看看可有人遭到波及。 紀瀟愣了一下,隨即登上了這家酒館。 跑堂的熱情地迎上來:“郎君要點什么?” 紀瀟毫不猶豫地道:“端桶臟水來?!?/br> 跑堂不會不知道樓上發生了什么,立刻猜到了紀瀟的意思,可樓上的人不是他惹得起的,他正猶豫,手里就摸到了親兵塞過來的銀子:“出了事我們家郎君擔著,你自去拿來?!?/br> 跑堂忙應了一聲,不出片刻便將水桶送到了二樓。 無需紀瀟示意,親兵便將那水桶接過,繞過屏風,兜頭朝中間口吐“芬芳”的青年潑了過去。 他手穩得很,不是那些普通家仆能比的,于是那水一滴不落地潑在那人身上,全然沒有波及到別人。 滿場目瞪口呆。 林今棠抬眼朝外一望,他明明深陷困境,渾身寫著狼狽,不遠之外的紀瀟卻覺得那眼神里寫著“多管閑事”四個字。 但也只是稍縱即逝,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大膽,你是何人!”孔放回過神來,邊拿帕子擦著眼前的水,邊大聲吼了一句。 他身為南平侯嫡長子,無論出門去哪兒,都是前簇后擁,他在西京是有名的紈绔,常在東西市混的沒有不認識他的,到底是誰這么不長眼敢動他! 紀瀟壓根不屑于理這種貨色,照例是親兵出面,只現了一下令牌。 孔放愣在原地,一時以為自己看花了眼認錯了紋路,好半晌才出聲確認:“齊王?” 紀瀟冷哼了一聲。 孔放如夢初醒,嚇得冷汗浸濕后背,連忙跪拜。 林今棠也裝作才知道來人是誰的樣子,跟著拜下去。 齊王還是齊王的時候尚且能仗著她不計較作揖糊弄一下,現在齊王禮同皇太子了,這禮就不能免了。 親兵道:“還道是誰往樓下潑臟水,濺了殿下這一身,也不知賠不賠得起,現在看到這南平侯府的家徽就放心了,想必南平侯府是賠得起的?!?/br> 孔放強顏歡笑地拉開嘴角,他雖然是紈绔,但又不是缺心眼,自然知道這要賠的不是衣裳,而是賠禮道歉。 “齊王殿下恕罪,我們在此處理些私事,實在不是有意要污了您的衣裳,實在對不住,請您看在是無心之失的份上,莫與我這小人計較?!?/br> 紀瀟并未回應。 孔放竭力保持鎮定,補充了一句:“若是齊王殿下不嫌棄,這樓里的菜您隨便點,今日我做東,當作給殿下賠禮道歉?!?/br> 紀瀟緩緩啟唇:“不必,你這張臉皮,毀人食欲?!?/br> 孔放下意識接話:“是是是,我也覺得沒食欲?!?/br> 圍觀眾人竊笑一片,連林今棠都忍不住哂了一聲。 孔放登時覺得顏面無存,臉色漲紅,又一時顧不上那么多。 紀瀟移開目光,若有若無地掃了眼某個方向,對著親兵說:“行了,問路吧,我剛想起來,這西祥街的酸梅子,是福記還是什么記來著……” “是胡記?!绷纸裉穆牫鰜磉@話是拋給自己供他脫身的,他從善如流地接話,“我可以給殿下帶路?!?/br> “行,你來帶路?!奔o瀟就好像是隨口那么一應。 在此之前,她連正眼也沒給林今棠一個,好像真的只是為了濺臟的衣服而來,而不是來打抱不平的。 任誰也想不到,這不是他們倆的第一面。 離開酒樓后,林今棠道了聲謝,隨后才掏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身上的水。 紀瀟停下腳步,耐心地等他。 這點微妙的貼心驚動了林今棠,他略帶一絲困惑地看向紀瀟。 倒不是他非要自作多情,實在是次數多了,能感受出齊王對他有幾分照應。 紀瀟卻在那一剎那撤回了視線,手不自覺地抬起來,蹭了下自己的鼻子。 她想起了那副畫像…… 呃…… 美色誤人,害得她險些忘了林三郎現在也算她未過門的……啊呸,醒醒,八字這一撇還沒落下呢。 所以他……同意了嗎? 再次看過去,實在不能從林今棠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什么。 反倒是又飽了個眼福。 他一頭青絲經剛才一鬧散了下來,濕漉漉地貼在后背,發帶隨意地系在手腕上,簪子不知去了哪兒。 這本該算是“冠容不整”,在他身上卻是一種凌亂的美感,浸濕的衣衫貼著他的身體,幾乎勾勒出詳細的輪廓,讓人有些想……欺負他。 林今棠看見紀瀟的神色忽然嚴肅起來,似乎站得更直了些,全然不知這是某人想壞事時的必然反應,還以為她看到了什么人。 回頭一看,并沒發現什么不對。 “您是真要去胡記嗎?”林今棠問。 紀瀟保持著一本正經得過分的神態點了點頭。 林今棠將手腕上的發帶扯下來咬在嘴里,很快束了個發髻,沒有簪子,就靠發帶固定起來,隨后比了個“請”的手勢。 這規規矩矩的模樣縱然也好看,可紀瀟莫名有些遺憾。 直到這時,她才問起來:“方才是怎么回事?” 林今棠簡單一說。 他今日出門是替家中臥榻的二兄取藥的,偏不巧被酒樓上混日子的孔放看見,思及前些日子的那點恩怨,就叫人堵了他帶上酒樓,之后便有了被潑水的那一幕。 他沒說具體是什么恩怨,紀瀟也沒追問:“京中這些浪蕩子,合該好好學學做人的道理?!?/br> 齊王向來是言出必行的,她今日看似放過孔放,實則只是不打算當場解決。 如果她今天讓人把孔放揍一頓什么的,那就算是當日恩怨當日了,日后提起來就是同輩間已經抵消的小打小鬧。恰恰因為她什么都沒說,回去跟阿爹提兩句合情合理,讓圣人知道南平侯養出來的兒子是這副德行可比單純罰他一頓嚴重得多。 當然,這些她也沒跟林今棠說,不然好似邀功一般。 他們到了胡記鋪子,便就此道別,林今棠還得趕快取了藥回去換身衣服。 紀瀟每種梅子都盛了點,帶回宮,紀云樂見了她,恰好興奮地把她拉到里間:“今日怎么哪兒都找不到你,午時左右我派人去武安侯府走了一趟,那邊答應了,都挺樂意呢?!?/br> 紀瀟一愣:“他,自己也同意了?” “自然?!奔o云樂見紀瀟怔怔的,以為她是不信,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武安侯府這等情形,他就是為了家里也不會不同意啊。再說又不是真讓他委身于男,只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