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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沈知秋:“什么?”方鶴姿本是在笑,見沈知秋臉色蒼白的模樣,只好收斂了笑容,肅然道:“知秋,你這把劍可是第一次見血?”沈知秋點點頭:“這圖樣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可有不妥?”方鶴姿搖搖頭,撕了衣服的下擺,仔細地擦掉了沈知秋的血,直到那劍上的圖騰徹底地模糊了起來,沈知秋見他沉默不語,也只能跟著緘默。方鶴姿把逢秋劍豎到一旁,自己則重重地合著眼,沉默半響,才嘶啞著嗓音問道:“知秋,你可否答應我一件事?”沈知秋:“什么事?”方鶴姿:“我想要你的逢秋劍?!?/br>沈知秋為難道:“……這個,許是不成?!?/br>方鶴姿深深地看著他,似是要把他整個人裝進自己的瞳孔里,悲切地懇求道:“我拿一個秘密跟你交換好不好?”沈知秋不知他為何表情悲傷,但是逢秋劍是他亡母陪葬之物,如何能送,最終也只能硬了心腸:“對不起?!?/br>方鶴姿眼里的千言萬語驟然遇上了冰天雪地,頃刻間銷聲匿跡了。沈知秋:“?”方鶴姿搖搖頭:“我先替你包扎傷口?!?/br>兩人一番整理后再次起身出發,沈知秋先行走了兩步,方鶴姿卻沒跟上。沈知秋便回過身去,想要問他怎么了,卻見到方鶴姿臉上覆著冰霜,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沈知秋笑道:“十五,你不用怕……”有我在呢。這話卻始終沒能說出口,因為一把劍已經刺中了他。方鶴姿的劍。第16章焚城劍刃穿透自己皮rou的聲音,沈知秋是第一次聽見。很輕,很快,很痛。是哪里痛呢?沈知秋想不明白。桃花怒放,一如少女初妝,輕風初至,就惹得亂紅如雨,隨著沈知秋的目光撫過方鶴姿的劍,和他的肩頭,他的眼睛。沈知秋抬手想碰碰他,卻發現他太遙遠了。方鶴姿眉頭緊鎖,似是而非地笑著:“我要走了?!?/br>沈知秋感覺腹部的傷口痛得麻木,可是聽見方鶴姿說他要走了,心臟還是不自覺緊縮了一下。他張了張口,想問你要去哪里,最后卻只有一陣腥甜涌上喉嚨。他覺得自己可能站不住了,卻又有種莫名其妙的堅持,他不想倒在這個人的面前。方鶴姿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直徑探向立在一旁的逢秋劍。沈知秋這才明白,方鶴姿傷他的原因。沈知秋受傷極重,還是硬撐著伸手去觸碰逢秋劍,方鶴姿見狀,嘆道:“果然是劍比我重要……”說罷,方鶴姿便輕巧地奪過劍去,逢秋劍握在他的手中,劍刃仍是一片爛漫的紅。沈知秋失了憑借,渾身脫力,雙膝跪了下來。方鶴姿正想離去,卻聽到遠方傳來一聲飽含震驚的呼喚:“知秋!”聲音的主人是宓臨。他的身旁是賀離,還有那三個武功極好的外來人。方鶴姿暗道了聲晦氣,后退了一步擺好陣勢,卻發現那三人已經分別站好了三個方向,構成了甕中捉鱉之態,他低頭看了眼沈知秋:“你運氣真好?!?/br>賀離早已沖到了沈知秋身旁,點住他胸前大xue,卻不敢貿然為他拔劍,一旁的宓臨已經是憤怒不已,對著方鶴姿怒罵道:“他以性命護你,你這樣對他,你還有沒有良心?”方鶴姿笑道:“護我的人多了,會少他一個?”他話剛落音,林中便走出了數個頭戴帷帽的紅衣人,身高胖瘦極為一致,相貌更是無從辨認,右手裝著鋒利的鐵爪,一出現便與那三名執劍的外來人纏斗了起來,一時竟也不落下風。沈知秋見著此幕,被包扎好的右手莫名地灼熱起來,提醒他方才是如何的愚蠢,他從來不知方鶴姿身邊一直跟著這幾個紅衣人,原來方鶴姿根本不需要他舍命相救,不過是他自作多情。方鶴姿居高臨下地對著賀離揚起了一個輕蔑的笑容:“賀離,你還算有點腦子,可惜沒能分點給別人,不然現在贏的人可能是你?!?/br>賀離冰冷地瞥他一眼:“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下三濫的騙子,也敢大放厥詞?!?/br>方鶴姿挑著眉,壓低了聲音,猶如鬼魅夜語:“鶴洲的信物,我找到了,賀離,這次你真的輸了?!?/br>賀離神色明顯一僵:“你什么意思?”方鶴姿:“鶴鳴九天,竟是遇血即現?!?/br>賀離:“你想如何?”方鶴姿笑道:“你已殺不了我,倒不如我們各退一步?!?/br>賀離:“你可以走,把劍留下?!?/br>方鶴姿繼續笑道:“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討價還價?你敢讓沈知秋再用這把劍嗎?”賀離思忖了片刻,厭惡道:“你帶著劍,快滾?!?/br>沈知秋躺在賀離懷中,已是半昏迷狀,耳邊只能隱隱約約聽見他們的對話,聽到賀離罵方鶴姿帶著劍快滾,便掙扎著朝方鶴姿的方向抬了抬手臂,竭力地動著嘴唇:“別……”別走。方鶴姿聽到了,大概是以為他要說別把劍拿走,于是輕輕地笑著:“你不肯送我劍,我只好自己來拿,知秋,你別怪我?!?/br>方鶴姿的聲音越來越遠,沈知秋漸漸聽不清了。他想,方鶴姿這回總算沒有騙他,是真的走了。沈知秋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整整三個日夜。他躺在游茗的房中,周圍藥味極濃,有一個少年正坐在不遠處看書,不時抬頭看他一眼,見他醒了,也沒露出多少喜悅的神色,只是對著門外平平淡淡地喊了一聲城主醒了。沈知秋認得這個少年,他大概十三歲的年紀,一張臉如雪般秀致,只是身量瘦小,看著只有十歲的模樣,正是游茗的小徒弟寧半闕。寧半闕從小便跟著游茗練劍學醫,不免沾染上了游茗的一些壞習氣,比如小小年紀就老氣橫秋,對除了游茗以外的大人向來沒個好臉色。游茗聽見他徒弟的聲音,也是穩步踱進了房中,然后對沈知秋一番細查,又把了一回脈,對寧半闕吩咐道:“替我把藥拾來,該換藥了?!?/br>寧半闕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應了。沈知秋有些支持不住,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沈知秋的衣服已被換過了新的,仍然是寧半闕守在他床邊,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見他醒了,又對著他張了嘴巴:“你竟然還能茍……”游茗卻正好推門而入。寧半闕歡喜地改了口:“師父!”游茗問:“你方才胡說八道什么?要說誰茍延殘喘?”寧半闕笑道:“我在夸師父醫術精湛!城主是您的朋友,我肯定也希望他活下來呀?!?/br>“也不知道是誰縱得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