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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長問短,無論她怎么說,總覺得她的婚后生活糟糕極了,而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長樂公宇文泓。 “若jiejie嫁的是旁的人家就好了,不是雍王府宇文家,那jiejie就可以和離改嫁了”,meimei妙蓮有次這樣嘟囔著,片刻后聲音更低,“……若不是雍王府宇文家,jiejie一開始就不用嫁來的……” 這兩個假設,在meimei妙蓮那里,連成了首尾相繞、沒法兒解開的結,蕭觀音每每見meimei為她露出憂愁之色,總會好聲安慰,meimei愛她關心她希望她萬事都好,她知道,她也很愛她唯一的meimei,希望她日日都能展露笑顏,對她的請求,一般都不會推辭的,回回聽她說想去雍王府花園走走,總會應下陪她。 這次也是如此,在離開長樂苑時,蕭觀音有指著庭園菜地,含笑對meimei道:“其實也不全是菜,長樂苑里也有花的,你看那亭子周圍,是迦葉贈我的那伽,到秋天應會開的,還有那一小塊花圃,是夫君他種的花,等開了,應也會很好看的?!?/br> ……jiejie的身邊,應是花團錦簇、萬紫千紅,這“萬綠叢中一點紅”,算什么呢…… 蕭妙蓮還是不高興,還是討厭那個討厭的長樂公,討厭這個權勢赫赫的宇文家,逼得jiejie嫁給了這樣一個人,她忿忿地想了會兒,忽又想到一個同樣姓宇文的人,想他在jiejie生辰那日,站在熱鬧的人群中,如鶴立雞群,與宇文家一眾英俊子弟在一處,也依然是那樣顯眼,眉目昳麗,神氣清粹,無意間眸光與她對望,如越過山水看來,挾著蓊郁林木間的澄凈清氣,合儀地向她微微一頷首,唇際浮著淡淡的笑意,那樣地清秀通雅、纖塵不染,好像他身后,都不是一畦畦粗俗的青綠菜地了,而是淡泊幽雅的蘭草,他身處幽谷,人亦如蘭。 這樣想著,仿佛眼中又看見了他,就似那日,站在不遠處的菜地邊上,朝她頷首微笑,當時的她,雙頰止不住微微紅熱,現下也是如此,怕被jiejie瞧見的蕭妙蓮,用手中團扇,半遮臉龐,但團扇遮住了她面上的紅意,卻遮不住她心底隱隱的期待,如春日里嫩綠的新柳,在她心間隨風拂來拂去,忍不住地暢想:今日,會不會在園子里遇到他呢? 并不懂男女之情的蕭觀音,如何窺得meimei的小心思,只是如她所愿,攜她離了長樂苑,來到雍王府花園內,隨意閑走,并聊說閑話,詢問嫂嫂孕事,托meimei妙蓮回頭離開時,將她為嫂嫂腹中孩子所繡的嬰兒肚兜、虎頭小帽等物,帶回家去,送給嫂嫂。 因午后地上燥熱,盡管蕭觀音盡量撿著林蔭下走,但還是有暑意侵襲,令人不適,她遂漸引meimei走至臨水長廊,與她一同在撲面而來的舒愜涼風中,賞看翠葉菡萏,悅目怡情。 臨水折廊上,擺有大大小小的花缸,里頭種有灑錦、玉蝶、春曉、醉半熏、釵頭鳳、朱簾半卷、仙女散花等品種各異、適合缸植的小型蓮花,而廊外池中所植,是青毛節、朱紅臺、黃舞飛等蓮花品種,亭亭玉立,姿態各異,并有清香隨風拂面,令人心曠神怡。 蕭觀音與meimei妙蓮邊一同賞看,邊閑議蓮花品種,見池中有一株蓮花,與別不同,花葉碩大,花瓣纖長,如彩蝶飛舞,姿態優雅飄逸,前所未見,正不解它是何品種時,聽有少年清音漸近,“這是舞妃蓮?!?