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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仍是眸光澄凈,雖未言語,眸光卻似在重復她之前的陳冤之詞,他望著這雙十分相似的清致眉眼,沉默良久,吩咐一聲:“來人?!?/br> 翌日,長樂公夫人涉嫌謀害雍王殿下一事傳出,傳聞雍王殿下大怒,將長樂公夫人囚入地牢看守,甚對其動用刑罰,嚴加拷問。 長樂公夫人為蕭家小姐時,深居不出,世人只知其容德甚美而已,及其嫁為人婦,方知所謂容德甚美,原是這等仙姿玉貌,聞聽此事,均如見名花凋零,不由心生不忍,但,也只敢暗暗不忍而已,誰人敢在刺殺這等事上,冒著雍王殿下的怒火,為長樂公夫人喊冤,只能在心中暗暗唏噓而已。 當王府上下對此噤若寒蟬時,暗室之內,終日不語的清秀侍女,輕啟朱唇,第二次下達指令。 老者并未應下,只是勸道:“老奴勸公子謹慎,此事干系厲害,背后可能性太多,甚至這消息許是宇文燾有意傳出,等看何人入局,我們身處敵境,當靜觀其變,萬不可貿然行事?!?/br> 他望著身前形貌宛若少女的沉默少年,低聲提醒道:“一旦貿然行事,導致事敗,主公交與您的這條線,或會全軍覆沒,老奴等人一死不足惜,可公子您風華正茂,在北境隱忍多年,才終于等來主公給您的機會,只要您做到了,便可回去,拿回原屬于您的一切,并向毒害您身體、迫您幼即流亡北境的人報仇,這機會來之不易,公子當步步謹慎,切不可冒險半分?!?/br> 少年仍是沉默,老者心底輕輕一嘆,一字字道:“主公給您的機會,只此一次,為她一個蕭觀音,不值得?!?/br>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二狗救老婆,其實這兒沒到簽文,只是一個小轉折點,過了這個點,二狗就沒有間歇性深井冰了,就要變成一個糖做的黏糊糊的為悅己者容的臭狗子了,簽文在后面,但其實可以安心的,因為這文雖然有波折,但男女主he,he得不能再he的那種he,淡定淡定安心安心——作者磨著波折小刀如是說 感謝在2020-04-20 17:02:41~2020-04-21 16:44: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也_暈暈、六一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teresa 20瓶;梔白 10瓶;晨、千門柳 5瓶;歸路.時間默笙、圓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阿措 ……不值得嗎? 若論值不值得, 他的出世,本就是不值得, 錯, 他并非名“措”, 而是錯誤之“錯”, 由母親親自取下,他的出生, 是錯誤,母親與那人的糾葛,更是錯誤, 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他本不該存在這世間, 天底下,就不該有他獨孤錯這個人。 若沒有他,就好了, 那母親, 也只是那人在外的一筆情帳而已,應不致招了那人正室的殺心, 沒有他這個兒子, 母親應不致招來殺身之禍、葬身河川、尸骨無存…… 的確是錯誤,徹頭徹尾的錯誤,他的存在,不但半點護不了母親, 還害了她,若母親當初能狠下心來,用一碗藥流了他的性命,抑或剛生出他時,就將他用力扼死就好了,在母親死后的那些日子里,他日夜不眠地這樣想著,對自己的厭惡與痛恨,如潮狂涌,與日俱增,同刻骨的仇恨,一同烙在心間,如地獄業火,灼燒得他心頭鮮血淋漓、血rou模糊。 殺了害死母親的人,而后自盡去陪她,來世,他還要做母親的孩子,但,不要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不要再為母親帶來絲毫危險,他要孝順她、保護好她,他要她一世平安,不讓這塵世間的任何風雨,靠近她分毫。 懷著赴死的報仇信念,他明知前路危險重重,還是在那位性情“賢淑”、尚未有生養的正室夫人來接時,佯裝不知母親意外身亡背后的真相,作為外室之子,隨之入府。 外人并不知他母親的身份,只當他是某個短命的奴婢伎人所生,是他那生父在外應酬時,一夜風流的結果,他原想隱忍籌謀,徐徐圖之,為母復仇,可一個幾歲的孩子,終是敵不過高門主母,正室夫人在外人看來待他很好,視若己出,實際上卻派人在他的飲食中做了手腳,他平日里千防萬防,處處小心,卻還是沒防過那種慢性毒|藥,直至察覺自己的身體日漸虛弱陰柔,并不似年紀相仿的男童,正常成長。 他那生父知曉此事嗎? 也許吧,連帶著知曉他母親意外身亡的真相,可,并不在乎,也不會為正受暗害的他和死去的母親,做些什么,他母親曾深深愛過的男子,正醉心權勢、逐鹿天下,極需他妻子背后家族所代表的隴南勢力的支持,豈會為他們母子,與他的名門正室,鬧出不快,甚至撕破臉皮?! 表面關懷下的長期毒害,看著他日夜飽受病痛折磨,身體越發不男不女,依然不能解那位夫人心頭之恨,一次戰役中,她欲設計他不幸死在亂戰中,死在敵軍的亂箭下,而他趁此機會逃了出來,一路隱姓埋名、流亡至北境這一仇人勢力不可觸及之地,那時的他,仍是滿心不甘與仇恨,欲抱著殘軀,在北境隱忍茍活,等有一日,返回南地,為母親與自己報仇。 每一日,他的身體里,都在流淌著仇恨的血液,每一日,他都在痛恨自己的存在,厭惡自己深受毒害的軀體,直至,遇到了蕭觀音。 她迄今仍以為,那日初見,他是剛從山賊手中逃脫,身上所濺,是親人之血,其實不然,那日,他并非倉皇出逃,而是剛屠盡一窩賊人、掠其錢財,他便是如此在北地秘密生存,如見不得光的鼠類,活在陰影之中,手上沾滿了人命鮮血。 他是掙扎在煉獄里的惡鬼,而她是人世間的佛陀,陽光下,她向他伸出了手,將他從無邊煉獄,牽回人間。 自迎看著她溫柔澈靜的眸光,緩緩抬手,搭上她溫熱的指尖,他再未叫自己的雙手,染濺鮮血,他怕……弄臟了她。 原先,他是那般厭惡自己深受毒害的身體,直至遇到蕭觀音,他對自己這具軀體的厭惡排斥,才終于淡了幾分,因它可讓眾人皆以為他是女子,令他可成為蕭家侍女,長留在蕭觀音身邊,可讓他與蕭觀音朝夕相見,年年歲歲,日夜不離。 他原先覺得自己已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直至無意間見侍女為蕭觀音寬衣,一怔之后,匆匆背過身去的一瞬間,他清晰地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一聲又一聲,有力地在他胸|膛搏跳,讓他從長久混亂的厭惡痛苦中清醒過來,真真切切地認知到,自己身為男兒。 真如戲文所唱,從此不敢看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