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盞,一支支點燃了,香氣四溢的佳肴,一道道端上了,兩副金絲纏花碗筷,平行擺好了,公子與夫人,也都在茵席上坐下了,接下來,就差呈上最后的美酒了。 燈光下,沉璧捧著手中的“美酒”,感覺像捧著千鈞重石,雙臂沉甸甸的,腳下一步步,走得艱難。 在雍王府中侍奉這許多年,王妃威慈并濟的性情,沉璧心中,是清楚的,對她們這些侍從,王妃最恨的,就是下人的陽奉陰違之舉,如果仆從不遵吩咐,她會認為這些仆從不將她放在眼里,有意輕蔑,會為此勃然大怒,輕則趕出門去,重則動用刑罰,所以這助情之酒,王妃既命人拿與她,并暗示她給公子和夫人飲下,她就得依令去做,不能違逆王妃的吩咐…… ……但,這樣真的好嗎……公子不解風情且一身蠻力,上次眉嫵姑娘柔媚侍奉卻換了個痛苦骨裂的下場,還叫人歷歷在目,萬一今夜公子在飲下助情之酒后,既不懂如何紓解,又控不住自己的力氣,蠻橫起來弄傷夫人,可怎么辦……公子隨便揮揮手,就能令眉嫵姑娘撞裂了胳膊,若在酒藥的作用下,更加不知輕重,發起狠來,柔弱清纖的夫人,怎么招架得住呢…… 沉璧想得十分糾結,步伐也因此十分遲緩,但,一步步走得再慢,也終是走到了桌邊,她執拿起漆盤上的銀鎏金鏨如意紋酒壺,雖懼于王妃之威,暗一咬牙,把心橫下,但在將酒壺放在食案上時,手還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抖了一下。 正在吃酥香炙rou的宇文泓,因這一抖,悄然抬眸朝沉璧看去,沉璧不知自己的異常,已被自家公子敏銳地看在眼中,暗定了定神,拿起案上的酒盅,如無事人般,要為兩位主子倒酒時,已有幾夜未來的世子殿下,忽又來到了門外,笑著踏入室內,十分熟絡地吩咐蕓香道:“再拿副碗筷酒盅來?!?/br> 沉璧準備倒酒的手,立僵住了,而二公子見世子殿下來了,一如既往地十分歡迎、熱情招呼,頗有主人風范、兄弟之義地吩咐她道:“沉璧,先給大哥倒酒!” 作者有話要說: 二狗:有毒?來,大哥,給我試個毒! 今天還有一更,大概下午四五點發~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葫蘆 5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量程 10瓶;舉個栗子吧 6瓶;42268603 5瓶;suakinaki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二更 這一聲下來, 沉璧只覺腦子里有根弦立跟著崩了,她身體僵如磐石、心里火急火燎, 不知該如何是好時, 幸有一云蔚苑侍從匆匆跑近, 稟報世子殿下道:“公主殿下回來了?!?/br> 宇文清其人, 不管內里如何,人前總是位風度翩翩、幾似美玉無瑕的貴公子, 在禮節之事上,半點不疏漏的,升平公主既已回府, 他作為駙馬,理應回云蔚苑, 無法繼續留在此處“蹭飯”, 也無法將特意袖帶過來、原要“投美所好”的物事拿出來,只能前腳剛踏進門檻,后腳就要踏離門檻, 連滴酒都沒沾口, 便在夜色中離開了長樂苑。 室內,悄悄松了口氣的沉璧, 后背幾都出汗了, 她暗暗鎮定心神,要繼續為公子倒酒時,卻見公子搖了搖頭道:“不想喝酒,想喝涼涼甜甜的烏梅蔗漿?!?/br> 沉璧愣了一下, 看向公子身邊的夫人。 沒甚酒量的蕭觀音,本就不好飲酒,平日用膳時,最多只喝一小盅的她,今夜因有心事掛懷,半滴酒也沒心思沾,遂也同宇文泓一般,微搖了搖頭道:“我也不喝酒,撤下去吧?!?/br> ……如此,她算是遵從了夫人的吩咐,是公子和夫人,不想喝酒,不是她,有意違逆夫人之意? 沉璧本就覺得用助情之酒促使公子夫人圓房一事,大大不妥,既然公子和夫人,都不想飲這酒,她也算是如卸重負,忙命侍女捧送了公子喜愛的烏梅蔗漿過來,自將這壺添了藥的助情之酒,收了起來。 宇文泓就著涼涼甜甜的烏梅蔗漿,如若無事地用完晚膳,如常盥洗就寢,好似人一沾榻,就已沉沉睡去,實則心中,一直在思量著今夜沉璧的反常。 長樂苑諸侍,他心存懷疑的,不是借各種癡傻之舉,將之趕走,就是暫留苑中,有意向那些眼睛展示他的“愚蠢”,好讓其傳與背后的主子聽,對于貼身使喚的沉璧、承安等幾名近侍,他并不是全然信任,只是確信自己可以全然掌控,這些年,他也一直對他們了如指掌,故而沉璧今夜一有異常,盡管只是細微之處,他即能很快察覺,心生警惕。 ……那酒,定有問題。 宇文泓在心中確定了這一點,只是不知沉璧是受何人唆使或是威逼,他在心中盤點著有可能的幕后人選,闔眼想著想著,發現不止沉璧異常,他的這位娘子,今夜也有些不對勁。 之前夜里的她,似無心事掛懷,總是上榻不久,即能入睡,但今夜,卻是輾轉反側,遲遲沒有入眠。 宇文泓耐著性子,一直闔目假寐,直等到身邊女子終于沉入夢鄉,方側過身去,借著榻燈攏帳的暗紅色光輝,凝望著身邊人夢中猶然微蹙眉尖的玉白面容。 ……倒是沒見過她這般,哪怕是要嫁給他這樣不堪的男子,要與他這樣的“夫君”,同床共枕,過上一世,都沒見她為此夢中蹙眉不安…… ……她這樣的異常,與沉璧今夜的反常,相連嗎? 幽靜的暮春深夜里,宇文泓深望著身邊女子,回想著自與她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繁亂的心緒,在無邊的夜色中,如絲如縷,沉沉浮浮。 第一次聽到“蕭觀音”這三個字,是從母妃的口中,母妃笑說要安排他娶妻,對女方的“容德甚美”贊不絕口,道此乃金玉良緣,不管他如何設法推拒,都非要他成親不可,他越見母妃定要促成這樁婚事,便越覺這婚事背后另有隱情——足以威脅他性命的隱情,也許天下間其他母親為孩子選挑良人,都盼著孩子婚姻美滿,但母妃親自為他選定的婚事,定是百害而無一利,暗埋暗淵,或能叫他一腳踏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起先,他以為蕭觀音是母妃調|教出來的人,心機深沉,暗有手段,但,與她成親這段時間以來,他暗中觀察,各種試探,卻發現她似就只是位世家小姐,雖然性子很怪,但沒什么心機手段,就像日光下的一汪清水而已,不是什么深不見底的暗淵。 但,既是清水,明明該一望見底,為何卻總覺看不透她……是否是她裝得太好太好,藏得太深太深,騙過了他這雙眼睛…… 暗寂的深夜里,宇文泓眸色轉深,他無聲地望著身邊人,見睡中亦蹙眉難安的她,朱唇輕動,似在呢喃夢語。 夢語最易流露真實心思,他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