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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璧點了點頭,微微一笑,低頭又要吻他。“等等?!鄙蛑飬s用標準的擒拿手法捏住他的脖子,力度不大,卻不讓他再往前一步,“你為什么要讓紀昭把我騙回燕城?”韓璧知道這就是沈知秋先前不愿搭理他的原因了,然而這問題實在太難,他唯有苦笑。他要如何告訴沈知秋,我擔心你一旦進了天牢,說不定就會死在我父親手上?此事一旦被沈知秋知曉,以后他會如何看待韓家,如何看待我?念及此,韓璧實在為難。沈知秋見他不肯回答,沮喪地垂著眼,沉聲說道:“我以為你會懂我,卻沒想到你竟然騙我?!?/br>韓璧連忙認錯:“此事是我不對?!?/br>沈知秋見他知錯,繼續控訴道:“你把我送走,卻在陛下面前說……說那些話,你不知道危險嗎?”“哪些話?”韓璧明知故問。“你說要擔保我的清白?!鄙蛑锴那奶а?,卻恰好對上他從未移開的視線,“還有……”“還有,我心甘情愿?!表n璧語氣堅決,一如昨日,“如果我不這樣說,恐怕他們不會明白,你對我有多么重要?!?/br>沈知秋每當想到韓璧在東宣堂中的身影,就覺得心中有一片松軟的云微微地鋪陳開來,他先是被細致體貼地托到上頭,繼而一步一步地往下陷落,韓璧卻仍在底下站著,始終張開雙臂等待他的到來。他原本很是生氣。他生氣的是,分明是因為他才惹來的禍患,韓璧卻執意把他送走,要替他解決所有問題,甘愿獨自一人面對難關。他與韓璧一起經歷過磨難,說過往昔,許諾過要為彼此出生入死,正因如此,沈知秋完全沒法接受在生死關頭之際,韓璧竟然選擇把他推開。這種酸澀的憤怒甚至大于他得知自己被陸折柳誣陷之時,也大于這十年中他偶爾經歷的任何不快樂的時刻,讓他既想提著影踏劍把韓璧揍一頓,可是又下不了手,于是唯有把他晾在一旁,不跟他說一句話。然而事與愿違,這場冷戰尚未開始就被忽如其來的一吻封緘。“你應該提前告訴我?!?/br>“告訴你,你會聽我的話嗎?”沈知秋看不清楚韓璧的表情,卻聽得出他語氣中的無奈,“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事了,我會有什么反應?沈知秋,我甚至還沒有等到你的答案?!?/br>他的呼吸聲在黑夜中過分清晰,像是提醒著沈知秋,要他不再逃避。沈知秋忍不住想,如果他真的死在天牢之中,死在韓璧的面前,那時候的韓璧會怎么做呢?他是那樣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大概只會在暗無天日的囚室里,站成一個孤獨的背影。是長長久久的孤獨。是付出一切卻一無所得的空虛。沈知秋不愿令他變成這樣:“你不要等了?!?/br>韓璧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腕,力度大得像是要把他徹底鎖進自己的掌心里頭,啞聲道:“沈知秋,你不能原諒我一次嗎?”沈知秋低著頭,輕而易舉地掙開了他的束縛,這令韓璧的心猛然沉了下去。就這樣結束了嗎?韓璧第一次這樣喜歡一個人,他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可是他沒想過沈知秋就連一次善意的欺騙都不能容忍。“陸折柳對你沒有一句真話,你可以喜歡他十年,可是換成了我,就算只是騙你一次,你都不能原諒,沈知秋,我根本等不到你——”是這樣嗎?話只問到一半,韓璧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沈知秋用雙手捧著他的臉,像是對待某種稀世難見的珍寶,然后他輕輕地將自己的唇遞了過去,貼在了韓璧的唇上。一觸即離,分開的瞬間,也扯碎了沈知秋過往所有的迷茫。因為喜歡他,所以就連一次善意的欺騙都像是遭遇背叛,卻又寧愿生悶氣都不愿意對他說一句重話;因為喜歡他,所以不愿意讓他始終忍耐等候的孤獨;因為喜歡他,沈知秋嘗試用那點少得可憐的心思,跌跌撞撞地學著與他相處。兩情相悅是一種不謀而合的吸引,是韓璧愿意傾盡所有換來的,彼此共度,終此一生的歲月。沈知秋眼睛一彎,盡是心有靈犀的笑意。“對不起,我來晚了?!?/br>“……我不介意?!?/br>韓璧低頭吻住他的時候,忽然恍然大悟。原來兩情相悅,不過是一場舉重若輕的懸念,答案始終會有。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等到沈知秋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韓璧壓在了床上,隨之而來的便是一個綿長的吻。房中寂靜昏暗,幸好今夜月色極亮,長秋宮更是徹夜地燃著燈籠,月光混著琉璃燈光,柔柔地穿過窗戶照了進來,像是流動的水霧,可惜如此美景,沈知秋無暇相顧,他閉著眼,不熟練地攬住韓璧的背部,像是置身于深不見底的湖潭之中,起伏沉浮,全由韓璧擺布。然而下一刻,他就忍不住撫上韓璧的后頸,微微仰頭讓彼此貼得更近,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得體地回應,只能配合地任由韓璧在他唇齒間肆虐,似是抒發著一種失而復得的沖動,又像是表達一種得償所愿的滿足。韓璧其實也沒有太多技巧,只是全憑本能行動,輕柔地勾著他的舌尖,在沈知秋難耐地擁抱他的時候,不容抗拒地將腰身擠進他的腿間,沉重的呼吸漸漸落到了沈知秋的喉間,或許還要往下。沈知秋不知道他想要做些什么,只覺得自己渾身發熱,甚至比接吻時還要熱上一些,昏昏沉沉之中,他突然清晰地記起韓璧已經沉默了很久,他不知道這代表著什么,也不清楚韓璧是否已經失去理智,只是他完全地信任韓璧,信任到沒有去想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些什么事。直到韓璧扯開他的腰帶,布料摩擦的聲音讓他忽然清醒過來,迷糊著問道:“阿宣?你要做什么?”隔著一層輕薄的布料,韓璧的掌心原本要沿著沈知秋的腿彎一路往上行去,卻又忽然停了下來。一言驚醒夢中人,韓璧把頭埋在沈知秋的頸間,懊悔地自語道:“不能在這里做,也不能現在做……”沈知秋沒有聽清,連忙貼著他的耳朵問道:“做什么?”溫熱的呼吸忽然落在臉上,韓璧差點要被他氣死。“以后我再告訴你?!表n璧深深嘆氣。沈知秋蹙眉道:“我現在就要知道?!?/br>韓璧:“你知道了,會一個晚上都睡不著的?!?/br>竟然會令人睡不著覺,危機感頓生的沈知秋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下意識地握緊了放在一旁的佩劍。韓璧沒想到意亂情迷之際,沈知秋竟然還能記得把劍帶上床,頓時失笑。“沈知秋,以后不許把劍帶上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