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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至少這個以色侍君的名頭自己是能對上的。“妖妃侍暴君,倒也挺登對的?!边@才登基不到一年的功夫,陸庭深脾性霸道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看得出這人是一點都沒把自己的名聲看在眼里。安明晦低聲向斟茶的李公公道了謝,端起茶盞聞了聞其中逸散出的清香,“該是如何就如何吧,旁人如何議論并不重要,自己做下的事,沒有不能承認的道理?!?/br>聽后,批閱奏章的帝王沉默了片刻,隨后將手里的朱砂筆一放,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同時叫住了倒完茶正要離開的李公公:“李公公,擺駕儀清宮。順便傳朕旨意,讓安家那老頭把朕未來皇后的東西盡數收拾好了送到儀清宮去,若是少了一件物什,便提頭來見吧?!?/br>嚇得差點跌倒的李公公:“陛、陛下?!”安明晦:“陛下,別這么心急,公事為重……”面對著來自對面兩人的震驚,陸庭深依然能夠鎮定自若地信口開河:“難得朕的皇后解風情一次,不趁著這個時候把房圓了,朕無心看這些東西。大婚的事回頭早些定下來,省得朝中那些人閑得慌來cao心朕的婚事?!?/br>李公公心里想:誰還敢cao心您的婚事,上一次斗膽提了這事的大臣被您煩心之下連降三級,差點連烏紗帽都保不住了。常言道色字頭上一把刀,安明晦覺得憑著這些主角個個都沒道理逃得過這一把刀,偏偏最后以各種五花八門的方式去世的總是他自己,可見人言果真不可盡信。“陛下,別再胡鬧了?!眹@了一口氣,安明晦轉頭對著李公公抱歉地笑笑,“擺駕就不必了,且幫我把家中的一些東西拿來吧,麻煩公公了?!?/br>李公公尚且驚魂未定,聽了安明晦這么說又是站在原地猶豫了半晌,見陸庭深只是哼了一聲,卻遲遲沒有出言反駁,這才試探著問了一句:“陛下,這……”“讓你拿東西就去拿,別磨磨蹭蹭的?!币贿叢荒蜔┑卣f著,陸庭深一邊重新撿起了剛被自己放下不久的筆,一臉煩躁地翻開下一本奏折。看這意思,儼然是默認了那安大人已經可以為圣上做主了。一時間簡直是被嚇得肝膽俱裂,李公公面色恍惚地走出御書房去,只覺得這宮里宮外怕是馬上就要變天了。***后來大婚的事情還是被安明晦給勸住了,因為他不太想被扣上皇后的名頭。理智上知道這只是個名號,沒必要那么在意,但總覺得讓人不自在,尤其是陸庭深還時不時就拿這個捉弄他,調笑上一句:“皇后天姿國色,實在令朕把持不住?!?/br>他還是當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媚主之臣吧。而搬入宮中的第一天晚上他實在是被陸庭深纏得太厲害,第二天早上沒能起床,自然也就錯過了早朝,是以并未能親自看到朝臣們當時的反應,只知道從第三天他恢復正常上朝時起,朝臣們就沒人敢再提那件事一字一句了。這段時間最令他在意還不是成婚與否或者朝臣們對他的看法,而是他養了十幾年的那盆草竟然長出花苞了。第一眼看到那個小花苞的時候,安明晦還以為自己是大清早的眼花了,后來低下頭凝神仔細看去,確認那確實是一朵嬌嫩的花苞,就頓時有了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十幾年了,這東西竟然真的是能開花的。別說是他,就連陸庭深聽說這事時都愣住了。年輕的皇帝坐在儀清宮內,撐著下巴望著桌上那盆草,伸出一根指頭想要戳戳那中間的小花苞,然而手才剛伸到一半,就被安明晦給攔住了,看那樣子是生怕他碰壞了這好不容易開出花來的玩意。“可真有你的,這都能被你養出來?!标懲ド疃嗌儆悬c吃味,又覺得跟一盆草較勁太失身份,就只能自己憋著,“朕當初把這東西送給你哥哥,只不過是想給他添添堵,沒想到落到你手里后倒是成了寶貝?!?/br>陸庭深看了看眼睛發亮地看著那盆草的準皇后,見對方看得太專注似乎沒打算接自己的話茬,就幽幽地接著說:“你可知道這盆草的來歷?”“是什么?”這個安明晦還真挺好奇的。“西域進貢的東西,里面帶了一盆這玩意,說是那邊的一種奇花,不過只是打腫臉充胖子的說法罷了?!标懲ド钫f得很直白,并不打算給那些使臣留下半片遮羞布,“這草唯有開了花之后才是奇珍,若不開花就與尋常雜草無異,然而已經幾百年沒人見過這種草開花了,相當于一個垃圾,這才落到了我的手里?!?/br>“然而開花之后,這東西從花瓣到根莖就都有了奇異藥效,其葉可解百毒,其花可生死人rou白骨,而其根的效用最是詭秘,說是巫毒妖術也不為過?!弊焐险f著詭秘,陸庭深卻是對這種效用最為感興趣,要不是安明晦定然不會準他動這盆草,他還真想等開花后挖出一條根來試試,“傳說誤食其根者,當神智盡失,五感皆損,如行尸走rou,力大而不知疲憊,變作好啖生人血rou的怪物?!?/br>察覺到了陸庭深話里的興味,安明晦當下便把那盆草抱回了窗臺上曬太陽,還不忘了認真地告誡:“不論傳言是否為真,都不要傷了它,不然我要生氣的?!?/br>陸庭深面無表情地喝了口茶,心想著當年就不該把這玩意送出去,不如就地摔了。第94章陰與陽(14)當今圣上的脾氣是真的不太好,尤其擅長威脅諷刺朝臣。而近年來戶部尚書在上朝時的主要工作就是勸陛下息怒,甚至在下朝后也是如此。所幸這事他干慣了,以往的每一個世界里都跑不了和幾次稀泥。“陛下,氣大傷身?!庇▓@中的一棵梨樹下,安明晦端正地跪坐在一張古琴面前,手指停于琴弦之上尚未撥動,只無奈地望著身旁倚靠著樹干,閉著眼一言不發的帝王。隨身伺候的李公公站在稍遠的地方,低著頭靜候吩咐。按理說他此時應該勸陸庭深坐到旁邊的亭子里而不要席地而坐,但他又知道這個時候除了安大人之外,誰敢多說一句話那都是在撩老虎的須子。多虧還有個安大人陪著,不然這宮中上下日日都要過不安穩。“陛下當初分明說了不在意旁人眼光,如今卻要出爾反爾嗎?”輕笑著說完,安明晦抬手將身側的矮桌向著陸庭深的方向推了推,“我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