/br> 蕭觀音聞聲看去,見是四弟宇文沨手持一柄釣竿,走近前來,向她見禮,含笑問他道:“四弟是在此處垂釣嗎?” 宇文沨噙笑點頭,“午后無事,便拿了柄釣竿過來,在此打發閑暇時光?!?/br> 他二人是如常閑話,而站在jiejie身邊的蕭妙蓮,在望見少年郎走來的那一刻,心就不可自抑地“噗通”跳了起來,眼望著他一步步地走近,手中的帕子越發擰攪地不成形狀,在看他在同jiejie說了幾句話后,眸光轉落在她的面上,看著她一施禮道“蕭小姐”時,忙不迭也要還禮,卻因心慌意亂,在微屈膝一福時,將手中帕子掉在了地上。 還未等她含羞躬身去撿,如珠似玉的少年,即已為她彎身撿起,含笑遞來,蕭妙蓮輕聲道謝接過,想與宇文沨說話,卻不知該說什么,靜了靜,找話問道:“四公子既是在此垂釣,怎不見攜帶魚簍呢?” 宇文沨挽了釣線,將線尾釣鉤拿與蕭妙蓮看,蕭妙蓮見是直鉤,訝然笑道:“……這不是‘愿者上鉤’嗎?” “正是愿者上鉤”,宇文沨含笑望著蕭妙蓮道,“我對釣物無興趣,只是單純享受坐蔭垂釣的樂趣而已?!?/br> 蕭妙蓮與宇文沨聊說了幾句垂釣之事后,心中不舍就此無言,又沒話找話,指向池中舞妃蓮旁的一株粉紅蓮花,問宇文沨道:“四公子可知這是什么蓮花?” “這叫千瓣蓮,嫂嫂應當認識的”,日逐流水的粼粼波光,漾得臨水曲廊光影繚亂,宇文沨看向蕭觀音道,“傳說觀音娘娘所坐蓮臺,即為千瓣蓮所化?!?/br> 蕭觀音正要說話,有長樂苑侍女急急走近,向她恭聲稟道:“王妃派人傳話至長樂苑,讓夫人現在就去映雪軒?!?/br> 母妃相召,蕭觀音只能離去,在離去之前,她原要遣侍女送meimei妙蓮離開王府,但meimei說她還想再看會兒蓮花,又道她不是小孩子了,會照顧好自己,等會兒就回長樂苑等她,若她久不回來,她會自己回家的,讓她不用擔心。 蕭觀音遂留下鶯兒等侍女陪她,自帶著阿措離開,在走了有一段后,她回身看去,見meimei妙蓮正與四弟憑欄閑話,池風吹得少年少女衣袂飄飄,meimei臂間所挽的水綠輕紗披帛,隨風曳在身后,在滿廊蓮花香氣中,輕飄顫搖。 去到映雪軒后,方知不過是府中女眷聚在一處看戲用茶而已,蕭觀音陪了母妃許久后,再回長樂苑時,聽侍女說,meimei妙蓮已經離府了,她沒在苑內看見meimei,但看見了一大早就消失不見的宇文泓,走上前去,要問他早上是怎么了、這大半天都去了哪里、在外可有好好吃飯時,人剛離宇文泓稍近了些,就見宇文泓板著臉繞走開了,好像當她是洪水猛獸,靠近不得似的。 還未見宇文泓這般過,一見她就繞開,晚上用膳也與她保持距離,全程不與她說一個字,冷冷淡淡得很,蕭觀音對此不解,而板著臉不說話的宇文泓,心里面,其實也是亂七八糟得很。 從昨夜亂到今晨,再從今晨亂到現在,宇文泓一整天都在回想自與蕭觀音相識以來的種種,越回想越覺自己不對勁,很不對勁,在面對蕭觀音時,好像不知不覺會做一些傻事,不是有意裝傻,好像……真的有點傻…… 他認認真真地反思自己,到了夜里,仍一邊拿了只桃子慢慢地啃,一邊凝神認真反思,努力想理清心中的迷思時,見沐浴后的蕭觀音,穿著清涼地朝他傾身靠來,燈光下,玉山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