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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菲特手中的刀叉一下子掉落在桌面上,整個人停滯了幾秒才恢復了行動能力,隨后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你以前說過你不會選擇自殺的?!?/br>“是嗎?我不記得自己有這樣說過,我想表達的意思應該是不會為了沒有意義的事情而結束生命?!彼嫔蠋е鴾\淡的笑,一雙黑色的眼睛就像是夜空一樣深邃而包容,“如果這樣做會讓我可靠的搭檔感到一絲安慰的話,那么這就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所以快去洗洗臉吧,涂成這樣怎么好好吃飯?”獵人先生一言不發地起身進了衛生間,很快就又回來了,看得出來他洗得很匆忙,都沒顧得上用毛巾擦干,連頭發上都被水沾濕了。一路走到安明晦的椅子后,埃菲特伸出手臂環抱住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自己身邊五年的吸血鬼先生,笑著道:“真是太慚愧了,你剛才說出那樣的提議,我竟然這么高興這么心動,一想到可以跟安一起死去,我激動得血液都要沸騰了?!?/br>然而在安明晦做出回應之前,他又自言自語似的呢喃道:“但是還是算了吧?!?/br>“我的安怎么能因為我而死去呢?相比之下,我還是更愿意獨自迎接死神的到來?!?/br>“好了,現在聊這種話題還太早了?!碧峙呐陌7铺氐氖直?,安明晦笑著提醒,“吃飯吧,一會兒你還要去趕火車?!?/br>這幾年在獵人協會的努力下,吸血鬼的數量已經被控制在一個很小的數量,有一小部分血族主動與人類達成了和平協議,而更多的血族則是依舊不把人類放在眼中,比如諾曼。埃菲特近年來已經不再參與討伐普通低級吸血鬼的任務,而是專注于和純血血族的勢力抗爭,并且取得了喜人的成果。這一次他就是前去收拾諾曼那一脈僅剩的黨羽,由于安明晦身為諾曼親自轉化的血族而無法抵抗對方的攻擊,所以不參與這次任務。“你真是很會戳我的痛處,要知道這還是五年來第一次和你分開進行工作,我可是很難過的?!庇钟H了親安明晦的耳朵,埃菲特才安分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開始用餐。“這也沒辦法,我只能祝福你早些平安回來?!彼χf道,“你不在的時候協會里的那幾位大概又要來找我的茬了,我在這邊也是很辛苦的?!?/br>到了今天,獵人協會中的大部分人已經接受了他的存在,但不可避免地也有一部分人依然極端地認為既然是血族就應該被殺死或驅逐,至少不應該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人類的城鎮上。“那你可要等我回來給你出頭啊?!?/br>兩人之間的氣氛頗為溫馨平和,安明晦之后目送埃菲特上了火車,面上的微笑一直維持到火車徹底開遠才漸漸淡了下來。轉身原路返回家中,他走得不快,像是散步一樣,心里想著不知道自己在這里的時間還剩下多少,應該是快了。之前艾露兒還寫信過來說這段時間會來這邊玩,不知道到時候該招待這個遠道而來的小姑娘玩點什么。他回到家里,一切如常地喝茶、看書、休息,順便去地下室把那個怎么看都十分詭異的人形框架拆下來扔掉了。埃菲特在走之前留了一些血液凍了起來,其實這完全沒必要,幾天不進食對于血族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讓安明晦意外的是,僅僅是隔天他就收到了獵人協會的邀請。雖然之前是和埃菲特那樣說的,但他也沒想到這些人迫不及待到了這個地步。“格林先生,我以為這些事情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五年來我從沒有傷害過無辜的人類,以后自然也不會?!彼谧狼?,面前是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對面坐著一個面相嚴峻刻薄的中年男人,那刀子一般的目光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恕我直言,您和我們的首席獵人關系有些太近了?!?/br>言下之意就是依然懷疑他不懷好意,打算用這種下作的招數從內部對獵人協會造成打擊。“埃菲特是我的搭檔,如果我有什么企圖的話,那這五年來足夠害死他無數次了?!卑裁骰逕o奈地嘆了口氣,心里清楚自己無論說什么都不可能扭轉這些人心中對于血族的看法,“還有協會中的很多其他獵人,如果我對各位懷有惡意的話,也就不必多次使用自己的能力治療他們受到的致命傷?!?/br>費了許多口舌,浪費了一個上午的時間,面前的茶杯都見了底,他才終于得以抽身。當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感覺到一陣強烈暈眩感和身體內部傳來的燒灼感時,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什么。紅茶里放了銀粉和其他一些對血族有害的物質,只不過不知道通過什么手段讓他入口時無法察覺。他聽見窗外傳來陣陣喧鬧聲,那是只有大群人聚集吵鬧時才會出現的聲音。重新跌坐回椅子上,安明晦看了一眼對面眼神冰冷、絲毫不感到意外的格林先生,嘆息著扯出一絲苦笑:“看起來我的時間又到了?!?/br>***再次睜開眼睛時,安明晦發現自己被綁在了火刑架上,鼻間充斥著刺鼻的汽油味,這些木頭和繩子本來是奈何不了他的,但是喝進體內的銀粉還留有作用,而且下午的陽光也讓他感到有些不適,這一切都使得他完全使不上力氣。圍在火刑架之外的是義憤填膺的人群,不知道是誰把他血族的身份透露給了這些人,如今他在這些人們眼中已經不是在鎮子上共同居住了五年的獵人,而是一個邪惡陰險的吸血鬼。早已料到了自己早晚會退場,他倒是沒有感到多么震驚憤怒,只是望著那人群中的一些熟面孔,無法避免地感到有些失望。并不是所有人都那樣不分是非,只不過那些理智的聲音實在太小了,小到完全被瘋狂的鎮民們壓住了,還有一些人選擇了冷眼旁觀。而協會中諸如迦里和尼德等和他關系不錯的獵人則不見蹤跡,大概是被制住了沒能過來,現場只有一些對他的存在很厭惡的獵人和士兵在維持秩序。在激動地叫喊著將他處決的人群中,他竟然看到了艾露兒的身影,小姑娘現在已經出落得十分漂亮,穿著一身嶄新的粉色裙子混在人群中,不敢置信地哭叫著請求人們放了他,卻只是被推擠到了外面,甚至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那身漂亮的小裙子都被弄皺且沾上泥土了。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的會面時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