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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9章 相伴 第二日謝杳醒過來時, 見沈辭伏在榻上, 瞧著睡得極沉。她知道他這幾日都沒能好好睡過一覺,不忍心驚動他,又閉上眼睛。 只是一直這么個姿勢難免會手麻,謝杳動了動胳膊, 動作幅度極小,沈辭卻還是醒過來。他的手一直壓在她手下, 為的就是她一醒一動就能察覺出來。 “你再睡會兒罷,左右我也沒什么事兒的?!?/br> 沈辭搖搖頭, 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又叫人去端早膳來。 丫鬟打了水進來給謝杳擦臉,略梳洗后便退下去。 趁著早膳還未送來, 沈辭慢慢給謝杳按摩身子, 力道輕重得宜。先是揉捏過了胳膊, 而后便按起腿來。 謝杳試探著問道:“我這傷在肩上,腿應當還是能用的罷?譬如說出去走走什么的?” 沈辭瞥她一眼, “郎中說你血氣一時半會補不回來, 五日內不能下榻?!?/br> 謝杳悶悶“哦”了一聲, 沈辭忽的加重了力道,正按在她腿上xue位, 登時她的腿便麻了一瞬,“聽郎中的話安心養著,我會一直守著你,別動小心思?!?/br> 謝杳仔細想了想, 五日也不算很長,忍忍還是過得去的,乖覺應了聲“知道了”——實則是怕沈辭把她xue位封了,過五日再給她解開。 早膳用得清淡,是謝杳慣不愛吃的那一口。實則這時候她愛吃的那些也不能吃,對傷口不好。她沒什么胃口,簡直數著米粒吃,沈辭一頓飯喂了小半個時辰,才強逼著讓她吃了個差不多。 早膳撤下去,過了沒多久,雁歸又端上藥來,擱在一只白瓷方罐里,蓋著蓋子。 謝杳想起昨夜里他坑騙自己喝藥,雖明知他是為了自己好,可渾身傷痛又有人好好照料的人總歸有恃無恐地鬧騰一些。是以便覷他一眼,態度堅決道:“不喝?!?/br> “矯情?!鄙蜣o從雁歸手里接過方罐,雁歸便體貼地退下了,回過身來掩好房門時,謝杳見她臉上有著奇異的笑容——是那種慈愛與寵溺交雜極為欣慰的笑容,不過只那么一瞬,這表情與雁歸素來的性格又相悖得很,她只當自己看岔了。 謝杳剛要回嘴,便聽沈辭含笑說:“這個不想喝便不喝了罷?!?/br> 謝杳當即抓住時機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這可是你說的?!?/br> “自然,”沈辭將那方罐的蓋子揭開,強忍著笑意道:“這藥膏是用來涂的,你就是想喝我也不敢給你喝?!?/br> 謝杳一怔,“你不會是要親自給我上藥罷?” 沈辭一時沒能意會到她的意思,只隨口道:“這上傷藥的手法,哪個比我熟?” 他伸過手來,將她肩頭本就剪開了的衣裳往下拉了拉。 謝杳飛快抬起另只手將衣裳又拉回去,這時候也顧不得牽扯著傷口疼了,在沈辭不解的目光里清了清嗓子,神色竟有幾分扭捏,“還是叫雁歸來罷?!闭f著,她高聲喊了雁歸一聲。 雁歸自然是沒進來的。沈辭也回過味兒來,將她手拿下去,“晚了。你以為你前幾日的傷藥都是誰涂的?” 謝杳一本正經回道:“不是,那時候我沒有意識,算不得數的?!辈贿^也還是沒再攔。 沈辭輕輕將她肩上的紗布解下,笑意剎那斂去,取了一點藥膏出來,涂在她仍慘不忍睹的肩頭。 傷口尚未結痂,藥膏觸及她皮膚的那一霎宛若無數細針綿綿密密扎進去,牽連著心口都疼,謝杳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本能地抗拒閃躲著,卻又退無可退。 “杳杳乖,忍一忍,很快就好了?!鄙蜣o柔聲哄著她,手上卻又蘸了些藥膏,慢慢在她傷口處推開。 謝杳疼出一額頭的汗,鬢發被打濕貼在臉頰上,緊緊咬著牙關,硬是一聲沒吭。 這藥是沈家獨有的,雖是效果好過其他傷藥不知幾何,可也比旁的傷藥刺激性更大一些,且須得不斷按摩著吸收進去,稍微晾一會兒再撒藥粉便可用紗布纏起來。 沈辭打著圈兒將藥膏推勻,低聲道:“是我不好,叫你受苦了?!币娭x杳實在疼得厲害,便將胳膊放在她嘴邊,任謝杳毫不客氣地張口咬上去。 好容易上好了藥,謝杳松開嘴,十分歉意地將沈辭衣袖拉上去一塊兒。她方才雖是盡力收著力了,可也還是在他手腕留下了一圈深紫的牙印。 謝杳替他吹了吹,自個兒還疼得齜牙咧嘴,卻哄小孩兒似地給他吹了吹。 沈辭低笑了一聲,“你疼我陪你一起疼,日后我也長個記性?!?/br> 謝杳知他是仍在怨他自己當日將她留在這兒,可依她所見這分明怨不得他,想勸一時又不知從何勸起,索性換了個話題,“我尋思著雁歸也該是會上這藥的,何必你事事親力親為?!?/br> 沈辭挑眉看她,“從前倒是沒見你這么小女兒情態過?!?/br> 謝杳咳了兩聲,“總歸是……”她琢磨了許久方才底氣不足道:“授受不親?!?/br> 沈辭頗有些好笑道:“怎么,你親都親過了,還想抵賴不成?” 這要論起來,先前他若是說絲毫不介懷謝杳同太子走得近,是萬萬不可能的。也就是隔著道教居士這層身份,坊間才沒什么風言風語,頂多是認定謝尚書站了太子的隊。 大興重道,雖說開國來還未有后宮妃嬪出身道觀的先例,但也并非是全然斷了可能,畢竟道教中人并不忌婚配。 于情之一字上,大多數人是看不清的,饒是沈辭也不例外。他對謝杳心中所想是約莫有個底的,可謝杳同太子來往過密,言語中又總隱隱有維護之意,時間一長次數一多,他便拿不準起來。 他怕小姑娘與他親近是依著小時候的慣性,他怕小姑娘心底仍是拿他作兄長的。一旦有了這念頭,便見風就長,面上雖不顯,心里頭卻是聽得她與太子如何如何就要泛酸的。 直到那日她仰頭一吻,封緘了他所有的猜度。沈辭這才發現,原一直囿于其中看不穿的人,是他自己。 此時他眉眼俱是溫柔,仿佛春風吹開了江南的柳,兩兩相望間看得謝杳心跳一滯,本就有些紅的臉更是升騰起一片火燒云。 謝杳把頭偏到里頭那側,“啊好生奇怪我怎么頭也痛了呢?看來是得再睡一會兒?!?/br> 她年紀還小,沈辭不想逼得太緊,倘若再嚇著了就不好了,便也不再提起,順手給她掖了掖被子。 謝杳本是裝睡,誰成想閉了一會兒眼睛竟當真睡了過去。 五日的時間確也不難熬。待到謝杳被恩準能下榻走動時,已經像根大雨淋過奄奄一息被太陽一照又生機勃□□來的小草。沈辭抱著胳膊倚在門邊,看她歡天喜地在院子里轉圈兒的模樣,帶笑道:“你這大病初愈倒真像重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