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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卻沒有他這般待遇,不過片刻功夫,便又有數人受傷。這銅皮鐵骨的怪物似猛獸般躬身而行,力大無窮,主攻他人下盤,若是基礎功夫不牢靠的,被它們這般橫沖直撞一番,便是連命都要當場沒了半條。然而,它們雖然行動迅如疾電,然而纏斗久了,亦難免會讓人看出破綻:背后數處要害,統統顯于人前。影踏劍平日里雖時常遭韓璧嫌棄,但它確實是把削鐵如泥的名劍,在真氣運轉之間,沈知秋手握影踏,朝著怪物背上數度刺砍,身形多番變換,劍尖卻始終對準一處,任它是銅皮鐵骨,也要吃皮開rou綻的苦頭。沈知秋收劍回防,一眼便看見原本光華剔透的劍身上染上了黑紫色的黏稠血液,像是流著劇毒的模樣,又莫名散發著一股蘭花香氣,心中更添疑慮。誰料一聲長嘯過后,那怪物在沈知秋手下已是吃夠了苦頭,憑著欺軟怕硬的本能,倒著翻滾一圈,竟是到了一旁的葉桃腳下,葉桃雖然警覺,無奈這回是猝不及防,盡管她一個滑步向后退去,大腿上仍是被怪物的指甲刮下薄薄一層皮rou,一時間甚為狼狽。但饒是如此,她也算得上是現下狀況較好的一個,咬咬牙便可再戰。實力強如蕭少陵,忙于四處解圍,卻是沒空管她。運氣好的一些人,雖是形貌狼狽,疲于應對,卻至少保住了性命;然而運氣不好的一些人,還沒來得及求救便已被當場扭斷了脖子,頭顱干脆利落地垂了下來,連滴鮮血都沒能流到地上,就被這青紫皮膚的怪物如同雁過拔毛一般吸個干干凈凈。沈知秋眼見此情此景,如何能忍,提劍便要向那殺人吸血的怪物劈去。誰料那怪物只是用渾濁的白瞳堂而皇之地望了他一眼,就溜了。沈知秋:“……”“你看戲看了這么久,總該喊停了吧?”韓璧手心握得死緊,語氣卻仍是波瀾不驚,聲音緩緩地飄上了樹頂。寧半闕不知何時已經竄到了樹上,一腳便把一頭試圖糾纏他的怪物踹回了地上,旋即事不關己地笑道:“你求我啊?!?/br>韓半步心直口快:“我家少主從不求人!”不過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了。“你真的不求?”寧半闕挑眉問道韓璧神色一凜,朝著岳隱吩咐道:“把樹砍了?!?/br>岳隱已是滿頭大汗,一邊忙著自保一邊抽空回頭道:“韓公子,我有點忙,您自己動手行嗎?”誰料他話剛落音,沈知秋那頭便有了震天的動靜。有頭怪物朝著他飛身一撲,卻被運足真氣的沈知秋準確地踢中了右臉,伴隨著一聲痛呼,那怪物便一路飛出三四丈遠,直愣愣地砸到了樹干上,只聽刺啦一聲巨響,那棵小樹搖搖晃晃,似是要被攔腰折斷了。沈知秋提劍便追了上來,百忙之中慰問道:“阿宣,你還好嗎?有沒有嚇壞?”險些從樹上摔下來的寧半闕:“……”韓璧極快地用袖口拭去沈知秋臉上的一點血跡,才轉過頭向寧半闕問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并非我不肯說,只是如今靠近看見了這茬怪物的真容,才碰巧有些頭緒?!睂幇腙I輕巧地躍了下來,微微挑起眼皮,目光沿著那刀光劍影逡巡一圈,臉上不動聲色,卻是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它們這般模樣,類人而又不似人,我看倒像是中了奇毒,被衛庭舟制成了藥人,繼而失了神智,只知道憑著本能殺人飲血?!?/br>沈知秋若有所思道:“藥人?”岳隱在一旁聽他慢條斯理地說話,恨不得現在就把這人開膛剖腹,好歹能從里頭多挖到兩句有用的真話:“寧半闕,你若有解決之法,不妨直說!”這回寧半闕干脆利落地答道:“喉間以下三寸,自有破綻?!?/br>這道破綻定位得過于精確了,聽起來絲毫不合常理,就連沈知秋這等直率的人也不免遲疑了一陣,不由得望了韓璧一眼,見他沒有反對,才試著朝著藥人的喉間攻去。然而藥人多數時刻如野獸般匍匐在地,下頷低垂,要擊中它的喉間并不容易,沈知秋正是苦惱之時,岳隱便遠遠地向他扔來一段繩索,喝道:“二師兄,接??!”岳師弟為何莫名其妙要在身上帶這么一條長繩?沈知秋雖是云里霧里,幸虧身體比腦子反應快,與岳隱一番默契配合,兩人各自一頭抓著繩索,竟是將那來勢洶洶的藥人當場捆了起來。藥人力大無窮,岳隱是完全不敢松手,艱難地搖頭道:“幸虧在出門前,師父給了我這么一件寶貝?!?/br>他沒說出口的是,這根繩子是用來捆蕭少陵的,掌劍真人當時頗有先見之明地吩咐他:萬一蕭少陵惹了禍,便把人當場捆起來寄回墨奕,關禁閉。一條結實得能捆得住蕭少陵的繩子,就算這藥人力大無窮,一時也難以掙脫,反而是越纏越緊,被沈知秋二人從兩頭一扯,竟是將它從地上拉了起來,露出了脆弱的喉間。陣勢既已布好,便只差一個直取破綻的人。韓璧只覺自己之前劃水太久,如今當仁不讓,握著手中軟劍便要出手,誰料沉默多時的寧半闕忽然沖上前去,提著一把匕首悍然出擊,對著那藥人喉間以下三寸之處,直直刺了進去。怪就怪在它分明渾身刀槍不入,卻唯獨留有這么一處柔軟,不足一指之寬,堪堪容得下一把精銳的匕首,若是無人提醒,任是誰也不能在這副銅墻鐵壁上找到缺口。那藥人張大了嘴,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嘶鳴,黏稠而略帶芳香的血液噴涌而出,灑在寧半闕的衣衫上,映得他一張臉冷得駭人。寧半闕緩緩將匕首拔了出來,在那刀尖之上,粘著半只血rou模糊的蟲子,蟲足多而纖細,在冰涼的空氣中晃悠了半天,才總算是斷了氣。沈知秋和岳隱挽著繩子的手忽然卸力一松,只見那窮兇極惡的藥人已經閉上了一雙慘白的瞳,再也醒不過來了。韓璧旁觀者清,看出那半只蟲子必然有鬼,只是事有輕重緩急,于是暫且按下不表,寧半闕察覺到他的目光,只是冷冷一笑,一反此前隔岸觀火的德行,轉身便入了戰局之中,身手利落清脆,倒像是真的恨極了那些藥人一般。幾人也不再多說什么,紛紛執起武器,目光自是盯著那喉間以下三寸,片刻不放。蕭少陵整整打了一刻鐘沒消停,雖說他平日里最喜打打殺殺,然而如今莫名其妙在他身邊死了好幾個同伴,心情又如何能好得起來,手中的辛翟劍更是劍走偏鋒,硬生生地從那藥人喉間挑出了一只完整的小蟲來,又被他一腳踩了個扁。那位碧瀾山莊的杜夫人是長輩,又正好站在蕭少陵身旁,遂始終沒有受傷,只聽她高聲喝道:“如此兇殘惡毒,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