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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皆知我寵她護她,便是趙氏族人也不能期她分毫。海兄是不是也覺著我這是耽與美色,忘了祖輩的仇怨了?” 趙家和季家那些仇滿京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與季柔的感情愈好,外頭也不是沒有傳言過他背宗忘祖,這些他都知道,只是從來不管罷了。 海明謙轉開眼,雖他從不說人是非,可心中于趙謹克這一點也的確沒法理解也不認同,只回避道:“趙兄寬宏大量摒棄前嫌,這份肚量旁人的確難以企及?!?/br> 趙謹克唇角勾了一下,幾分哂然,“對昌安侯府我素來不會手軟,倒也擔不起寬宏大量摒棄前嫌,終歸我早晚還是要與季申做一個了斷的?!?/br> “那趙兄如今還能與尊夫人之間……”海明謙握著杯盞的手緊了緊,唇角勉強溢出一抹笑,卻是帶著幾分嘲諷,“趙兄難道不恨嗎?” 日日對著仇人的女兒,與仇人的女兒朝夕相處,難道不恨嗎? “恨什么?”趙謹克笑得云淡風輕,“當年趙家和季家祖輩相爭,起因不過是在朝堂上政見有所相左,說白了就是黨爭,無非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罷了。也不是恃強凌弱,也沒有誰為了什么歹念強取豪奪,更沒有什么身不由已之說,都是爭名奪利之事,倘若都是好相與想安穩度日的,便也不會摻進那漩渦里?!?/br> “既是身在其中,為了什么的都好,錢還是權,還是黎民蒼生青史留名都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利’,那便該明白成敗自負,落子無悔與人無尤,成是你自己的,敗便是技不如人?!?/br> “是不甘憤懣也好,或是同歸于盡不為瓦全還是臥薪嘗膽東山再起都可以,唯一不該的,便是生出些無謂的恨來固步自封,來傷害一些不該傷害的人?!?/br> 趙謹克的話說的隱晦,既是在說趙家季家的恩怨,也是在影射溫秉玄和海明謙。飽讀詩書聰慧如海明謙,自也聽得出趙謹克的弦外之意。 “何為不該?” “當年先帝龍馭賓天,季申乃托孤三大輔政之一,可謂權勢滔天,溫秉玄不過小小太學祭酒,上折子之前便該想到結果,可是他還是上了。那時陛下剛剛即位元庸虎視眈眈,倘若真是為了朝廷的大義之士如何會在那時上折子彈劾季申,為的還是些舊年舊事?豈非是給朝廷出難題,是在為難陛下?” “如此嘩眾取寵之事,在我看來無非是在賣直取忠罷了,溫秉玄的確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是個有學之士,也兩袖清風不入黨爭,可就是因他不入黨爭卻還要在那時摻上一腳,他死在季氏黨羽的手里一點都不冤枉,不僅自己愚蠢之極,還連累了家人?!?/br> 海明謙手中的杯盞猛地一頓,慍怒道:“你不要忘了溫伯父當年也是你的先生,與你有傳道授業之恩!你怎能如此詆毀與他!” “那又何如?”趙謹克的言辭卻愈發犀利,眼里眸光隱隱的氣勢逼人,“他能治學,能論寫詩詞文章,可他卻不懂朝堂!你若是恨毒了季氏,當年便不該同意聯姻,若真有這么恨,便該思量如何扳倒季申而不是將一腔憤懣傾瀉在一個女子身上,溫氏陷落她一個女子可有所涉?你這恨莫名其妙,非君子所為?!?/br> 到底是沒能置身事外,他原不想插手旁人家的事,不過是因他的緣故使得海明謙與季沅要和離才打算提點兩句,海明謙那些想不明白跨不過去的坎也該等他自己想明白了跨過去,只是海明謙與曾經的他又何其相似? 他也曾在恨與不恨之間左右搖擺來回掙扎過,他也曾固步自封傷人傷己過,今日的海明謙又何嘗不是昨日的他,而今日的他看著還是昨日的海明謙,唏噓之外更是生出了幾分怒其不爭。 怎么就不能早一些想明白呢?人生這一輩子何其短暫要經歷的滄桑卻何其多,早晚有一日會發現這一些恨根本無足輕重,而失去的卻永遠都失去了,永遠無法再找回來。 “你……你懂什么……” 海明謙的眼中有狼狽,趙謹克的那一番話在他心中像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這一段言論這一種思路,他從沒有這樣想過,好似離經叛道,卻又字字在理無懈可擊。 他不想聽不想信,心底里卻又已經信了。 趙謹克的眉眼冷峻,沖動之下他說的有些多了,交淺言深,可話已至此也不怕再多說一句:“聽說季沅要與你和離,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br> 趙謹克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徑直便離開了禪房,外頭的雨絲漸弱,披了蓑衣便打馬下山了。禪房中海明謙默然靜坐,跟隨來的小廝往屋中探頭探腦了兩回都不敢進去打擾,直到外頭的雨水徹底停了才敢進去問道: “公子,雨停了,咱們今兒還要不要祭拜?” 似如夢初醒,海明謙望著手邊早已沒了煙氣的茶盞,再看這昏暗禪房,緩緩站起身來。 “走,去上一柱清香?!?/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和離,我估計要和離大半章,我終究沒能在這周五之前結局。 ☆、第 97 章 天色陰暗, 剛過了正月不久的日子, 白晝原本就還不長,碰見這樣陰雨的天氣,天暗得尤其的快。 趙謹克早已回府與季柔交差抱著孩子逗玩許久之后,海明謙才進了城中, 陰了一整日的天色將暗未暗之際,海府中的燈已經差不多都點亮了。 回了那院中, 打了簾子便有一陣極淡的熏香味道撲面而來,混著一股子暖氣, 叫人渾身的寒氣都在剎那溶解。 海明謙抬頭, 便見著立在屋中的季沅,一身素色的錦襖清淡雅致, 雪白的狐皮坎肩更襯出了一種脫俗清麗, 卻不是燕居之服, 像是準備著要出門。 海明謙問她:“這么晚了,你是要上哪里去?” 季沅卻沒答, 只是道:“我下午讓人去衙門里找你了, 聽說你往天恩寺去了, 是去看她了?” 海明謙的眉心幾不可見皺了一下,平淡移開目光, 也不答她,“你往衙門里尋我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事?” 季沅的眉眼亦淡然無波,甚至還有幾分柔軟親切, “我昨日聽你身邊的聚墨說,你今日下午衙門里能得閑,是以我昨日還與你提過一句,想你今日下午早回來一步,我有事與你講,你忘了?” 海明謙想了想,隱約里記得,似乎是有這樣一件事,聚墨應該知道,怎么沒提醒他? 海明謙有些理虧,心中亦莫名起了股煩躁,不知是氣自己還是氣聚墨,卻不言,只是到桌前坐下,伸手到了一杯茶。 “忘了也無妨?!?/br> 這般靜默不言仿若當她不存在的事季沅早已習慣,也早已不會因著他這般冷待無視而怒氣沖沖,緩步上前道:“你現在回來也不算晚,總歸人還是回來了?!?/br> 海明謙的眉梢動了一下,不是很想聽季沅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