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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人家,要是他自己想送的才奇怪吧?!?/br>陳錦:“我拜托你,莊麟今年二十四,他媽也就五十歲吧,都沒退休呢,哪有這么老派的做法?就算把你當伯樂、當貴人,要給你送禮,稍微講究點人情往來的體面人家,會給人送這個?你自己想想,你要是哪天想不開了要拎著一盒燉豬蹄送給你們老板,或者你師父,你媽知道了會不會大耳刮子抽你?!?/br>關瀾:“……人與人不同,媽與媽不同,人家的媽可能就是這么樸實的風格?!?/br>陳錦:“我跟你講,我看人沒走過眼,莊麟一看就是體面人家出來的,人家的媽干不出來這個事,多半是他自己干的?!?/br>關瀾:“他自己干的,那就更奇怪了吧?!?/br>陳錦詭笑:“我看一點都不奇怪。嗯,莊麟手藝不錯?!?/br>最后一碗被陳錦搶去了,關瀾有點不開心,開始找茬:“我不是要趕你走——但是你再住下去,我要收你房租了?!?/br>陳錦:“友情呢?你的友情就值這么點錢?”關瀾:“主要是精神損失費。你住我這兒,楊佩青肯定第二天就知道了,我剛跟他說過咱倆徹底分了,你這樣搞得我很被動,天天挨他的瞪,我壓力很大?!?/br>陳錦:“你什么時候跟他說的?還說別的了吧?”關瀾真誠道:“沒有,我跟他說的和跟你說的一樣,勸你們倆坐下來好好談談,沒說別的?!?/br>陳錦狐疑地看他兩眼,沒看出什么破綻。關瀾殷殷關懷:“怎么了?他又怎么你了?”陳錦遲疑道:“他……也不知他發什么瘋,非要我上他,說我不上就是看不起他?!?/br>陳錦:“他這難道是轉了性,變成個零了?”關瀾聽了,慢慢伏到餐桌上,抱緊保溫桶,一抽一抽地笑了起來。此刻他覺得,自己因無辜卷入這對問題情侶之間而遇到的一切麻煩,都值了。第21章番外:陳錦的故事剛來到北京的那一年,我還是個傻逼逼的音樂青年,留長發、住朝陽區的地下室、抽煙喝酒、酒吧駐唱,每天覺得自己明珠蒙塵,一邊覺得主流音樂界都是傻逼,一邊希望這些傻逼中能有一個不那么傻逼的,能一眼把我從一堆魚眼睛中挑出來。后來我想過,如果早一點認識關瀾,我的人生會不會不一樣;但再想想,那個時候,關瀾還不是現在的樂壇大佬,他只是一個苦兮兮的實習生,每天忙成一只積極向上的陀螺。但是如果認識了他,我的生活水平必定會好很多,他肯定不能讓我住地下室,他會幫我墊錢換個舒適點的住處。他這個人不是沒吃過苦,但他真的沒受過窮。沒受過窮的人,都大方。所以每當后來關瀾跟我說他家條件不好的時候,我都想罵臟話;也有可能有幾次真的罵出來了,我不太記得。他說他爸媽都是在機關拿了一輩子死工資的,沒有油水、級別也不高;從小上學都是班里條件最不好的那一撥,跟同學出去玩同學都不讓他掏錢。我就說,你也不看你他媽從小上的都是什么學校、你同學都是什么人,你們大城市長大的小孩哪里見過窮。在我老家那個百分之八十中國人都沒聽說過的小縣城的縣一中里,就他這種父母都吃皇糧的家庭條件,絕對是班里的富豪階層。但他起碼還算是小市民階級出身,比我前任接地氣得多。扯遠了,我再扯回來。事實證明,我那個時候純屬一夜成名的夢幻雞湯喝得太多,現實中正經唱片公司的制作人不會每天蹲守在三里屯的酒吧里微服私訪,現實中能發現你的只有騙子。騙子看中的不是你的歌喉或者才華,他們只能看到你眼中對成功成名滿溢出來的狂熱渴切,并且一看一個準。我的第一個經紀公司是一個專門生產外圍和野模的作坊,或者可以說,是一個暗娼窯子。不過天子腳下、法治社會,他們不做逼良為娼的勾當,你要是不愿意他們也不會給你下藥綁到誰的床上——只要你天天看著公司里的“前輩后輩”們每天香車美酒窮奢極欲的“上流社會”生活,能夠不眼紅。說實話,眼紅還是眼紅的。但不得不說我這個人還有點道德底線,眼紅也就是酒后罵罵娘。我很快就看清了這家公司的本質,但我也沒走,實在是不想回去住地下室。就是每次有“業務”來的時候,就頭疼胃疼姨媽疼地躲掉。不過到底,公司不會一輩子養著一個不干活的人,總有躲不掉的時候。這一次我的“經紀人”說得明白,只陪酒,陪不陪睡悉聽尊便。必須服從公司安排,再不去,你就走人。我就是在這個酒局上遇到的楊佩青。我一眼就看出來,他跟我一樣,是被人強拉來的,一臉的不耐煩。他這個人的心思在我眼里從來都是透明的,從第一眼開始就是這樣。酒局中途我們倆躲出去抽煙,他湊過來問我,“兄弟借個火?!?/br>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并沒有當場搞在一起,只到了交換微信的程度。那時候有沒有微信呢,我也不太記得了,可能交換的是電話號碼吧。后來楊佩青追我,我就意思意思地稍微吊了他幾天,也就半推半就地從了。我承認那時候我沒多喜歡他,確實存了“找個有錢男朋友”這樣的心思。這點算我對不起他,我沒跟他說過,但我心里是認的。這就是環境對人的影響。在一個烏煙瘴氣的圈子里,你以為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實際你的道德標準已經被周圍人不知不覺拉低了不少。當你生活在一群雞鴨之間,很容易就會覺得為了錢找個男朋友完全不是問題——畢竟我這是正經的男朋友,不是金主也不是嫖客,而他居然還是未婚,天吶,我是不是當世道德楷模啊。我也是好久好久以后才意識到楊佩青對我是來真的,一開始就是來真的。一樣的道理,當你認識的雞鴨太多了,你就會飛快地不再相信愛情,尤其還是這種他媽的比雞湯還假的灰姑娘式的愛情。后來我的“經紀公司”總算是為我爭取到一個上電視的機會。也并不能說是為我爭取,實在是公司“前輩”們指頭縫里漏下來的。那是一個三線省級電視臺的綜藝節目,他們嫌節目沒名氣、嫌電視臺遠、給的錢還少,都不愿意去。我就問了一句,“來回車票報不報銷?”他們說電視臺給報銷,但只報火車票,不許坐飛機。坐火車我是不怕的,盡管那時還沒有遍布全國的高鐵。我除了北京也沒見過別的世面,權當公費旅游了,還能上電視,我覺得很值。那時還沒有從日韓引進室外綜藝,綜藝節目的形式還是一群人在演播室里做游戲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