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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才發現水池中漂起的衣角。不惜身上價格昂貴的私服,楚秋跳下水去才發現漂在水中的是記恨已久的盧纴榎。感受到這人微弱的心跳,楚秋恨不得把他按在水里再浸一會兒讓這人死個透徹,偏偏楚館長就在這時候趕到,這才不得不心里罵著收了手,把這人推上岸。如果一定要給個人魚失蹤的交代的話,有這人在手上,公布事情所有的真相也沒關系。雖然不清楚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但馴養館四處都被楚秋仔細的布置了攝像頭,不止是畫面,連聲音語調也記錄的清楚??粗h處被打開的通道門欄后明白了羅槿的去向。從這邊的小門下去,要是南燭帶著羅槿離開的話,以人魚的速度應該可以一口氣憋住到達另一邊的表演館。“爸,我先去找穆槿,不,我先去找赤菀!”早就有了計劃,按今天的進展來看,不得不提前一個月了。雖然立刻就要與赤菀分開,可有了父親的支持,起碼將現有的四條人魚送出海洋館會是成功的。水花四濺,終于接觸了空氣。表演廳冷冷清清,安靜的可以聽見水流的聲音。羅槿沿著池壁的金屬扶手爬上去后,立刻連拖帶抱的將人魚拽到了自己身邊。“南燭?”伸手輕輕拍了拍人魚冰涼的臉頰,南燭依舊是昏迷不醒的樣子。表演大廳一片黑暗,只有緊急通道發散著幽若光芒,渾身濕透的羅槿冷的打了個寒顫,本能的又抱緊了身邊的人魚。冷靜的思考著如何聯系上楚秋、提前計劃,將南燭安全帶離出去,場館頂部的環繞式音響就響起了一片嗡鳴聲,震得耳朵發癢難受。“小槿?喂喂……小槿你在么?聽到就回我…不,聽到就帶著南燭沿員工通道到停車場這邊來,別的不要擔心,見面再跟你解釋,計劃就今晚進行了?!?/br>伴隨著信號不穩定的呲呲聲,這簡短的語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本來還不知道要如何通知楚秋,現在就被對方直接下達了計劃通知,讓他帶著南燭去往停車場。折騰了這么長時間,單游泳一項就很耗費體力,左手早就失去知覺、體力又透支的羅槿根本沒有一個人將南燭帶走的能力。看周邊實在沒有可以用作輔助的工具,羅槿只好脫下被染了血跡的上衣,借用著舞臺道具撕裂成不怎么規則的長條,一端拴住自己被注射器劃破插入的左手手腕,另一端綁在肩膀上,將人魚半身如往常一般擱置到自己小臂上。有了衣帶的助力,總算勉強可以將南燭抱起來。耳畔還是楚秋不知何時匆忙留下的通知聲響徹徘徊在場館,懷里的人魚愣是沒有一點兒反應。路程漫長又短暫,雖然楚秋說過不必擔心,但羅槿還是盡量邁大步子,擔心被夜間巡邏的安保人員撞見。腳步虛浮,嚴重耗損體力的羅槿剛出海洋館就已經滿頭大汗,咬牙來到停車場,終于見到了等待已久的楚秋。一直焦急等待著的楚秋本還想著責問他幾句,真正看到羅槿赤裸著上身、滿是狼狽的模樣后,難得挑眉匿了聲。將一輛裝帶了后車廂的寬敞皮卡車側門打開,在楚秋的幫助下將南燭從身上卸下,羅槿隨手將碎衣料連接成的綁帶從身上解下,只依靠著昏暗月光都能看見他掌心勒出痕跡,胸前那幾道更是明顯。對此,楚秋沒有給予評價,只是將眉鎖的更深,頗有些楚館長的架勢。小心翼翼的將南燭平放進后排車廂后,羅槿才轉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其他人魚呢?”偌大車廂只有兩個人一條魚,羅槿十分困惑的問出聲。大概是太過疲乏的緣故,聲音里攜帶了幾分沙啞,難受的清了清喉嚨,有了空閑的功夫才感受到自己因緊張而上升頻率的心跳。“在海邊等著,只差南燭了?!苯恿嗽挷?,楚秋輕嘆一氣安慰說道。羅槿點了點頭,場館外已是深夜,處于旅游風景區的海洋館一帶晚上很是安靜,寬敞的延海公路都沒幾輛車。開了遠光的的皮卡車是這一條道路上最為顯眼的存在,氣氛實在安靜,能感受的到縈繞鼻尖的、南燭身上熟悉的味道,猶豫再三,羅槿輕聲道:“楚秋,我這只是猜測,盧纴榎似乎已經找上了…”“你這不是猜測?!鄙焓帜罅四竺夹?,楚秋淡然回應道:“我不知道今晚你遭遇了什么,反正今天這一晚對我來說也……總之等事情一結束,我們慢慢對一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吧?!?/br>“恩?!?/br>“到了?!绷_槿剛剛應下,車子就停在了路邊。路太短,時間太快,抓緊了方向盤,楚秋深深嘆了口氣才慢慢打開車鎖,跟羅槿一同下車將南燭抬出來。不知楚秋是如何獲得了這般有利的條件,將車子駛離了人多的海岸,來到較為偏僻的一處。雖然只有幾分鐘車程,但這里沒有繁雜漁網,沒有游客遺留的臟亂垃圾,干凈又清凈。在楚秋手勢指引下,遠遠看見了海邊佇立的楚館長,還有在礁石邊等待南燭的三只人魚。原本緊張害怕會生異變的過程就這樣結束了,似乎塵埃落定,羅槿費力抱著懷中的南燭,一時間眼睛酸澀難受,正有液體點點匯集凝聚。用力閉了閉眼睛,好像緊張消失后離別的情感分外強烈。南燭依舊昏睡著,羅槿楚秋兩人合力將他抬至海邊,送到水中,腳底砂礫摩擦滑動,還是沒有一點南燭要離開的真實感。直到將南燭交給那兩只不曾被馴養的人魚,接觸到更為冰冷蝕骨的海水,掌心徹底失去了人魚的溫度,羅槿才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赤菀,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路上小心,有空的話…算了,再也不要回來?!?/br>眼看著南燭被另外那兩只人魚架起、遠去,羅槿忍不住向前跟了幾步。跟著人魚的走向來至赤菀附近,美麗的雌性人魚就盤坐在礁石上,赤紅色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楚秋。羅槿從來沒有在赤菀有所得知的情況下與她離得這么近。是啊,再也不要回來了。默念一遍楚秋的話,抬起頭來就看見赤菀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自己。深夜的大海一片漆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見,仿佛要吞噬一切。借助著微弱的月光,羅槿雖然看不清赤菀的模樣,但腦海中已經自動補全了那張精致妖艷的面龐。將臉別開到一邊,躲開赤菀的目光,伴隨著身邊落水聲,赤菀如水濺起的水花落到了自己身上,跟著楚秋的大呼轉頭望過去,水面早就沒了人魚的影子。——南燭直到離開也沒有清醒過來,連道別都沒有,就這樣離開了自己。呼吸一窒,不知是不是因為注射器扎的離心臟太近,羅槿心臟一陣疼痛。站在蔓及大腿根的冰涼海水中,眼角濕潤,不想在楚家父子面前失控,羅槿用力咬住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