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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養了三年都沒開花,可今年忽然就結了花苞出來,昨兒早晨一起來就開花了,想必是知道姑娘和姑爺要回來,心中也歡喜呢?!?/br> 季柔淡淡笑了笑,看著那一盆牡丹開得明艷熱鬧,道:“若能開花,自然是極好的,有勞嬤嬤這三年的照顧了?!?/br> 劉嬤嬤聞言,也是笑得開心,問道:“那老奴將這花兒擺到姑娘的房里去?” 季柔道:“外頭的太陽正好,擺進屋里就曬不到了,還是放外頭吧?!?/br> “那老奴……”劉嬤嬤想了想,“老奴將它擺在廊下吧,這樣姑娘和姑爺每日早晨一出門,就能看見它?!?/br> “好?!奔救狳c了點頭。 “老奴這就去?!?/br> 老嬤嬤歡歡喜喜搬了牡丹往廊下去,一面一走一面便先急急嚷了起來,吩咐在旁干活的丫鬟道:“來來來,快把那門邊的海棠挪開,還有這鐵樹,這么大的鐵樹也擱這兒多礙手礙腳,都搬開一些?!?/br> 秋娥遠遠瞧著,輕聲道:“奴婢怎么記得當年院里摔碎的花盆里種的是一株薔薇,原來竟是牡丹?” 季柔細細擦拭了葉上的灰塵,嫻靜溫雅,一點都不在意秋娥說的這些,“牡丹也好薔薇也好,反正瞧著都好看?!?/br> “奴婢瞧著,咱們院里的人手如今可有些雜了,姑娘若是得了空,還得……” “少夫人?!?/br> 丫鬟從外來稟,打斷了秋娥的嗓音,季柔跟著抬起眼,便瞧見了院門口站著的身影。 “刑家表姑娘來了,想要見少夫人?!?/br> 季柔拭著蘭草的手微微一頓,笑了笑:“請她進來吧?!?/br> 刑家表妹是長得很妍麗標致的,京城里的錦繡堆里養人,又是這正好十六歲最好的年紀,那臉蛋上的肌膚細膩白皙,好似能一把掐出水來。相比之下季柔在青州這些年,大約是太自由自在了,膚色曬黑了一些不說,臉兒摸著也沒有以前細膩了。 “meimei前來,所謂何事?” 季柔并未招待刑月璇進屋里敘話,猶是在這庭院里的石桌邊上,看著刑月璇在身前行過禮,笑問道。 “倒沒有什么大事,只是月璇成日在府里也無事可做,便到廚下去做了些糕點,想著除了那日在宴上只是匆匆拜見了表兄與表嫂,難免有失禮數,就想著來送一些糕點,還望表嫂不要嫌棄我的手藝粗陋?!?/br> 刑月璇的嗓音也是極柔婉的,笑盈盈地站在季柔的跟前,嬌嬌柔柔地像是新開的花兒。 “哪里,都是meimei的一片心意,我豈有嫌棄的道理?!?/br> 季柔笑著,讓秋娥接過刑月璇身后丫鬟手上的食盒。 “如此,點心送到,我便先回去了,二舅母哪里還等著我過去一道下棋?!?/br> “那我也不虛留你了,meimei慢走?!?/br> 寥寥幾句話,季柔便又瞧著刑月璇離開,好似她真的只是來送那么一回糕點的。 “姑娘,”秋娥打開了食盒瞧了一眼,不由低聲贊道:“這點心做得,可真好看?!?/br> 季柔也看了一眼,食盒里五顏六色的糕點五顏六色,俱是做成了花朵的形狀,看著便賞心悅目。 季柔徑直伸出手拿了一塊起來咬了一口,是蕓豆餡兒的。 趙謹克最喜歡的,就是蕓豆餡兒的。 “這刑家表妹怎么想起來往咱們院兒里送東西的?難道不怕瞧旁人的臉色?”