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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就大笑不止了?他究竟……在笑什么?林躍連問幾遍,也不見徐情回答,最后只得閉了嘴,一聲不響地盯著他瞧。等了好一會兒,徐情才終于止住笑聲,微微喘了喘氣,似笑非笑地睨林躍一眼,道:「你若是掃完了地,就快點離開這里吧。教主雖然是個老頭子,脾氣卻大得很,若是見了你的面,可絕對不會饒你性命?!?/br>說著說著,又莞爾微笑起來,轉身走回了屋里。林躍情不自禁地跟了兩步,定定地望著那背影看,雖不知道徐情為什么要笑,卻忍不住心跳加速、呼吸紊亂。自己究竟得了什么毛???下落不明的老爹尚未尋到,就先在這兒大發花癡,實在該打。想著,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扛著掃帚走出了樹林。一路上,邊走邊琢磨他爹究竟會被關在哪里,正出神間,忽聽背后有人喚了一聲:「小躍?!?/br>「咦?啊??!」林躍吃了一驚,連忙握緊掃帚亂揮,嘴里大喊道:「我一直在這里掃地,什么壞事也沒干!」喊到一半的時候,猛然想起剛才那聲音耳熟得很,回頭一看,不由得大喜過望。原來身后立著的年輕男子相貌清秀、淺笑盈盈——正是他哥哥林沉。「大哥,」林躍想也不想地撲了過去,一把抱住林沉的胳膊,叫道:「你怎么會在這里?」林沉四下里望了望,確定附近并無旁人之后,方才笑道:「爹一直下落不明,你這臭小子又離家出走,我當然得來這邊找人啊?!?/br>那語氣輕輕軟軟的,含了萬般寵溺。林躍不覺往他身邊靠了靠,問:「大哥你是怎么混進魔教中來的?他們該不會也讓你掃地吧?」「當然不會,我是負責挑水砍柴的?!?/br>「???那豈不是比我還辛苦?竟然讓堂堂的武林盟主干這種事,簡直……」林躍越想越氣,當場破口大罵起來。林沉卻只是笑笑,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而后伸手摸了摸林躍的頭發,問:「你在魔教中待了這么久,有沒有發現爹的下落?」「沒有啊,這魔教像個迷宮似的,我四處都跑遍了,卻連地牢在哪里也不曉得?!?/br>「喔?」林沉皺了皺眉,瞇著眼睛問:「你整天跑來跑去的,從來沒有惹人懷疑?」「當然,你弟弟我機靈得很,怎么可能被人識破?」「也沒有遇上什么怪事?」林躍心頭一跳,立刻想起了徐情蒼白的臉孔,但他猶豫片刻后,卻只干笑道:「……沒有?!?/br>「是嗎?那可真是古怪?!?/br>「欸?什么意思?」林沉垂了垂眸子,幽幽地說:「我們從前始終尋不到魔教的蹤跡,如今卻這么容易就混了進來,而且教中戒備松散,連你一個掃地的都可以四處亂跑,難道不奇怪嗎?」「可能是因為教主正閉關練功,所以才沒什么守衛吧?」「但愿如此?!沽殖凛p輕嘆了嘆,道:「怕只怕,其中有什么陰謀……」「大哥?」「呵,」林沉望了林躍一眼,忽地微笑起來,眼角眉梢帶幾分羞澀靦腆的味道,眼神卻是極堅決的?!笡]關系,就算當真是個陷阱,我也多的是法子……將計就計?!?/br>林躍全身一震,背后猛然竄起寒意。他這個大哥雖然武功高強,性情卻溫順得很,永遠都是一副溫柔沉靜的模樣。但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越是笑顏燦爛,就越令人覺得毛骨悚然。一定是那個姓李的無賴害的!林躍想來想去,最終把所有過錯都歸罪到了某人身上,若非那家伙死纏住他大哥不放,也不至于惹出這么多事來。所以,唯有盡快找到他家下落不明的老爹,才有辦法甩開那個無賴。因為這個緣故,林躍接下來的幾天倒是安分了不少,乖乖跟著他大哥打探消息,再沒有跑去徐情那邊。但不過數日功夫,便受不住相思之苦,又偷偷溜進了那片樹林。放眼望去,只見徐情仍像平常那般浸在水里,眉頭微蹙著,一副病懨懨的模樣??v使見了林躍,也只翻一翻白眼,完全懶得搭理。可偏偏林躍一見著他就覺得歡喜,忍不住走過去纏住他閑聊,廢話說了一堆又一堆,還動不動就臉紅幾下,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徐情則始終板著臉孔,唯獨提起那十惡不赦的教主時,才會有些反應——要嘛咬牙切齒,要嘛縱聲大笑,實在古怪至極。林躍被他弄得一頭霧水,小心翼翼地深怕說錯了話,正茫然間,忽見徐情神色一凜,瞪大了眼睛盯住前方某處。他連忙調轉視線望過去,耳邊卻傳來一聲異響,緊接著就見一個黑衣人從樹林里跳了出來,手中長劍揮舞,直直朝徐情襲去。刺客???為什么要殺徐情?林躍怔了怔,雖然覺得困惑,身體卻先動了起來,急急沖上去救人。但他的武功明顯不及那黑衣人,手邊又只有一把大掃帚,打斗片刻之后,很快就落了下風,節節敗退。林躍沒有辦法,只得轉了頭朝徐情大喊:「快逃!」哪知徐情竟似聽而不聞,依然這么靜靜地立在水中,黑眸幽幽暗暗的,眼底無悲亦無喜。林躍被他氣得要命,益發招架不住那黑衣人的攻勢,只稍一分神,手臂上就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痛得哇哇大叫。徐情卻始終毫無反應。即使眼看著利劍朝自己刺過來,他也只冷冷地瞪大了眸子,不躲不閃。林躍遠遠瞧見了,嚇得心跳都差點停住,一時間急中生智,不管不顧地沖過去抱住了那黑衣人的腰。饒是如此,徐情的臉頰還是被劍尖擦了一下,鮮血直流。而那黑衣人則輕輕哼了哼,猛然出掌推開林躍,隨后足下輕點、收劍回身,幾個起落之后,已然消失在樹林之中。林躍喘了喘氣,驚魂未定地軟倒在地上,完全不明白那個黑衣人是來干什么的。刺殺弱不禁風的徐情?還是……他回想起那人的武功路數,隱約猜到了些什么,但尚未來得及深思,就被徐情頰邊的血漬吸引了注意力。「痛不痛?」林躍平常是不敢接近徐情的,這會兒卻大著膽子摸向他的臉頰,問:「你剛才為什么不躲?故意找死嗎?」徐情閉了閉眼睛,嘩啦一聲從水里站起來,抬手梳理那濕漉漉的長發,涼涼地應:「是啊,死了反倒更好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