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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過。傅雨城不敢大意,繃緊了神經,緩步往巷口走去。剛走出幾步,他就感覺到了什么,立刻停住腳步,蹙眉望向巷口。前方巷口,緩緩走出一個人影。傅雨城的右手,已經悄悄按上了腰后的“寂藍之月”,卻忽然愣住了。那個人遠遠望著他,冷冷道“你想去哪兒”☆、第53章第五十三章傅雨城狠狠咬了一大口手中的蘋果,愜意地瞇了瞇眼睛?! ◆~鱗般的金黃色沙丘延綿起伏直到天際,高遠遼闊的蒼穹呈現出一種極其深邃的藍色。男孩緊緊咬著牙關,艱難地挪動著腳步。機械地提起一只腳,邁入guntang綿軟的黃沙中;再從黃沙中拔起另一只腳如此循環往復,麻木而固執地一步步往前移動。因為極度的干渴與疲憊,男孩眼前的景象漸漸模糊起來。他努力眨了眨眼睛視野中,仍然只有一望無際的漫漫黃沙。男孩早已記不清楚,自己到底走了多長時間。他甚至無法判斷,自己究竟在沙漠的中心,還是邊緣;也不知道自己拼死前進的方向,是絕望的死路,還是希望的綠洲。盡管如此,但男孩從未后悔那么做。他非常清楚,運載自己這批失敗實驗品的飛船,并不是去往帝國另一個美好的生態區,而是去往某個太空焚化廠。在那個巨大的焚化廠里,他們會像過去消失的那些實驗品一樣,被悄無聲息地燒成灰燼,從此了無痕跡。男孩用了一點技巧,不動聲色地掙脫了束縛帶。他在實驗室里接受過數年極其嚴苛的殺戮訓練,幾乎是輕而易舉地挾持了駕駛員,讓飛船改變了航道。他既不愿去太空焚化廠,也不想回帝國生態區。男孩決定了,他要去那個荒蠻的流放之地地球。飛船進入大氣層之后,駕駛員拒絕降落。在雙方激烈的爭斗中,這艘小小的飛船像一只搖搖擺擺的風箏,一頭扎進了地球最大的新生沙漠,新撒哈拉沙漠。除了男孩這個變異的基因怪物之外,船上所有人員,無一生還。guntang的空氣像流動的火焰一般,灼燒著男孩的氣管和肺。他的喉嚨干渴得如同刀割一般,兩條腿綿軟得像煮過頭的面條,每邁出一小步,都需要付出全部的體力和意志力。他又勉強前行了七八米,膝蓋忽然一軟,終于頹然撲倒。男孩迷迷糊糊地趴在guntang的沙地上,沙子漸漸漫過了他的手背沙漠看起來如同一幅安靜的死亡油畫,但沙子的流動,從來沒有停止過。他費力地側過頭,沉重地喘息著。男孩非常清楚,沙子很快就會淹沒自己,而他甚至沒有力氣爬起來。我要死了嗎他茫然地想。男孩的情緒并沒有太大波動,甚至不怎么害怕。畢竟,如果為他短暫的十四年生命做一個總結,那么“活著”,并不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而且,比起同其他實驗品一起塞進焚化爐燒掉,能夠一個人孤獨地死去,或許也不算太壞。就這樣了嗎男孩有些恍惚。漸漸地,他覺得很困,眼皮止不住地往下垂。模糊而狹窄的視野中,遼遠的蒼穹與茫茫的大漠時而扭曲,時而翻轉,呈現出各種光怪陸離的角度,令人眩暈而困惑。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與地之間,在那深藍與金黃交界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人。一個男人。男孩半瞇著眼睛,懵懵懂懂地望著那個男人漸漸走近。嚴重的脫水讓他的大腦一片混沌,甚至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男人的步伐很快,也很穩。他走到男孩面前,停下了。男孩趴在地上,只能看見他腳上的一雙短靴。那是一雙陳舊而結實的駝色工裝短靴,皮面紋理粗獷,上面一層浮灰,有點臟兮兮的。雖然看不見男人的臉,但男孩知道,對方正低頭打量著自己。“水”他蠕動著嘴唇,勉強吐出一個破碎的音節。男孩立刻感到一陣劇痛他的嘴唇早已凝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此時一開口,血痂盡數裂開,變成一道道猙獰的血口子。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嘆息“可憐的小鬼?!?/br>這是男人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男孩的神志已經有些模糊,他甚至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只是在迷迷糊糊中,覺得這個低沉而微啞的聲音極其悅耳。像濃春午后,溫柔的微風拂過大提琴。男人毫不猶豫地解下了腰間的牛皮水囊,隨后半跪下來,伸手托起男孩的上半身,把水囊壺口湊到了他的嘴邊。水囊中的水,清涼而甘甜,無比可口。男孩貪婪而粗魯地大口吞咽著,因為實在太過急切,有一部分水甚至來不及咽下,沿著他的面頰脖頸流了一身。“嘿,別著急?!蹦腥说穆曇粲行o奈,“沒人和你搶?!?/br>直到再也喝不下為止,男孩才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抬頭望向對方。他的視線還有些模糊,不得不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景象才漸漸清晰起來。他最先看到的,是一雙眼睛。在如此近的距離,男孩幾乎能看清對方的虹膜顏色漆黑中隱約帶著一點兒墨綠,像璀璨星空下的深深湖泊。毫無疑問,這是個非??∶赖哪腥?。微微上挑的狹長眼尾,讓他看起來極富侵略性,嘴唇的顏色漂亮而淺淡。此時此刻,夕陽的血色余暉,正好映照在男人身后。適度的背光,讓他的神色顯得十分柔和。見男孩呆呆望著自己,男人戲謔一般挑了挑眉毛“這就喝飽了看你剛才那個樣子,我還以為你能喝下一條河呢?!?/br>男孩盯著他,沒有說話。沒有得到回應,男人也不介意,他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站起身來。他將牛皮水囊掛回腰間,而后向男孩伸出了手“能站起來嗎”那是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每一枚指甲都修剪得圓潤干凈,掌心指腹略帶薄繭,似乎經常做一些粗活兒,或者習慣使用某些武器比如槍械,比如短弩,或者匕首。男孩看著那只手,卻并沒有將自己的手搭上去。他咬了咬牙,自己撐著沙地,緩慢而艱難地爬了起來。“你這小鬼,年紀雖然不大,戒備心倒是挺強不隨便相信他人,是個好習慣?!蹦腥艘馕恫幻鞯剌p笑了一聲,“記得保持?!?/br>男孩緊緊盯著對方,緩緩開了口。長時間的脫水,讓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你你要抓我回實驗室嗎”“什么實驗室”男人微微一愣。很快,他似乎明白了點兒什么,換了一種全新的審視目光,若有所思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