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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脾氣也來了,看著季明淮起身要走,跟著站起把賣身契拍回去,“不要你東西!” 季明淮沒有伸手接,賣身契順勢掉落在地上,他的視線從地上移上來,盯著她的臉,一字一句道:“那、金、步、搖?!?/br> “我現在就找他拿,你給我等著!”寧和音撥開草叢往那邊走,沒走一步走不動了,回頭一看,是季明淮踩著她的裙子了。 季明淮同樣注意到這點,腳挪開,拿起被踩臟的那一截裙子,拍了拍。 寧和音:“別拍了,你放——” “淮哥哥!” 熟悉的安平郡主的聲音,鬼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出現! 因為她的這一聲喊,原本在月下站立看似談事的兩人,同樣往這邊望了過來,而安平郡主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夸張地喊了一聲:“淮哥哥,你…你為什么掀她的裙子,你們倆……到底在干什么?” 寧和音:你是好萊塢派來的戲精嗎? 季明淮手陡然一松,不過莊沢和太后已經朝這邊過來了。 落在其他人眼中,寧和音和季明淮,稱得上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的確是在花園里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一些什么。 莊沢的目光落到他們身上,借著皎皎月光,余光又注意到地面上飄落的紙張。 安平郡主過來,站到太后身邊,用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看著他們,仿佛這就是一個抓jian現場。 “誰偷情會選在這里?拜托能不能長點見識?再說你看我頭發,看我衣裳,有哪里亂了嗎?”寧和音是真討厭這個吱吱喳喳的女配,除了凈會搞事,還睜著眼睛說瞎話,難怪季明淮怎么都不喜歡她了。 “這是……賣身契?”安平郡主眼尖地看到了那賣身契,要去拾起,被季明淮先行一步。 他撣了撣賣身契上的塵土,無謂地道:“不過是府中下人的賣身契罷了,方才來尋母后,恰好遇到九千歲夫人,便隨口聊了聊?!?/br> 安平郡主還要說什么,被太后制止:“夠了!整天吵吵嚷嚷胡鬧,你不嫌煩,哀家耳朵還聽得煩呢!” 安平郡主和季明淮一左一右,兩人攙著太后進殿內,在場只剩下了寧和音和莊沢。 寧和音抬眸看了他眼,什么都沒有說,轉身便走。 莊沢抬腳跟上,兩人一路無言。 直到坐上馬車出宮,兩人坐在同一狹小的車廂里,寧和音伸出手,討要那金步搖。 莊沢默默看了她一眼,道:“丟了?!?/br> “你騙人!”寧和音接的飛快,“明明沒丟!” 莊沢攤開雙手,一副任君搜身的姿態。 “我才懶得搜?!睂幒鸵舻?。 “那你說,在哪兒?”莊沢好整以瑕望著她。 “在……”寧和音說不出口。 這層窗戶紙要是捅破了,那不就尷尬大發了嗎? 她能直接說出口,那金步搖,她剛才看到插在太后頭上了嗎? “你不信我?”莊沢忽然問。 寧和音別過頭去,掀開車窗簾子,看著被鋪滿了月光的青石板大街,把自己手伸出去,抓啊抓啊,看著影子不斷變換。 身后突兀地響起一聲濃重的嘆,“你果然不信我?!?/br> “沒有!”寧和音當即回頭,“誰說我不信了?我一開始是很相——” “那便是現在不信?!鼻f沢一針見血。 寧和音說不出話來了。 莊沢坐到了她身邊來,握住她的手道:“我去見太后,是同她商量,退回她那兩人?!?/br> 寧和音難得的沉默寡言。 莊沢又道:“那支步搖,確實丟了,沉在了湖底里,太后頭上那支,說不定是燕王送了支一模一樣的,故意叫你看在眼里?!?/br> 寧和音仍是垂眸不語。 莊沢的手撥開簾子縫隙,讓月光透進來,灑在她的臉龐,眼簾微掀,從未有任何時刻這么仔細看過她。 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她是不是…… 嫌棄他。 莊沢又放下了簾子,一切歸于昏暗。 “就在前面停吧,我想下去走走?!瘪R車途經一片小夜市時,寧和音開口道。 莊沢:“我陪你?!?/br> 寧和音:“不用,我就隨便逛逛,這里離府里不遠,待會我走回去就行了?!?/br> 莊沢沒有再反駁,待到寧和音下了馬車,他讓晏明跟上去,同時指尖掀起車簾,望著月光下被無限拉長的那道影子。 寧和音迎著月色,踏在青石板路上,沒有走上多遠,便見到了道路兩旁熱鬧的場景,各式各樣的攤子琳瑯滿目,眼下正是夜市熱鬧的時候。 這條夜市她熟悉的,是她跟莊沢經常走的那條。 兩邊的攤販不斷招呼著她,寧和音的腳步唯獨停留在了那個面具攤上,掃了兩眼視線移開,剛想繼續走,又鬼迷心竅似的掏出錢來,“買兩個吧?!?/br> 她拿了一對狐貍的半臉面具,做工精巧,邊上還綴著流蘇,紅白相間的配色格外討喜。 寧和音把其中一個面具戴在自己臉上,透過面具看著這條仿佛從來沒變過的街,忽然想到,如果當初她買的是這對面具就好了。 一身紅袍的少年郎,戴著這個面具肯定好看,至少比狗要討喜多了。 手上拿著那個面具往前走,不知不覺便聞到了一陣餛飩香,寧和音的腳步一頓,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還在等她嗎? 寧和音心里悶悶的,被壓得難受,她轉身往回走,捏緊了手中的面具。 如果他還在,那她就給他。 不用走到原地方,只遠遠地看著,寧和音就發現,那輛馬車不在了。 果然…… “男人都是騙子!”寧和音把手上面具一摔,看著它咕嚕轉了幾圈,正要轉身,心跳了跳又轉回去,還是把它撿了起來。 “算了,都是銀子,放你一馬?!睂幒鸵襞牧伺幕业?。 既然人不在,那她自己吃。 吃完回去,就寫休書。 寧和音重新邁步大步向前,用先前兩倍的速度往前快走,這時的夜市卻開始收攤了,寧和音更加快了腳步,企圖在一切陷入黑暗之前,還能吃到一碗餛飩。 所有的攤子都開始收了,寧和音走得氣喘吁吁,抱著不可能的希望往前,終于看到了那一片小亮光,才剛咧起嘴角,就看到了個熟悉的側影。 一襲白衣,發用玉簪束起,坐姿挺拔如竹,正用修長漂亮的手漫不經心攪著眼前那碗餛飩湯,側面看去烏黑濃密的睫毛猶如鴉羽。 寧和音的氣不打一處來,走了過去,把面具狠狠拍在桌上,“我找你半天了,誰知道你說都不說一聲,一個人跑這里吃獨食?” 莊沢的目光落在那個面具上,“這是送給我的嗎?” “才不是送給你的!”寧和音一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