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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咱們趙家的苗子,有些人跟著出去三年肚子里都沒一點動靜,真不知道是不是那塊地不行?卻還偏偏要霸占著咱們趙家唯一的那點嫡出的血脈,也不好好想想讓別人家的香火怎么辦?真是仇家過來的人就是狠吶?!?/br> 一箭穿心,無非如此。 那么一句話,絲毫不差地踩在了心底里不可觸碰的地方,季柔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忍住想要滾上來的淚意,快步抬步離去。 午后的風吹來帶著幾分暖意,陽光淡淡灑下,鍍得窗欞上擺著的小白花兒通透。 進了屋子,季柔一屁股在桌邊坐下,手里的帕子還是攥地死緊,秋娥蹲在季柔的身邊勸道:“姑娘別和她一般見識,反正她是什么樣的人咱們早就清楚了,可別如了她的意,千萬別將她當一回事?!?/br> “我當然不能如她的意?!奔救崴浪酪ё〈?,很用力才讓自己梗在心中的淚潮又退了下去,松開攥著的帕子,道:“我餓了,你去小廚房煮一碗蓮子羹來好不好?” 秋娥抬頭望著季柔,看著自家姑娘強作淡然的模樣,眸底劃過擔憂,又狠狠壓下。 “好?!鼻锒鹫酒鹕?,“奴婢這就去?!?/br> 季柔抿著唇笑了一下,秋娥便轉身出去了,屋子里靜靜的,風從外頭吹進來拂地窗臺上的小花輕顫。 季柔低下頭來看自己手中捏皺了的帕子,兩顆淚珠就跟著撒落,晶瑩剔透,就像落下的珍珠,碎了。 季柔深吸了一口氣,捂住嘴,咽下的喉嚨里的嗚咽。 不要哭。 季柔提醒自己,可淚水就是忍也忍不住,季柔使勁忍了忍,趴在桌上將頭埋進了手臂里,只有肩旁在微微顫動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琦琦醬”的長評,時隔幾年終于又收到讀者的長評,心情超級雞凍~ 季沅對徐因蘭的心情,大概就是學生時代的女神jiejie轉頭給人做了小三……心情就是很復雜…… ☆、第 47 章 趙謹克回來地不早, 臨傍晚的時候趕了一封去青州的文書, 回到府里時月已上中天。 季柔早已經用過飯洗漱好了,趙謹克卻沒有,小廚房熱著飯食給他拿上來,季柔陪著趙謹克用了, 然后……等著他去洗漱。 已經是近夏的時節,趙謹克素來愛干凈, 出了汗便要沐浴,到了這時節已是連日晚上都叫人備了沐浴的熱水, 用完飯就去了。 屋中一點燭火如豆, 丫鬟鋪好了床便退出去了,只余下桌上還留著一盞昏黃光亮, 季柔兀自抱著膝坐在床上等趙謹克回來, 外頭的光浸透進紗帳里面, 映得她眸子里的光微微閃爍,如天上星子暗光跳動。 “怎么傻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 趙謹克才緩緩過來, 一身白色綢緞的中衣飄逸, 抬手撩了垂下的鮫綃帳坐上床,刮了下季柔的鼻尖, “這是等我呢?不困嗎?” 季柔搖了搖頭,趙謹克已是拉開了被子把季柔往里頭塞,“晚上涼,你這么待著當心著涼了, 一會兒要是感了風寒,可別怪我又給你開那些苦藥?!?/br> “夫君……”季柔輕聲喚他,可趙謹克已經將她的被子都掖地嚴嚴實實,正自己拉了被子躺下,聞言淡淡的“嗯?”了一聲應她。 “我今日看見赟兒了?!奔救岬?,“那孩子長得好可愛?!?/br> “嗯?!壁w謹克躺下身,“那孩子的確長得可愛,也聰慧,將來是個能做大事的人?!?/br> 季柔抿唇笑了聲,還想著再說些什么,趙謹克卻先伸了手,點了下季柔的額頭,“睡吧,你今日往天恩寺去爬了那么高的山,得早些睡,一會兒累著了又得萎靡好幾日?!?/br> 說著,已是自己先閉上了眼睛。季柔打了長長一串的腹稿霎時便梗在了喉嚨里。 夜靜靜的,季柔怔怔望著帳頂繡的花紋兒發呆,然后伸出手,試著輕輕拉住了趙謹克的被子。 他們的被子是分開的,趙謹克的被子比她的薄,只有天冷的時候趙謹克才會為了給她捂手腳才與她蓋一床被子,一等天漸漸熱了,趙謹克就會與她將被子分開睡,因為他說,他不耐熱,與她蓋一樣厚的被子晚上會熱得睡不著。 季柔無聲地拽緊了他的錦被,默了良久,終于,鼓起勇氣鉆了過去。 “嗯?”趙謹克瞬間便睜開了眼睛,看著鉆過來的季柔眼中幾分疑惑,“怎么了?” “嗯……”季柔低著眼,心中的羞赧沸騰著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夫君……”季柔抬起眼來望著趙謹克,幾分小心翼翼,“我們也生個寶寶好不好?” 我們也生個寶寶好不好。 寥寥幾個字,卻叫趙謹克剎那失了心神,那一瞬身魂一震,平日里那些機巧玲瓏的心思和謀算統統空白,趙謹克看著季柔,喉嚨里都是干澀的,不知如何開口。 早該圓房的。 剛成親的時候他是真覺得季柔尚小,一個幾十歲的靈魂看著一個十四歲的姑娘如何下得去手?況且那時季柔身子也孱弱,一旦懷了身孕也沒有好處。是以那時就想等等,等離開的京城好好調養將補個一年,待他徹底從朝廷脫身開帶著季柔往一處安居之所再行周公之禮綿延后嗣。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沖動之下截殺孟子方招來了禍事,也掙脫不得世事輪轉的軌跡。 自他決定再回京搏一把,自他知曉孟子方也回來了以后,他便不能再擁有季柔了。 前世種種不再是他能一個人埋在心底的秘密,有孟子方在季柔遲早會知道。 而他決定回京,趙季兩家的世仇便避無可避,遲早他和季柔都是要面對的。 孟子方說的謬論邪說一籮筐,可有一句卻是對的,季柔會嫁給他是圣旨所逼,并非她自愿而來。 不管這一世還是上一世季柔會死心塌地跟在她身邊,無非是因為王氏的叮囑,倘若她有朝一日知道了前世的所有會怎么選?還會不會選他? 他可以選擇卑鄙地在那三年里和季柔生出一個孩子加重自己的籌碼,可屆時也不過是徒增痛苦罷了,若季柔的心不在他身上了,他籌謀這些手段又有何意義? “再等一年好不好?”趙謹克伸手,長長的手臂從季柔的脖頸下穿過去,便將季柔攬住了,“再緩一年?!?/br> 等一年以后,或許一切就會明了。 “為什么?” 季柔不明白,成親三載還多,趙謹克待他如珍如寶,平日里親親抱抱早已習以為常,若情濃時甚至能脫了她一半衣裳,胸前還是背后,趙謹克都吻過她……可最多也不過至此。 她出嫁前也看過王氏給的小畫,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圓房,每一次意亂情迷她也會想會不會就這樣圓房了,但趙謹克卻從來不越過那雷池一步,幾次都不過只差臨門一腳就戛然而止,甚至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