秋娥不太明白這姑娘的想法,這刑月璇難道不是趙家的親戚? “想是一番心意吧?!奔救釋⑹O碌陌雺K糕點放回食盒里,“你把糕點收進屋里去吧,晚上姑爺回來,讓他也嘗嘗?!?/br> 夜里,趙謹克回來得很晚,早讓人報信回來說是有應酬,季柔也沒等他一起用膳,只是早早洗漱好了,坐在桌邊等他。 真是春深時節,季柔披著衣裳坐著也不覺著冷,手里把玩著從青州帶回來的九連環,目光卻忍不住掠過那盤擺在桌子上的糕點。 青州三年,她的廚藝猶只是粗淺的功夫,趙謹克是不許她下廚的,哪怕他一個大男人在擼起袖子在灶間熱火朝天,也至多允許她打打下手。 后來他去了戰場,嚴令囑咐家中的人看好她,自也沒人敢讓她下灶間,整整三年,她也不過是纏著廚娘教會了她煮兩碗面片下一個蛋花湯罷了,似糕點這樣精細的東西,她是一點都不會的,更別說趙謹克和她都喜歡的炙羊rou四喜丸子糖醋魚了。 仔細想來,她也做不了什么能討趙謹克開心的東西。 燭光跳越,一室寂靜,門外偶有風聲搖動枝葉。 季柔托著腮兒看著盤中的糕點,這花兒形的糕點,倒是真像刑月璇那個人?;▋核频墓媚?,花兒似的年紀。 季柔的指尖摩挲過盤子的邊沿,好想將這盤糕點……扔掉。 “吱呀?!?/br> 門忽得叫推開了,唬得季柔一跳,連忙將手指收回抬頭看去,就見趙謹克回來了,腳步幾分踉蹌地沖進屋里,左右四顧一片茫然,似沒認出來自己到底回了哪里。 后頭撲簌簌奔進來四五個丫鬟婆子左右去扶著他,“公子小心,您喝醉了!” “夫君?!?/br> 季柔披著衣裳往前,就能看著趙謹克那徹底讓酒水給染紅了的雙頰,手臂一抖就把身邊的丫鬟婆子甩將開去,一面左歪右倒地站立不穩,一面揮手斥道:“都出去,出去!” “夫君?!奔救嶙呱锨叭ダ≮w謹克,企圖拉回他幾分神智,“夫君!” 趙謹克聞聲,愣了一下,然后緩緩垂下頭來,笑:“阿柔?!?/br> “你怎生喝得這樣醉?”季柔的眉心微皺,往旁吩咐道:“快去準備醒酒湯……” “阿柔!” 季柔的話音還未落下,便叫趙謹克一把摟進了懷里,雙臂像是鐵箍一般將季柔牢牢箍住,然后語無倫次地喊著,“阿柔,我的好阿柔……柔兒,小柔兒,柔柔……” 一聲一聲的,直喚得季柔臉上也跟著升起了兩抹紅云來。 “夫君,你醉了?!?/br> “嗯,我是醉了?!壁w謹克含混著認道,“四五壇子的女兒紅,全都是我喝的?!?/br> “那你喝這么多做什么?”季柔問他。 趙謹克默了默,卻沒有答話,季柔等著,就讓趙謹克倏地一把抱起,往床邊走。 燭光橙黃,鮫綃帳如煙似幻,季柔讓趙謹克在床上放好,他自己貼著就坐在床沿,高大的身影籠著他,居高臨下又含著幾分壓迫。 跟進來的的丫鬟婆子也剎那領會了什么,默不作聲就退出去帶上了門。 “夫君?”季柔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仰望著他,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會發生什么,問道:“你……你怎么了?” 趙謹克也看著季柔,看了半晌,眼神迷蒙了又努力清醒回來,忽然問道:“阿柔,你想家嗎?” 季柔眸中的波光閃了閃,勾唇笑道:“夫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