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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無堂已經催促他們快些離開了:“此處不宜久留,這些年……姑母因著那個人,被宗族冷落,性子越發喜怒無常,此番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她……”事實證明,人的確是不經念叨的,還沒等殷無堂話音落下,白露殿四周的密密水符法陣便驟然解開,殿門大開,一個身著淺絳色衣裙的女子從殿門中走出,她的眼角稍稍向上吊起,配合著眼角的細紋,頗有幾分妖嬈風情,但她的嘴唇薄得過分,給她的面相平添了一點刻薄刁蠻,她的臉皮上浮著一層香粉,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她走下白露殿臺階沒幾步,又像是難出惡氣的模樣,回身沖著白露殿門大罵:“我殷氏早晚有一日要毀在你姓紀的手里面!”幾個守在殿門口的殷氏弟子連頭都不敢抬,各自裝死,誰想到那女子又一甩衣袖,沖他們罵道:“都把你們身上的玉帶鉤脫下來!這殷氏早就姓了紀了!你們還戴著這東西何用!”四周本就安靜的氣氛進化成了死寂,一幫弟子沉悶如雞,恨不得一個個把腦袋插進地底。此時,一抹月白藍身影出現在了白露殿門口。紀云霰依舊是那副模樣,左腰上別著仙器指天,右腰上掛著紫銅酒壺。她的眉頭微微顰蹙,道:“我已說要派出弟子去尋阿霑,你還在此混鬧什么?”殷青青哈地冷笑出聲:“整個殷氏現今都在你的把控之下,誰曉得你是否會盡心盡力?我來此是尋殷氏宗族的幫助,你一個外姓之女,有何權力在宗族面前對我指手畫腳?”遠遠觀望著這場撕X大戰的江循在心里默默道:……被害妄想是病,得治。紀云霰也不氣惱,心平氣和道:“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我這個外姓之女,現如今是殷氏的家主。殷氏不在我的把控之下,又該在誰的把控之下?”殷青青扭曲了面容:“你此話何意?你是要威脅我?我果然沒猜錯,你打算挾私報復!拿我的孩子挾私報復!賤人,你……?。。?!”附加了真火之力的一鞭指天抽上殷青青肩膀時,她差點兒沒滾下臺階去。在靈力作用下,她的衣服沒有絲毫破損,但這一下鞭打絕對不輕,她的眼睛都痛得發了紅,護著被抽痛的地方破口大罵:“你是什么東西?居然敢打我?!”紀云霰云淡風輕:“我是你母親?!?/br>……江循仿佛聽到了一記耳光響脆地摔在了某人的臉上。果然,殷青青被噎得險些翻白眼,詞窮了幾秒,才咬緊牙關譏諷:“厚顏無恥,真不愧是豫章紀氏出身,小門小戶里出來的女子……”紀云霰將指天在空中漂亮地甩了個鞭花,似笑非笑道:“豫章紀氏的人縱有千般萬般的不好,當初不也是被你處心積慮搶來了一個嗎?”殷青青給嗆了個臉紅脖子粗,張望著四周,發現弟子們個個裝聾作啞,但明顯聽八卦聽得很開心,便更加羞惱起來,硬是再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你……你……”紀云霰收了指天,走到了殷青青面前,她身量高挑,又曾經歷過展氏的硬骨苦修,身形挺立猶如出鞘兵器,往殷青青身前一站,硬是高出了半頭有余。她望著殷青青,一字字冷靜道:“阿霑是個好孩子,關于他失蹤之事,殷氏上下會盡心查訪。但有一言,我要與你說清:不管你如何揣測我,現在我才是殷氏的家主,若你再借著阿霑失蹤之事借題發揮,挑撥宗族與我紀云霰的關系,別怪我逐你出殷氏家門?!?/br>話畢,她不再多言,利落地轉過身去,踏入殿內,徒留殷青青一人在門外咬牙切齒。殷無堂與殷青青有血緣關系,雖然此時恨不得地上生個縫能叫自己鉆進去,也還是得乍著頭皮上去安撫:“姑母,您稍安勿躁,阿霑他……”殷青青斜他一眼,滿面怒色拂袖欲去,而在路過江循一行人身邊時,她站住了腳步。江循看戲看得身心舒暢,所以,當殷青青盯著他看了三秒有余,他才反應過來,二話不說,先施了一禮,心里卻不免犯起了嘀咕。殷青青望著他,又看向站在江循身后不遠處的宮異,神情中不由得多了幾分譏誚:“你們兩人居然也能混到一起?!?/br>江循:“……?”什么叫“我們兩人混在一起”?他轉頭看向宮異,卻發現宮異臉色變得奇差無比,在注意到自己的視線后,他居然迅速調轉開了目光,另半邊臉明顯變成了青白色。最重要的是,周圍一群人,玉九枚妹樂禮,甚至包括秦秋,表情都很是難堪,看向自己的目光帶著說不清的同情與悲悼。……你們都在郁悶個六啊。眼見周遭氣氛都變得異常沉痛,不明真相的江循身處其中,思緒翩躚。大致經歷了“臥槽我是不是不大合群啊”、“我要不要紅個眼圈意思一下”、“阿牧你憋裝死你能出來給我來個劇透嗎”的心路歷程后,江循聽到身后傳來了玉邈一向清冷的聲線:“此事已經過去許久,您再提及是何用意?”殷青青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人發泄一下,誰想迎頭又碰上了一個釘子,心中窩火,口吻便更加尖刻:“沒想到玉家九公子與宮家十六少感情如此篤厚,我只是隨口提一下,何必這樣針鋒相對呢?”殷青青自恃是長輩,絕沒想到玉邈竟前進一步,盯著她的眼睛道:“如果您是因為丟失愛子以致心緒混亂,還請您早些回家休息?!?/br>殷青青怎想一個小輩也敢對自己如此放肆,柳眉倒豎,怒道:“你好大的膽子,怎敢指責我?”玉邈淡然道:“晚輩不敢。只是粗粗讀過殷家家規,知道第二百二十一條所言何物?!?/br>殷青青頓時氣怒難忍,渾身都發起抖來。殷家家規第二百二十一條,忌當眾嗔言狂語,若犯,掌嘴二十,戒心亭思過七日。殷青青連番被懟,怨氣滿懷卻又找不到借口懲戒拿殷家家規來壓她的玉邈,只得含恨咬牙,怒而離去。玉邈沒有心思關照她的情緒和精神問題,只將目光投向了江循。江循的眼睛斜向下望著地面,唇角挑著笑容,但細看之下,唇角微微發顫,眉眼間含著難以言說的苦澀。秦秋也注意到了江循的情緒轉變,輕輕上前扯住了江循的手臂,柔聲細語地安慰:“哥哥,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我……誰也不想的……”江循撫了撫秦秋的手背,又沖著眾人露出個稍帶些勉強之意的笑:“沒事兒的。逛了這么久,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br>人群中只有亂雪懵然無知,邁步追上去扯住了江循的衣袖問:“公子,你怎么了?不高興了嗎?”江循保持著苦菜花一樣的微笑,留下一句“照顧好小秋,我沒問題”,便掙開了他的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