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下了？”

“什么？沒有?！痹S皎白道，“不知道他在說什么，沒搞明白?！?/br>
季橫挺滿意，拆開一根棒棒糖遞到許皎白手上，“真不下來玩？不和他們一塊，我單獨教你?！?/br>
許皎白把棒棒糖挪到腮幫，鼓鼓的一塊，說話含糊：“不要，熱?！?/br>
“下來玩?！?/br>
“不要?！?/br>
“下來玩?！?/br>
“不?！?/br>
“下、來、玩?！奔緳M扯許皎白另一邊臉頰。

許皎白堅決道：“熱?！彼麜呵也幌牒图緳M有特別多的肢體接觸。會變得很奇怪，被碰到的地方會發燙，要燒起來。

季橫咂舌，手指在許皎白頸間按按，“這么怕熱還把扣子系這么緊？”

許皎白：“……”

脖子慢慢升溫，果然燒起來了。

季橫說：“王黔再來找你，你記得叫我?！?/br>
許皎白道：“要打架嗎？”

“看情況吧，多半打不起來，他打不過我?！?/br>
“別打了吧?！痹S皎白眼巴巴瞅著他，

季橫故意湊近一些逗他：“好啊，你說不打就不打?！?/br>
季橫身上有淡淡的體味，跑動這么久，汗堪堪掛在下巴，充滿男性氣息。許皎白的呼吸沉了些，眼望向別處。誰能想到季橫對待認可的事物是這個態度，孩子一樣看得緊，偶爾還要宣布領地主權，簡直像護著小女朋友。

許皎白卻明白季橫對他根本沒有那么些奇怪的心思。平日里男生們討論哪個班的女生長得好看，季橫也是正常男性，也會參與討論，但是話不多，頂多應一聲，許皎白聽他說過最多的幾句就是“還行吧”、“挺好的”、“喜歡就追”。

許皎白知道，不正常的是自己。

而季橫拒絕人的架勢又實在讓他害怕。

一定不能說。

他不想朋友都沒得做。

季橫見他不說話想什么東西出神，手在他眼前晃晃：“想什么呢，糖都不吃了?！?/br>
許皎白把棒棒糖重新放回嘴里，季橫拍拍他腦袋，“走了，下去玩?！边€是不放棄，想把許皎白叫下去。

“不去?！痹S皎白推推季橫的腿，“你自己去?！?/br>
季橫走后沒多久，球場忽然一陣怪叫，男生扯著嗓子亂嚷嚷。管向童把腳崴了，江稍攔腰把他抱起往觀眾席上走。

管向童臉上掛不住，那幫損友都在起哄看熱鬧。他咬牙切齒：“江稍你把我放下！”

“你走得了嗎？”

“哎反正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會走！”

“那就是走不了?！苯圆阶雍芊€，一階階往上邁。

“你個小崽子！”

江稍不聽他的，把管向童放到座位上。

管向童算認命了，“行了行了，你把我撂下快走吧?！?/br>
江稍不走。

管向童哼哼兩聲，“你快走啊，我去找許皎白說說話?！?/br>
江稍盯著他。

管向童回看。

江稍慢吞吞回了個“哦”，又彎腰把他抱起來。

管向童炸了：“……你還想干嘛??？！”

江稍把他放在許皎白旁邊才走。

許皎白看他倆好久了，想了想問：“喝水嗎？”

管向童叫喚那么久的確口干舌燥，特無奈地點頭：“喝?！?/br>
第17章溫柔

許皎白：“腳沒事吧？”

管向童擺擺手，“沒事沒事?！?/br>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管向童吁出一口氣，“你畫你的，我看著你畫就行?！彼康媒恍?，和季橫完全不同的氣息，許皎白沒有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默認了這個距離。

“你和季橫關系真的好好啊，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和一個人這么黏?！惫芟蛲f完覺得不對勁，又改口道，“額……我是說，他應該挺喜歡你的?！痹秸f越亂，管向童閉上嘴巴。

“反正就是……你別看他這個樣子，其實和很多人都走不近?！?/br>
許皎白說：“你們關系也很好?！?/br>
管向童指指自己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和他住對門，小時候一起玩過，后來……關系就那樣吧，只有打籃球才聚一起?！?/br>
這又和許皎白想象中的不一樣。到現在為止，季橫給他的印象一直在變，他好像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但是他對你很好?！惫芟蛲隙ǖ?。

許皎白想到自己鎖骨上的疤痕，他們交換過秘密，他把藏起來的傷口給季橫看，季橫對他的態度就變了很多。這算什么呢？是對待一只寵物的憐憫與愛？不管是什么，許皎白都心甘情愿接受了。

管向童又說：“你畫畫這么好之后是不是要考美院？”

許皎白愣了愣，“我媽是有這個打算……”

“那你自己呢？”

許皎白說不上，他是無所謂的，對未來沒有任何想法，全憑孟媛安排。

管向童像是知道了，點點腦袋說：“那也挺好，我成績太差了，我爸媽商量著讓我高中畢業就在本市上個?？??！彼f完又輕松一笑，“我本來也不是學習那塊料?！?/br>
“你喜歡畫畫嗎？”許皎白主動問，每次他畫畫管向童都能安安靜靜看好久，不像季橫，說著給他做模特，呆著呆著就睡著了要么就是不耐煩拉著他一起不畫了。

管向童笑：“喜歡啊，我之前還特想學來著，可惜我爸媽都不讓，不過我學了可能也不……”

“我教你呢？”許皎白又一次主動提出，“你要是想……我可以教你?！彼瓜卵劢抻悬c緊張，被拒絕了怎么辦？他該說點什么，是不是不提比較好，自己的能力也沒有到可以教人的地步……想著想著他又失落起來。



“你和管向童在觀眾席上說什么呢？我看你倆挨得挺近?！鄙龊蠹緳M接過許皎白遞來的水，兩個人邊走邊說話。

許皎白想了想和管向童的大部分對話，實話實說：“聊你?！?/br>
季橫一挑眉，“我本人就在這兒，你和他聊我？”

“嗯?！?/br>
季橫推他腦袋，“你‘嗯’什么‘嗯’？”

“你和他從小就認識?！?/br>
季橫又灌了口水，點頭：“住對門，不過我媽和他媽不怎么對付，連帶著小時候也不讓我和他一塊玩?！?/br>
季橫又逗他：“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是婦女之間的恩怨?！闭f著湊到許皎白耳邊，故意貼著他講，“其實吧，我覺著就是更年期?！?/br>
許皎白慢了一拍才躲開，季橫早笑著跑遠幾步。

“你要是真想知道什么事，直接問我不就好了？咱倆什么關系，你都能叫我小名了，還怕問到什么不該問的？”

許皎白說：“我沒想叫，你硬讓我叫的?！?/br>
季橫一抬手，許皎白又改口叫“一一”。少年音色脆生生落進耳朵里，季橫就不整他了，拽拽他耳垂，軟軟的，“這不是叫得挺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