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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證明,靳磊不是。 他讓管家收了銀票,起身往兒子的院子而去。 到了暖閣,徐員外見兒子坐在羅漢床上看話本,旁邊的香爐冒著縷縷青煙,他瘦弱的身影被籠罩在朦朧的煙霧中,俊美的臉上時而變動著神情,眼角也流露出耀眼的光茫。 徐員外都記不清多久沒見過兒子臉上有除了陰郁以外的神情,激動得有些想哭。 “妙,太妙了?!毙焯熨n看到精彩之處,發出贊嘆,無意間看到父親站在門口,還紅著眼眶,他微愣,而后露出笑來,“爹,您來了,快過來坐?!?/br> “好好?!毙靻T外抹了抹眼睛,快步走了過去,坐在了兒子對面的位置上,故裝不知的問道:“天賜啊,你在看什么呢?” 徐天賜道:“這是大河村一個叫靳磊的童生寫的話本?!?/br> “哦?大河村姓靳的童生?莫不是楊儒生秀才的女婿,那個有名的神童?”徐員外暗自歡喜兒子竟然愿意跟他說這么多話,他想跟兒子多說點話,因此故意這樣問。 徐天賜點頭,“就是他?!?/br> “他寫的話本很好看?”徐員外一臉好奇。 “好看,極好看,比我以前看過的那些話本都好看,主角性格突出,故事動人,環環扣入,牽動人心,讓人欲罷不能呢!”徐天賜說得眉飛色舞,整個人像活了過來一樣,充滿了生氣。 看到這樣鮮活的兒子,徐員外又想哭了,但他極力忍著哭意,笑道:“是嗎?那不是可以與名家比肩?” “有過之無不及?!毙焯熨n格外偏心靳磊。 徐員外想了想說出一個提議,“既然這靳童生話本寫得如此好,他家境又貧寒,不如我們幫著將這話本印刷出來,放到書齋去賣,這樣便能讓他得些銀錢貼補家用了?!?/br> 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當初那位高人指點他得了獨子,他花重金給那高人在府城蓋了一座道觀,不出幾年,那道觀便十分有名,后來又聽說觀主將道觀遷至京城,如今成了京城最有名氣的道觀。 如今靳磊讓兒子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和活力,也是他徐家的恩人,他豈有不回報之理? 明面上給銀錢靳磊不收,那他就暗中幫他一把。 “爹,這個主意太好了?!毙焯熨n滿心贊同。 他喜歡靳磊寫的話本,也喜歡靳磊,想幫他這點毋庸質疑,只是靳磊人如同名,行事光明磊落,又自有原則,前后收了他二十兩銀子后,怕是以后也不會再因這個話本收他的銀子了,父親這法子正好可以一解他相助無門的困境。 父子倆商量著幫靳磊出書之事,氣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5、寒門狀元5 “娘,娘子,我回來了?!苯谔ぶ股肓嗽鹤?,聲音輕快的朝屋里喊。 冬季天黑得早,他又在徐家耽誤了不少時間,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微弱的光線下,可見得兩道人影飛快從屋里跑了出來。 “磊子,你總算回來了,我和你媳婦兒都準備出去尋你了?!苯霞鼻械?。 楊蘭芝在一旁答腔,“是啊,相公,怎去了這許久?” 徐家是富貴人家,婆媳兩個擔心靳磊得罪貴人惹出禍端來,在家急得不行。 “和徐公子聊得投緣耽誤了點時間,娘,娘子,回屋吧,怪冷的?!?/br> 一家三口回了堂屋,靳磊拿出一個物件來,用火折子點上,立即驅散了屋里的黑暗。 江氏和楊蘭芝面露驚喜,看著這個胖胖的燭火喜歡得不行。 “娘,我買了兩個燭火,以后天黑了就點上,看著也亮堂暖和?!苯趯⒘硪粋€燭火拿出來交給了楊蘭芝,這個是用來晚上看書用的,有了燭火他就能多些時間看書寫作,接著他又取出一盒香膏遞到母親手上,“娘,這個給您抹手用?!?/br> 江氏有了香膏,楊蘭芝那個香膏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用了。 “是、是香膏?”江氏看著手中的精美盒子滿臉驚喜,“磊子,你、你……” 面對母親妻子驚惑的神色,靳磊將在徐家得的銀子拿出來,“徐少爺喜歡我寫的話本子,給我加了銀子,這是買燭火和香膏剩下的,娘,您收著?!?/br> 江氏一手拿著香膏,一手拿著銀袋子,驚喜得說不出話來,老天保佑,她家磊子遇到貴人了。 “相公,明天就穿這件夾棉的吧?把帽子也帶上,寺廟那么遠,可別受涼了?!?/br> 楊蘭芝翻著衣箱,眉眼都是喜色。 今日晚飯時,婆母提出讓她明日跟著一道去寺廟上香,還是第一次婆母主動提出讓她跟著出門,心中的喜色無法抑制的往外冒。 如今家里有了銀錢,相公對她的態度回到了從前,連婆母也慢慢對她好了,她覺得日子充滿了盼頭和希望。 她看了一眼桌上點著燭火,屋子被照得亮堂堂的,讓她的心都明亮暖和了起來。 在桌前執筆奮書的少年抬頭看去,見她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比平日都嬌俏了幾分,不由得也愉悅起來,“不用帶那么多東西,去去就回了?!?/br> 吃晚飯的時候,江氏提出讓楊蘭芝跟著一道去寺廟,他本想反對,楊蘭芝現在懷著身孕,跟著去太危險了,但想著這也許是個機會,便沒作聲。 他就沒打算真去玉峰寺,所以也不用收拾那么多東西。 “那不成,你馬上要考院試了,要是受了寒可怎辦?”楊蘭芝平日里對婆母丈夫言聽計從,實則也有自己的主見,特別在靳磊的事情上有自己的堅持。 靳磊便隨了她,“聽你的?!?/br> 楊蘭芝笑著應下,心里泛著甜,有種被相公寵著的錯覺呢。 靳磊寫了幾個字突然想到什么問她:“手可還疼?” 楊蘭芝搖頭,“不疼了?!?/br> 那香膏是極好的東西,只擦了一回就止了凍瘡的癢痛,手也不那么粗糙了,只是裂開的口子沒那么快愈合,碰到冷水時還是會痛,不過她不會告訴相公,相公要念書,要寫話本,可累了,她不想讓他再為這點小事掛心。 “等會洗漱好我再幫你抹?!苯谡f完繼續寫了。 女人的手是第二張臉,需得保養好,但如今條件有限,等以后日子好些了,再雇請一個下人,這樣就不用她和江氏再碰冷水了。 楊蘭芝笑著應下,神情更是輕松喜悅。 次日剛用過早飯,院子外就傳來吳子初的喊聲:“嬸子,靳磊,我來接你們了?!?/br> 江氏聽靳磊說了吳家要來接的事后,對吳家那是感激不盡,因而吳子初一來,她格外熱情的走出去道:“吳秀才,你們太客氣了,怎還來家里接了?這怎好意思哩?” “嬸子,我和靳磊是同門,他是我師弟,當師兄的照顧師弟不是應該的嗎?嬸子,快上馬車,馬車里暖和?!眳亲映跽f著就扶著江氏上了馬車,“靳磊呢?怎還不出來?” “他媳婦也一塊去,估計還在拿東西?!苯喜缓靡馑甲屓思业?,朝屋里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