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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他硬撐著將假棺槨埋下,回到家又應付了噓寒問暖的陳北斗,等終于回到東廂房,看見坐著輪椅等自己的封棲松,眼眶猛地紅了,然后一聲不響地拱過去,睡了個昏天黑地。之后,白小少爺發了小半個月的熱,陳北斗大約是真的信了封棲松被炸死的消息,以為他悲痛欲絕,久病纏綿,便沒再來糾纏。白鶴眠每日煩心的,只剩時不時發瘋的封老三。按理說,封棲松的葬禮已過,封老三應該從封宅搬出去,可一來,封棲松沒真的死,二來,白小少爺沒搞清楚自己的熟客是誰,所以分家的事一拖再拖,一直拖到入了冬,封棲松受傷的腿明顯好轉,白小少爺的病根也快拔了個干凈。賬本上的支出終于有了眉目,卻不是什么好的眉目——洋樓果真是封臥柏名下的。白小少爺差點被打擊得再次大病一場,當晚抱著封棲松的腰氣得直磨牙。封棲松對他的一舉一動掌握得清清楚楚,心情也同樣低落,既怕白鶴眠對熟客用情至深,又擔心他忘了自己的好??墒聦嵣?,熟客就是封老二本人。自從入了冬,晚間的風就不再溫柔。白鶴眠縮在封二哥溫暖的懷抱里做了個膽戰心驚的夢——不是噩夢,勝似噩夢。夢里他正和封二哥纏綿。封棲松溫柔地親吻他身上細小的蛇,濕熱的唇舌在一片水意中游走,文上的花瓣仿佛真的被風吹得來回搖擺,白鶴眠舒服得像登上了極樂,房門忽然被人一腳踹開。他驚慌地抱住封棲松的腰,將自己揉進封二哥guntang的懷抱,可踹開門的人還是把封棲松推倒,繼而露出了一張屬于封老三的猙獰面孔。“你就喜歡這種殘廢?”封臥柏猖狂地大笑,踩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封棲松,得意地抱住渾身發抖的白鶴眠,“你是我包養的!”白小少爺嚇得大叫著驚醒,撲到封棲松懷里又叫又鬧。結果鬧了沒幾分鐘,身子又軟了,他低頭喘了兩口氣,發現封二哥捏著他的小火苗,正幫他泄火呢。怪不得會做那樣的夢……白鶴眠翻了個白眼,就在封棲松以為他會生氣的時候,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然后認真地問:“封二哥,你不會真不行吧?”他怕極封棲松像夢里看見的那樣,一推就倒,害得他被封老三欺辱。封棲松揉弄的手微頓,好笑地嘆息:“為何這么問?”白鶴眠老老實實地把夢說了。“如果是我,就可以?”封棲松的心跳紊亂了一分。“嗯,可以?!彼α藥紫卵?,把火xiele,疲憊地滾進封棲松的懷抱,像扎了個猛子,“封二哥,幫我擦……”“好?!狈鈼善鹕?,擰亮了床頭的燈,幫白鶴眠把腿擦得干干凈凈,然后對上了他迷糊的目光。昏黃的光仿佛日落前最后的晚霞,給白小少爺的面容籠罩了一層情欲的旖旎,那雙眼睛成了泛起漣漪的湖水,粼粼波光晃得封棲松滿心蕩漾。是時候了,封二爺對自己說。白鶴眠徹徹底底是他的了。然后白小少爺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把渾身的酥軟送給夢境,留給封棲松一個無情的背影。站在床邊上的封二爺幽幽嘆息,關掉了床頭的燈,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很快就抱住了軟綿綿的白鶴眠。*白小少爺重病的消息是封棲松讓千山故意放出去的,半真半假,反正封老三信了,因為他見過病歪歪的白鶴眠,像是能被一陣風吹跑。封臥柏既希望白鶴眠死,又舍不得他死。白鶴眠若是死了,封棲松的家產自然就回到老三的手里,可白鶴眠真的死了,封臥柏又覺得人間少了抹靚色。再說了,沒了白鶴眠,誰來應付陳北斗?封老三的顧慮暫且不提,白鶴眠還在為自己查到的所謂的真相犯愁。熟客給予的幫助對他而言,是雪中送炭,是生命中不可磨滅的一份珍貴的回憶,就算真相與白鶴眠所期待的背道而馳,他也不能因為一時的偏見忘卻曾經的恩惠。白小少爺揣著手站在屋檐下,用下巴蹭了蹭衣領上一圈雪白的兔毛。天已經很冷了,白鶴眠的厚衣服都是封棲松一早準備好的,他還沒想起來,千山已經按照封二爺的囑咐,將衣柜里的衣服全換了。封棲松的腿也好很多了,白鶴眠親眼看的,紗布拿去后,露出新長的皮rou??伤傄矡o法忘記曾經看見過的景象——封二哥的腿上纏滿紗布,丑陋的疤痕宛若藤蔓,寄生在原本結實的小腿上。白鶴眠打了個噴嚏,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封棲松替他披上外衣,然后將一碗溫熱的粥塞進他手里:“想什么呢?”“又是粥?!卑仔∩贍斔鸱撬鶈?,厭棄地望著手里的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喝了一個月的粥了?!?/br>“你身體不好?!狈鈼晌⑽⒁恍?,“等你養好了身子,我帶你去……”“你帶我去吃我想吃的東西?!卑Q眠不耐煩地接茬,“封二哥,這話你說得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br>可封棲松總有一萬個理由讓他喝下白粥。封二哥的嚴厲藏在溫柔里,潤物細無聲。白鶴眠蔫蔫地喝了粥,白皙的手捧著青色的碗,一邊瞪著封棲松,一邊把香甜的米咽進肚。余光里千山正順著游廊往東廂房跑。“又怎么了?”白小少爺蹙眉嘟囔。封家對外宣稱家產歸了白鶴眠,實際上還是封棲松在管事。千山每回帶進東廂房的消息,都會讓封二爺忙上大半天,所以如今的白小少爺也不是很待見他。“二爺,這是今日的賬簿?!鼻接仓^皮走過來,又轉身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小少爺,這是您的?!?/br>“我的?”白鶴眠遲疑著接過,心里已經有了數。給他寫信的除了熟客封老三,還能是誰?“去看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狈鈼砂l現了白鶴眠的不安,冷冷地掃了一眼信封,同時用目光刮了一眼千山,“你跟我來,有件事要交代你去辦?!?/br>千山屁顛屁顛地跟著封棲松進了屋,還沒將門關嚴,就聽封棲松問:“上回讓你收起來的酒呢?”“二爺,什么酒?”“陳北斗送來的酒?!?/br>“在后頭的屋子里藏著呢?!?/br>“拿來給我?!狈鈼沙堕_衣領,輕輕吐了口氣。千山撓了撓后腦勺:“二爺,那酒加了料,您要它做什么?”“自然是喝?!狈鈼傻皖^卷著衣袖,語氣輕快,像是忍了許久,終于吐出了一口濁氣。他仰起頭,逆著光,目光比暮色還要繾綣。他說:“我來喝?!?/br>封棲松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