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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秋說道:“我嫂子是將門出身,若是單論武藝,出嫁前比我大哥還要強些?!?/br>“她確實很有見地?!?/br>韓璧:“她看起來很喜歡你?!?/br>沈知秋悄悄地松了一口氣。韓家雖是望族,府中人口卻少,加上小孩都沒有上桌,便只是簡簡單單地圍了圓桌吃飯,看似尋常百姓家,并不講太多規矩。吃飯的時候,沈知秋一臉肅然,只夾面前的清炒菘心,韓夫人見他拘謹,忽然開口問道:“沈先生習慣吃素?”沈知秋嚇了一跳,連忙答道:“不是?!?/br>韓夫人瞇了瞇眼,道:“那便是其他菜肴不合胃口?”“我無所謂?!鄙蛑镙p聲道,“是韓璧說過,他不喜歡吃這道菜,看見就胃口不好?!?/br>進門之前,韓璧特意提點過他,自己不愛吃蒔菘,嫌它泥味太重,若是飯桌上出現這道菜,定要找個機會提及此事。沈知秋甚為不解,當場便問緣由,韓璧笑著答道:笨蛋,這樣才能顯出你關心我。沈知秋受教了。轉回如今,韓夫人聽他這樣一說,疑惑道:“他不喜歡,與你何干?”沈知秋坦然答道:“我把它們都吃光了,他看不見,胃口便自然好了?!?/br>韓夫人:“……”韓璧一時沒有忍住,嘴角揚了起來,見他強忍著笑意的模樣,沈知秋實在是猜不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只得滿臉茫然地頓在原地。喬氏適時地圓場道:“沈先生真是體貼入微?!?/br>聞言,沈知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食不言?!表n珣悠悠地說道,“有什么話,吃過飯再說吧?!?/br>飯后,韓璧的小侄女阿葭便淚眼汪汪地跑了進來,扯著韓璧的袖口不放,連聲控訴:“小叔叔,你都不來看我,我要移情別戀?!碧熘肋@個詞她是跟誰學的。下一刻,她便看見了一旁的沈知秋,只覺得這人一身白衣甚為好看,便一把撲到沈知秋的腿上,然后回過頭來對著韓璧肅然地宣布道:“就是他了?!?/br>“……”韓璧一時無語,“阿葭,他已是我的人了,你搶不過我?!?/br>阿葭深受打擊,當場哭得止不住聲,連聲道著“小叔叔是壞人”。韓夫人見孫女哭得打嗝,當場就把韓璧趕了出去,勒令他不把阿葭哄好不許回來,沈知秋本來也想跟著離開,卻被韓夫人一句話扣了下來:“沈先生,我有些事要問你?!?/br>韓璧抱著阿葭出了門,便把阿葭交到了她母親的手中,喬氏不過瞪了女兒一眼,阿葭便委屈地閉嘴了,喬氏笑道:“放心,母親大概很喜歡他?!?/br>韓璧:“何以見得?”喬氏想了想,答道:“吃飯的時候,她分明也被逗笑了,只是沒怎么表現出來——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到底是從哪里淘回來的寶貝?竟連你大哥都連聲說好,臨走前還不忘囑咐我千萬要幫你一把?!?/br>韓璧笑而不語,喬氏也沒再逼問他,哄著阿葭便回了房。他重新走進廳中,卻是隱在了屏風后頭,仔細聽著聲音。廳中,沈知秋負手而立,他看似面色平靜,一顆心卻是浮浮沉沉地碰不到底,直到韓夫人請他坐下,沈知秋才沉默地點了點頭,順手便把影踏劍放在桌上,想了想,又把劍柄握進他的手里。韓珣盯著那把一看就殺氣凜然的影踏劍,蹙眉道:“你這是要做什么?”若是換了個不知情的人在旁觀察,看見沈知秋嚴肅至此,說不定會以為他是要來尋仇的。沈知秋:“???”韓珣提點道:“你的劍?!?/br>“我緊張?!鄙蛑锲D難地開了口,手上同時握得更緊,“這樣……會好些?!?/br>“隨你吧?!表n珣說罷,便朝一旁的韓夫人遞了個眼色。韓夫人朝沈知秋笑了笑:“可否幫我個忙?”沈知秋:“您請說?!?/br>韓夫人:“此事與璧兒有關?!?/br>沈知秋動容道:“既然是他的事,我自然要幫?!?/br>韓夫人微微垂下眼簾,語氣緩慢而輕柔,聽似云淡風輕,卻隱約藏有波瀾起伏:“不瞞你說,他一早便離家自立,向來不受管束,迄今二十有五,仍是孤身一人,如何不叫父母擔憂?我知道你與璧兒是至交好友,曾經共歷患難,途中互相扶持,情分甚為深厚,若你能替我們相勸于他,早日成家立室,生得一兒半女,便是再好不過了?!?/br>聞言,沈知秋露出了極為難的神色。韓夫人抬眸,似笑非笑道:“怎么,你不愿意?”沈知秋搖了搖頭:“我并非不愿?!?/br>韓夫人一愣,道:“這么說來,你肯勸他早日成家?”“這有何不可?以我所知,他本來便有這個打算?!鄙蛑镎f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后半句竟是聽不清了,“只是……”韓珣蹙眉道:“你聲音大些,再說一遍?!?/br>聞言,沈知秋臉色通紅,一字一句地朗聲重復道:“只是一兒半女,我生不出來?!?/br>屏風背后,有人差點笑出聲來。“這跟你有何關系?”韓珣先是久久無語,片刻后才恢復如常,以往他只聽韓半步提過這個沈知秋說話能氣死人,如今一看,是聞名不如見面。韓夫人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自然不是讓你生……”沈知秋嚴肅地提醒道:“韓璧也是男子,他一樣生不出來?!?/br>韓夫人抿了抿唇,決意不再與他兜圈,直截了當地開了口:“既然你也明白這點,何不盡早放手?”沈知秋聽明白了,他微微低下頭去,沉默不語。“何況,我聽說你是獨子,已是家中單傳,即使璧兒無意與女子成親,難道你也能像他一樣隨心而為嗎?”韓夫人說道。沈知秋:“我修劍道,獨身亦無不可?!?/br>韓璧卻不一樣。想到這里,他不禁蹙緊了眉頭。“我看得出,你心性純良,并非朝三暮四、輕浮沖動之人?!币娝淠?,韓夫人輕輕地嘆了口氣,“至于璧兒,他向來心高氣傲,甚至自視過高,很少把誰放在眼內。偏偏他有時候頑固得像塊石頭,若是心意已決,任憑面前萬丈高山,也擋不住他的腳步。他如今喜歡你,便是再也不會變了,只是你會不會變,我卻不能肯定?!?/br>沈知秋怔在原地。“兩情相悅是好,相處卻難。你與他性子是天壤之別,途中更是險隘重重,難關一道接著一道,今日我不過隨口提了一番子嗣之事,你便有所動搖,他日若是遇著更心動的物事、聽見更難聽的非議,是否還能初心不改?我問問你,你是江湖人士,身上又有陳年恩怨,若是有人要與你生死比斗,你明知他會擔憂,你是去,還是不去?”沈知秋啞然,半晌以后,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