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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謝昭說到“用資本決定一個更好的醫藥未來”的時候,蔣天遙在臺下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忍不住腹誹:說這么好聽干嘛,丫不就是圖個錢多。最后,謝昭一頷首,會場掌聲雷動,炸得蔣天遙耳膜生疼。他一想起自己剛才那稀稀拉拉的掌聲,頓覺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很快,現場就進入了問答環節,追星現場變成了謝昭表白大會。有站起來先搔首弄姿介紹自己的,有因為太緊張把“昭總我特別崇拜你”都給說結巴了的,但大多問題都還是針對“誰是下一個藥神”商業競賽的章程。謝昭風度翩翩,一一耐心解答。為了讓更多人有發言提問的機會,多功能廳后排有主持人助理幫忙遞話筒。大概是那個走動的助理覺得蔣天遙長得好看上鏡,就把最后一個提問的機會給了他,周圍同學紛紛投來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蔣天遙原本舉手只是湊個熱鬧,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選中。這會兒他眼珠子一轉,在心底冷笑一聲,張嘴就咄咄逼人:“雖然Kimberly藥效遠超預期,但它在美國的定價高達五十萬美元,也就是三百多萬人民幣,且不進醫?!?/br>話音未落,蔣天遙身周一片竊竊私語,有好奇,有討論,也有不滿。主持人聞言臉色一沉,看樣子似乎是打算掐話筒。偏偏謝昭臉上喜怒不辨,微微一抬手,示意讓小孩繼續說下去。太遠了。謝昭那個位置看不清蔣天遙的表情,唯有一雙明亮的清眸,在略為昏暗的后排熠熠生輝。年輕的聲音朗朗回蕩于多媒體教室上空:“之前昭總提到了GxBio作為全球領先藥企的社會責任心,那我想問一下您是如何看待世界上大部分急白病人都無法負擔貴司特效藥這個問題?一個沒有辦法被病人負擔的解決方案,真的能被稱之為解決方案嗎?以及,在Kimberly即將引進中國之際,GxBio在華的定價策略又是怎么樣的?”蔣天遙一口氣飛速說完,突然又莫名打了一個寒顫。一個不好的猜測浮出腦海,他這才意識到,事情似乎有點不太對勁。與此同時,謝昭在臺上好整以暇地一笑,說這個環節只提針對商賽相關的問題,但創新藥定價一直是個很有趣的話題。他不急不緩地解釋道:“在Kimberly面世之前,急白只能由骨髓移植治愈,而在美國,骨髓移植的價格在六十到八十萬之間,所以Kimberly的五十萬美金售價低于先前的治療方案,且不受骨髓移植的配型問題影響......同時,Kimberly作為一款突破性新藥,我們也需要更多的資金來探索針對其他腫瘤類型的免疫療法?!?/br>被他這么一包裝,好像救命藥暴利壟斷還成了什么特別光榮的事情似的。但蔣天遙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天旋地轉的一陣耳鳴。他沒聽后面謝昭又說了什么,推開人群就沖了出去。他憑著對逸夫樓依稀的記憶,一路狂奔到洗手間。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還惡心得要命。蔣天遙撞開小隔間的門,低頭就吐了,在馬桶前跪了半天才緩過勁來。蔣天遙在心底罵了一聲娘,心想完蛋。駐非兩年,總算“光榮”一回。俗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偏偏濕得真他媽不是時候。蔣天遙扶著墻起身想去洗把臉,剛出隔間,卻又很巧地再次撞見謝昭。蔣天遙:“......”謝昭看他面色潮紅,額角全是冷汗,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發火了,眉頭深皺:“遙遙,怎么了?”蔣天遙怒逞一時口舌之快:“我怎么了?還不是被你那裝模作樣的演講給惡心——”話還沒說完,他又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惡心,沖回廁所隔間:“嘔——”謝昭:“......”還真惡心吐了呢。“怎么回事?”謝昭很不見外地跟了進去,順手一摸他的腦袋,卻發現蔣天遙額頭燙得要命,盲估能上四十度。第二次吐完,蔣天遙就眼前一黑,整個人撐著門軟了下去,眼前小黑點和壞掉的液晶屏一樣反復閃現,意識斷斷續續的。他眼前突然出現了小女孩周日的面容。蔣天遙迷迷糊糊地想這是不是報應——為了他們拋棄一切的離開。但蔣天遙并沒有摔倒,而是被人扶住了。他聽到身邊的男人似乎在打電話,聲音是一如既往的好聽而冷靜。“二十七歲男性,高熱嘔吐昏迷出冷汗,無腹瀉出血紅疹黃疸,無心腦肝腎重大病史,剛從非洲高瘧區回來一個禮拜,同時接觸過其他熱帶病病人,但重點排查瘧原蟲。哦對了,他青霉素過敏?!?/br>“人在逸夫樓三樓西側男廁所?!?/br>......中間蔣天遙似乎迷迷糊糊地醒了幾次。但等他徹底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沒躺在醫院里,而是一張陌生的kingsize大床上。模糊的視野慢慢變得清晰,一個念頭就像一顆海底的氣泡,緩緩上升,變大,然后“啪”的一聲炸開。蔣天遙心跳停了一拍——這是謝昭的臥室?!作者有話要說: [1]Kimberly藥物原型是Novartis的Kymriah,GxBio藥企沒有原型。免療藥機制都是真實存在的,但現實里要坐到謝昭這個位置,幾乎不可能這么年輕(而且要運氣超級好),但畢竟是寫dm小黃蚊,大家不要在意么么!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星落冰凌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久月月月呀20瓶;感謝每一份收藏與留言,鞠躬。☆、Chapter4蔣天遙環視四周,房間軟裝是北歐禁欲系那款,家具擺設一切從簡,色調冷淡,棱角鋒利,白色書架上文獻強迫癥般得排列整潔。蔣天遙之前從沒來過這里,但他就是莫名篤定,這是謝昭的臥室。米黃色窗簾把一整面落地窗都遮上了,半透明的輕紗外,依稀是城市燈火影影綽綽。而房間里主要的光源來自蔣天遙的床下——床底AI根據床上人的動作幅度與呼吸心跳來判定睡眠狀態,如果人醒了,床底就會自動泛起柔和夜光。蔣天遙側身,將柔滑松軟的空調被摟入懷中,覺得自己就好像躺在一片溫柔的光海之上。他身體向來很好,鮮少生病,可免疫系統一旦撂了擔子,病得總是特別兇猛。大約是老天隔三差五地逼他休息,要把之前連軸轉的辛苦都給補回來。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一線縫。“醒了?”謝昭走了進來,“餓么?”蔣天遙一想到之前吐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