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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被封住的經xue居然隱隱泄出了靈力,那些加諸在他身上的層層封印,也隨著融化一樣的灼燒劇痛漸漸銷去。然而已經晚了。……喀嚓。數秒鐘的沉默后,從監牢那邊傳來了清脆的骨節脫位的聲響,緊接著,那女妖撫掌大笑,那尖銳的笑聲,像是一把剪刀一樣切割著江循的神經,讓他難以抑制地發出了一聲怒吼。剎那間,澎湃的靈力在他體內炸裂開來。第42章神魂(二)囚室是新開辟出來的,墻壁上斧鑿出來的痕跡相當新鮮,石茬上還泛著淡淡的亮光。穿過囚室,便是一道寬闊的長廊,其間魔氣縱橫,幾乎在空氣中形成了粘稠的膠狀物質,呼吸起來帶著一股nongnong的滯重感,叫人胸腔發悶。這個魔道的大本營開在西延山的深山巖體之內,隱藏極深,平常根本看不出絲毫端倪來。從囚室走出來,一條花徑直通主殿。主殿中央放著一臺日月雙晷,只是它的轉動不似往日那般按部就班,兩根石針瘋狂扭動著,發出單調且急促的沙沙聲,像是昆蟲食葉的響動。宮家家主宮一沖坐在客座首席,弟子正心侍立在他身旁,斜上方則坐著一個赤須黑瞳的中年男人,盯著那轉動不休的雙晷,朗聲大笑:“成了!成了!”他的嗓門渾厚響亮,在宮室內制造出一圈圈刺耳的回音,正心皺了皺眉,面上稍稍露出了對赤須之人的鄙夷。宮一沖倒是面色如常,把面前的茶水飲盡,道:“恭賀您,如愿以償?!?/br>一個小妖跑進殿內來,報道:“家主,那十二碗鮮血已經呈入祭祀臺!”赤須人笑容可掬地轉向了宮一沖,道:“宮家主,此事你功不可沒。若不是你設法尋來了那樂家小子,又把禍水引到鉤吻太女那里去,我們要想完成祭祀,怕是要費上好大一番周折!”宮一沖的態度淡淡的,把茶杯放回面前的石臺之上,把手縮回袖中,掩好袖口,手指才在袖口的遮掩下神經質地微微顫抖起來。他很好地掩藏住了自己的興奮,口吻淡然:“那還請您踐行約定,待‘吞天之象’再度臨世時,殺了鉤吻太女,重振我宮家昔日榮光?!?/br>赤須人哈哈一笑:“那是自然,自然的。只要聽命于老祖,這世上的任何東西,都任你索求!只是,宮家主,那些世家子弟,有不少都是你的后輩吧?在他們小時候你說不定還抱過他們,喝過他們的滿月酒,馬上他們就要去做老祖復蘇后的第一頓饗食了,敢問宮家主,現在是何心情?”正心一聽,臉色就不好看了。這明擺著是在懷疑他們!為了給他們湊齊十二家血統純正的正道后裔,師父多番籌劃,捉到了西延山附近的小門小派的后代,又冒著暴露自身的風險,接連抓來殷家、展家和秦家的后代,給那什么“吞天之象”做祭品,為了防止有人中途干擾,還在西延鎮上設下了百鬼夜行的圖陣。尤其是那秦牧,最是難纏。自從師父察覺他身懷異術,可能成為大計中的變數,便吩咐人除去他,誰料派去的幾撥人,竟無一人活著回來。此番他終于自投羅網,前來西延,師父為保萬全,甚至臨時更換了原本的目標竇追,終于將他收入彀中。師父如此煞費苦心、苦心經營,居然還要被這樣懷疑!正心正欲駁回去,就聽宮一沖很是淡然道:“殉道犧牲,他們死得其所?!?/br>赤須人身子稍稍向前探出,追問:“我們可是魔道,若我沒記錯的話,宮家主以前可是正道之人?!?/br>宮一沖答:“成王敗寇之理自古皆然,此番我們若能贏,千年以后,我們便是正道?!?/br>這話說得赤須人心中大悅,撫掌笑道:“宮家主此話有理。只有一點,宮家主說錯了。不是‘若能’,我們已然勝券在握?,F如今,十二家正道的鮮血已經灑在了祭祀臺之上,老祖復活之事勢在必行,而且……”話音未落,另一個小妖就闖了進來,臉色稍稍有些慌張:“回家主,那個……那個姓樂的——”話音未落,一個鳩形鵠面、宛如走尸的人直直跌進了正殿之中,他向下摔趴在地,雙手朝天,似乎在乞討些什么。說是“雙手朝天”,已經不準確了,他的左手手腕處尚纏著紗布,滲出一片血來,顯然是和江循展枚一樣被取了血,而他的右手手腕,從掌根處齊齊地斷裂開來,血如同趵突泉似的向外一股股跳涌,在劇烈的疼痛中,他的一張臉生生地扭曲了,疼得上下牙齒不住打顫。赤須人面色一凜:“這是怎么了?”小妖戰戰兢兢的:“回……回家主,本來是好好的……他一直在增補那百鬼夜行圖,突然……突然手就斷了,不知道是何人所為……”赤須人喝了一嗓子:“廢物!怎么連個傻子都看不??!現在怎么辦?!這祭品缺胳膊少腿的,若是虧待了老祖可怎么好!”倒在地上的樂仁,早就沒了當年翩翩美少年的模樣,胡茬郁郁,皮膚皺縮,嘴唇枯干起皮,滿嘴都是豁口。那副畫已經傾盡了他全身的靈力,疲憊仿佛從他的rou皮里一直滲透到了他的骨髓中,榨干了他每一厘精血。他哆嗦著用手肘撐住地面,匍匐著朝宮一沖的方向爬去,口里喃喃道:“你說我只要困住……困住我焉和弟弟他們……一個時辰,便帶我去見太女……你答應過我……”宮一沖端起茶杯,發現茶水已干,就放下杯子,丟給正心一個眼色,連半分多余的辭色都不再假于這癡心妄想的廢人:“這人不是祭品嗎?這樣貿然地跑出來,若是惹得老祖生了氣,你們是打算代替他獻祭嗎?!?/br>那小妖頓時噤若寒蟬,一腳踏在了還要試圖往前爬的樂仁的后背之上,拖住他的腳腕,喝道:“跟我回去!”樂仁僅剩的左手拼命摳住地面,用力過猛,瞬間三四片指甲都翻了起來,他幾乎要把牙齦咬出血來,聲聲含悲:“送我去見太女……我再和她談一談,我能救她,我帶她去一個地方,誰都找不到我們……”誰都不會理會一個半瘋之人的胡言囈語,他帶著淋淋漓漓的鮮血,被小妖一路拖到門口,掙不得,抓不住,只能像一只泥鰍一樣拱動著身體,發出含混不清的慘叫。很快,慘叫聲遠去了,他被拖入了那間專門為他開辟、便于他施法的畫室中。現在,那里便是他的囚室了。宮一沖一點都不擔憂,啜飲了一口正心斟滿的茶水,目光平靜。他以為自己的計劃很是周密。數日前,當宮氏弟子在他們的藏身地附近無意中撿到了被太女甩掉、不知所措的樂仁,從那時起,計劃的雛形便誕生了。樂仁癡心追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