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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絕望地發現那的確就是自己方才踢在安哥哥身上的位置。但是還好,至少他們發現的還算及時,他給了那人解藥,之后無外乎就是找個地方把人關起來好生養著,最好是能養個長命百歲。還好,這些天因他的莽撞而欠下這人的,他還可以用往后的余生來慢慢償還。這時候,為安明晦再做診治的太醫也檢查完畢,額頭上滿是冷汗地走到陸庭深面前,深深地低著頭,聲音顫抖著回答:“啟稟陛下,安大人的病情……未、未有好轉,五臟六腑的生機幾近斷絕,難以回天?!?/br>“不可能!”他猛地睜開眼怒喝道,“牢里那個玩意吃下解藥后不是有所好轉嗎?!怎么可能到了他這里就不起作用了!”天子一怒,儀清宮內霎時間跪倒一片,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喊著“陛下息怒”,卻心知肚明這個時候陸庭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息怒的。陸庭深還想發作,卻又有一個小太監從外面匆匆忙忙地進來,眼見宮內跪倒一片的場景就知道自己是撞上了個最壞的時機,卻也只能硬著頭皮稟報:“啟稟陛下,群臣百官正候于乾坤殿內,說是有要事需與陛下商議?!?/br>話音還未落下,陸庭深抬手就是一個杯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嚇得那小太監也慌忙跪倒,不敢多說一個字。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天子的霉頭,寂靜良久,才聽見年輕的帝王笑了幾聲,那笑聲直聽得人從心底開始發涼,然后就聽見皇帝輕飄飄地道:“好,好得很,這天下都要跟朕作對?來得也是正好,省去了朕找他們的功夫。擺駕乾坤殿,朕倒是要看看,朕的這些好臣子是要說些什么?!?/br>語畢,陸庭深站起身,先走到安明晦的床榻邊,輕輕地親吻了那還在睡著的人一下,仔細地替人蓋好被子,附在這人耳邊輕聲細語道:“我的好安哥哥,若是不想我真的成了遺臭萬年的昏君,不想看到這天下傾覆,你可就要好好地看著我再過上幾十年?!?/br>“我本是個惡人,為了你才裝成好皇帝的模樣,你若不在了,那我又何必再裝呢?”待他直起身,面上的溫柔情態再不復存在,只剩下無邊的冷漠冰寒,準備去會一會那些不安分的臣子。看來,他這些年還是太過溫和了。都怪安卿總在旁邊好聲好氣地勸他息怒,弄到最后都讓這些不知好歹的玩意忘了自己是誰。想著那些時候安明晦在旁邊用各種方法勸自己脾氣好點的事,陸庭深心不在焉地聽著殿下朝臣涕泗橫流的勸諫,面上甚至還帶著幾分笑意。說來說去這些人還是覺得安明晦是個禍患,無外乎是勸他處理了那人罷了,翻不出什么新鮮花樣。“好了,眾愛卿要說的,朕已經了解了?!比羰怯芍@些人說,還不知道要說到多久,陸庭深干脆不耐煩地打斷了此刻正滔滔不絕的那人,臉上依然帶著皮笑rou不笑的表情。“諸位也知曉,安卿近來身體抱恙,朕實在是頗為擔憂。想來想去,應是因著向來天妒英才,故而才有此一變故,于是朕也有了些想法?!彼痪o不慢地說著,利刃一般的視線劃過殿下的每一個臣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字一句道,“安卿若是有恙,舉朝上下便盡數陪葬,以慰忠臣之靈?!?/br>此言一出,滿殿嘩然。“陛下,萬萬不可??!”“還請陛下三思,怎可為一個禍亂朝綱的妖人,做出如此有違人倫之舉!”這樣的反應,與他料想中的分毫不差。今天能站在這里的人,都是些沒什么腦子的廢物,自然是貪生怕死的,一個個那掩蓋不住的慌亂直看得他想笑。當初他在朝中安插人脈,也只安在了關鍵的職位,剩下的那些人也沒怎么費心思去調整過,總歸不是什么重要的位子,湊合能用也就行了。如今看來果然還是將就不得,這沒腦子的人,就算過了多久也還是沒法學聰明。“愛卿方才怕是沒聽清?!标懲ド铍y得好脾氣,笑得真誠了許多,語氣也越發和緩,說出口的內容卻是令人更加膽寒,“朕說的是‘舉朝上下’。下至灑掃婢女,上至朕自己,皆在此內。與朕同亡,愛卿莫非覺得委屈了?”“難得今日來了這么多大臣,干脆就在宮中陪著朕一同為安卿祈福吧,也好讓那仙神在上知道我們的一片誠意?!标懲ド钔切┮呀浲耆诺檬肿銦o措的朝臣,心里終于感覺到了一絲快意,笑著朗聲命令道,“來人,帶各位大臣們前去未秋宮,好生安頓。若是朕改日前去與愛卿們敘舊時發現少了哪一位,便只能親自去府中拜訪一番了?!?/br>第97章陰與陽(17)所有人都覺得安明晦是遭了天道責罰,只有安明晦自己知道這根本不是什么天譴,而是一早就注定了的結局。他的眼睛大概還要兩個月才能恢復,而他估計自己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分明是他自己的生死,他卻看起來比誰都平靜。“陛下,還不休息嗎?”安明晦抱著那只胖兔子靠坐在床上,側過頭去詢問在一旁坐了良久卻一言不發的帝王,“近幾日陛下都睡得不大安穩,今日便早點歇下吧?!?/br>陸庭深坐在那其實什么也沒做,也什么都做不進去,他只是呆呆地望著安明晦,看著對方的臉色被暖黃的燭光照得仿佛紅潤了幾分,神情恬靜地撫摸著懷中的兔子。那盆草開出的兩朵花都被制成了藥給安明晦服用,雖然有了點起色,但仍然沒太大轉變。安明晦沒得到回話,卻聽見原本坐在桌邊的人站起身,轉而坐到了床邊,順手把他懷里的兔子拎起放到了地上的籠子里。他笑了笑,抬起手憑著感覺摸到了陸庭深的臉,但眼睛看不見到底還是動作不準確,他沒碰到臉頰,卻碰到了那人的額頭,卻摸到了一片凹凸不平、尚未完全愈合的傷痕。“這是怎么了?”那只手動作很輕,即使摸到了傷口也沒讓陸庭深感覺到疼,反而是指尖傳來的冰冷溫度讓他覺得連自己的心都快要被凍住了一樣,忍不住抬手將那只手抓住,緩緩揉搓著試圖讓它變得暖和起來。“沒什么,之前去了趟祭天臺,不小心磕到的,不礙事?!?/br>那天他一個人去了自登基以來便從未去過的祭天臺,供奉了香火后跪在神像前,整整磕了一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