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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低呼了一聲,見所有人都看過來,她忙答道:“以前借了大概五百兩的樣子?!?/br> 顧氏頭腦簡單,根本沒察覺到中了兒子的圈套。 靳磊哦了一聲,道:“那加上今天的四百兩一共是九百兩?!?/br> 何五一個勁給顧氏使眼色卻已來不及,見靳磊在借條上寫了個九字,他心一沉,覺得今天的事是個圈套,卻又尋不著靳磊什么錯處來,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他在借條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頓時覺得肩頭重了起來,負債累累,如何不沉重? 借條一式三份,靳磊和何五各一份,另一份交給了周員外保存。 何五拿著借條和四百兩銀子,看了顧氏一眼,離開了。 顧氏心里不大舒坦,也回屋去了。 靳磊和蘇惠娘招呼周員外父子和蘇父。 周員外今天很高興,秀才相公不但答應教兒子念書,還讓他做了見證人。 在寧清縣,對見證人的身份有一定的要求,必須是有名望人品正直之人,這個見證是俱有法律效用的,以后要是雙方見了官,他作為見證人也要出示公堂作證。 如果他死了,他所保存的書函也要傳給子孫,同樣俱法律效用。 其實他并不是員外郎,真正的員外郎是他的父親,父親的官職是朝廷任派的,不是買來的,周家也算是官家,只是后來父親致仕后他并沒能接替官職,鄉親們看著他父親的面子也尊稱他一聲周員外。 這聲周員外有多少誠意和真心他是知曉的,不然他都三十好幾了,又有員外的名頭,怎么可能會是第一次做見證人? 所以靳磊讓他做見證人算是給了他極大的臉面,他自是高興的。 周員外帶著兒子樂呵呵的回去了。 蘇父這才拉著靳磊私下說話,“賢婿,親家為何要借給何五那么多的銀子?” 在他看來何五就是個混子,不務正業,不思進取,只知吃喝嫖賭,不是個好的,這種人正常人家是避而遠之的,不可沾惹,靳家竟然還愿意結交并借出大量的銀錢,實在令人詫異。 “何五與我娘有些舊交,何五求上門來,我娘也拂不開面子,就借了?!苯谶@樣為顧氏遮掩。 蘇父哦了一聲,“那也不能借這么多啊,他如何能還得上?” “我也沒指望他還,花銀子買個教訓罷了?!苯诘?。 蘇父一臉不解,靳磊卻不愿多說,他也不好再細問,辭去了。 蘇惠娘倒是沒有問,靳磊做什么決定她都是支持的,而且作為兒媳婦,婆母的事她無權插手。 送走蘇父,靳磊去正屋見了顧氏。 “昨日聽娘說要銀錢是給我置辦科考用度,不曾想娘是拿了銀子去借給別人,倒是讓兒子有些意外?!苯诳粗櫴系?。 顧氏一臉心虛,“娘也是怕你不答應,這才找了由頭?!?/br> “這是做善事我怎么會不答應呢?只是娘,你是如何與何五相識的?”靳磊問。 顧氏斷斷續續的說著經過,“那日見他被人毆打,實在看不過去所以替他解了圍,他倒是個知恩圖報的,常來探望,這便有了些交情?!?/br> 知恩圖報? 顧氏竟然把這四個字用在何五身上?豈不可笑? “娘可知他是什么品行?怎就敢暗中與他往來,還贈予那么多的財物?!苯谌讨鈫?。 顧氏道:“我瞧著是個好的,應當不是什么壞人?!?/br> 瞧著是個好的? 那眼神真是差到家了。 靳磊深吸一口氣,盡量忍著不在她面前發作,“以后娘要做什么決定能否與兒子商議?莫要被人騙了去,銀錢倒也罷了,怕就怕還損失了別的?!?/br> 顧氏看他一眼,飛快低下頭,心中打鼓,“除、除了銀錢還能有什么別的?” “這個就只有娘自己清楚了?!苯谝膊徽f破,站起身離開了。 顧氏揪著手,心中羞愧,兒子知道她和何五的事了,什么時候知道的?讓兒子知道自己一把年紀了與男人有染,真真是臉都要羞沒了。 羞愧過后她又有些生氣。 她氣兒子不體諒她,她喪夫十幾年,一直寡居,誰知道她心中的孤獨寂寞?她不過是找到了能依靠之人,兒子既然知曉了,應該贊許才是,何以要阻攔? 此時的顧氏沉浸在何五的花言巧語中,已經沒有了一絲理智,她覺得何五哪哪都是好的,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反而怨怪起了兒子來。 而這時,顧氏心心念念的好男人何五拿著四百兩銀子直接去了賭坊。 如今他欠了一屁股債,他必須要拿這四百兩銀子去翻本,賺回九百兩還給靳家,否則靳家要是問他要錢他還不上,會有牢獄之災。 他進了賭坊,緊緊拽著手中的銀票一直觀望著不敢下手。 賭坊的管事一直盯著何五,見他遲遲不下手笑著向前道:“五爺,今天怎么不玩?是沒銀子了嗎?要不要我借些給你?” “瞎了你的狗眼,爺有銀子,你看,爺有大把的銀子?!焙挝鍖⑹种械你y票打在管事臉上,一臉小人得志的模樣。 管事陰了眸光,臉上卻笑起了褶子,“五爺發財了,竟然有這么多銀子,那趕緊的玩起來啊?!?/br> “玩當然要玩,爺還要玩大的?!焙挝鍥Q定了,他要玩把大的,玩得大才贏得多,他不止要贏回九百兩,還要把以前他輸掉的全贏回來。 管事陰冷看他一眼,笑道:“那敢情好,那邊有位爺也正在找人賭把大的,五爺您來得正是時候,那位爺手上有五百兩,想一把定輸贏,五爺,您玩嗎?” “玩,當然玩!”何五看了看手上的四百兩銀子,咬了咬牙,“借我一百兩?!?/br> 管事心中冷笑一聲,笑著應,“好的,給五爺拿一百兩,記先前的賬頭上?!?/br> 何五拿著五百兩銀子與一位賭徒開賭了。 色子一搖一擲,荷官笑道:“買大買小,買定離手?!?/br> 何五將銀票放在了小那邊,想了想又換到了大那邊。 而與他賭那人則放到了小那邊。 荷官再問:“兩位買定了嗎?” “買定了?!眱扇她R聲答。 荷官看了與何五賭那人一眼,抬手開了色子,看了一眼,大聲喊,“??!” 何五一個踉蹌,險些沒倒地,他又輸了,又輸光了。 那人拿了銀票就要走,何五不甘心,攔下他道:“我們再來一把?!?/br> “你還有銀子嗎?”那人嘲諷問。 何五被激得頭腦一熱,喊道:“我當然有銀子,你等著?!彼夜苁碌挠纸枇宋灏賰蓙?,朝那人道:“敢跟我賭嗎?” “有何不敢?”那人冷笑一聲道。 兩人再次開賭,可結果還是何五輸,何五不服氣,再問管事的借錢,數次后,已經欠下幾萬兩。 管事的對何五再無笑臉,“五爺,賭坊規矩欠賬不可超過五萬兩,我不能再借給你銀子了,也請你把所有的賬清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