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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平和聲氣道:“稍待,容在下命人灑掃一番?!?/br> 承安替自家公子心虛道:“有勞大公子”,言罷又含笑提醒,“公子府中仆役手腳得快些,王爺王妃皆在王府等著,萬不可誤了成親的吉時?!?/br> 原先,蕭家人為送女出嫁,將正堂布置得十分喜慶華美,現下這一番灑掃狼藉,哪里還有原先錦繡氣象,蕭羅什隨家人望著以扇障面的meimei,在陪嫁侍女的攙扶下,姍姍走來,心里都替她感到委屈,再看meimei在攙扶下,走站到宇文二公子身旁,兩相一對比,真真一個氣質清逸絕俗,一個形容面目可憎,更是心酸難言,在聽到meimei拜辭家人,道“我去了時”,一個七尺男兒,差點當場滾下淚來,為掩飾悲態微微側首,卻見父母弟妹等,莫不如此。 承安見二少夫人已拜畢父母,又提醒二公子拜辭岳父岳母,這回二公子在他的指導下,總算沒出錯,只是將攜新娘出門時,又頓步問道:“我的雁呢,不一同帶回去嗎?” 承安解釋道:“等您與夫人成親洞房之后,明日王妃會派人來攜禮‘贖’回大雁的?!?/br> 二公子回看了一眼那被錦羅裹得動彈不得的大雁,懨懨道:“好吧”,語氣中似還有些戀戀不舍。 蕭羅什見宇文二公子作為娶妻之人,對自家meimei滿不在乎,連個眼神都沒有多給,只一心想著他那只破大雁,心中更是忿忿不平。 ……他可知那柄團扇之后,隱著怎樣一張絕世容顏,那容顏的主人,又有怎樣一顆剔透玲瓏之心?!可知他這樣陋容低智的無能之人,卻能娶這樣一位女子為妻,今生今世,是有多么幸運???! ……他不知,天殺的宇文泓,他什么都不知道??! 與父母弟妹等,一同駐足在正堂之前的蕭羅什,望著meimei觀音的身影,在一眾侍鬟仆婦的擁簇下,隨宇文泓漸漸遠去,想到meimei往后一生,就要被這么個人給糟蹋了,一顆心像是被人用力揪住,有鮮血淋漓向下滴落,絞疼地喘不過氣來。 ……因為母親希望meimei少與外人接觸,meimei性子又天生沉靜,也就如母親所愿,極少外出與人交游,平日里偶爾出門,基本是往伽藍寺禮佛,且必定佩戴帷帽出行,故而外界真正見過觀音之人,少而又少,關于觀音的品貌,也只有簡單的幾句“容徳甚美”之類,在外流傳。 ……但,豈止是容徳甚美,他的meimei,傾國傾城。 ……這樣傾國傾城的名花,該被丈夫捧在手心,好好呵護啊,宇文泓這樣一個粗蠻癡傻之人,如何會懂得欣賞珍惜…… 蕭羅什為meimei往后的婚姻生活感到擔憂,蕭家上下,從主及仆,皆是如此,位處安善坊的蕭家宅院,因人人憂心忡忡,如有愁云罩頂,而都城中心,獨占三坊、宛若帝宮的雍王府邸,則與慘淡不已的蕭宅完全相反,真正是熱鬧喜慶氣氛,前來賀喜的文武百官、世家大族絡繹不絕,門庭若市,人聲鼎沸。 漸,夜幕降臨,迎親的花車也將歸府,明燈高懸、宛如白晝的王府大門前,主家賓客盼等的目光中,宇文二公子騎馬在前,眾儐相簇擁在后,終將載有新娘的華美花車,護送歸來。 地鋪紅氈,花瓣灑飛,來自蕭家的新娘,依舊以扇障面,被侍女攙扶下車,明亮的燈光輝映下,她身上一襲大紅金繡鸞鳳婚裙,宛若火紅的鳳凰振翅欲飛,又似春日里最為嬌艷的牡丹,搖曳在這薰風沉醉的夜晚,隨她踏上錦繡地氈的姍姍蓮步,絢麗地盛放在世人面前。 纖腰細步,環佩玎玲,云髻花樹顫顫曳曳,步搖流蘇漱漱似雨,在場賓客,雖因新娘障面之扇,窺不見其扇后真顏,但見那扇邊隱隱一現的玉顏側弧,細潤如脂,與鬢側所簪牡丹相映,顏色如朝霞映月,再見那纖纖素手,輕執白玉扇柄處,比之玉色更為欺霜勝雪,皆可想見那柄泥金牡丹雪扇之后的新娘真容,定不負其“容徳甚美”之名。 眾人如此想著,再看向一人蹦蹦跳跳地在前走著、都不知道等等新娘的新郎,俱不由在心中嘆息搖頭。 循禮,新娘先行被扶入青廬,新郎則得在堂中,同與宴主賓飲上幾回酒后,方可在親人簇擁下,再入青廬,與新娘行成親之禮,熱鬧的喜宴廳堂中,賓客們一邊飲酒笑談,一邊將眸光投向不遠處與一眾宇文子弟高興喝酒的新郎,見他在一眾容貌俊美的兄弟映襯下,覆有半面紅疹的面容,愈發不堪入目,渾不似宇文家人。 渾不似宇文家人,不似雍王親子,這個傳言,神都城幾乎人人都聽過,但自然誰也不敢在這場合敞開議論,都只憋在心里,笑聊其他,譬如今天這位新郎是如何“破”了女方家的大門,譬如圣上今晨下旨,為這樁喜事添喜,封宇文二公子為長樂公,究竟是圣上主動有意示好,是宇文皇后的意思,還是雍王殿下為兒子開口要來。 熱鬧的飲宴聲中,小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主持婚事的禮儀官唱和一聲,道吉時已至,請新郎速赴青廬,行成親之禮,然如是請催三次,新郎都只專注埋頭吃rou喝酒,最后還是新郎的同母長兄、雍王世子殿下——宇文清,笑奪了弟弟手中杯盞道:“二弟,你該去青廬了!” 二公子宇文泓嘟囔不滿道:“我還沒喝好吃好呢!” 宇文清笑將弟弟拉起,“你的正餐不在這兒,該去青廬吃同牢飯,飲合巹酒?!?/br> “是是,去青廬!”賓客們笑望的目光中,一眾宇文子弟笑聲喧嚷,共簇擁著新郎,離了宴廳,去往青廬。 侍在青廬外的婢女撩起帳簾,宇文泓在眾兄弟的簇擁下,幾是被推了進去,他人一入帳,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坐帳的新娘,而是新娘身前食臺盤盞里裝著的酒rou,正要坐下開吃,又被同母弟弟宇文沨含笑拉住道:“二哥,得先卻扇!” 一眾宇文子弟笑著起哄,其中年紀最小的庶弟宇文淳,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蹦得最歡,直嚷著催促道:“看嫂嫂!二哥,快念卻扇詩,我要看新娘嫂嫂!” 歡樂的嬉笑起哄聲中,宇文泓面露難色,“又要吟詩……想不起來了……” 宇文清知道心齡為三的弟弟,念書記性差得很,笑攬著他的肩道:“無妨,大哥教你?!?/br> 真就是他念一句,宇文泓跟著念一句,青廬內的歡樂氣氛,愈發高漲,在最后兩句“姮娥須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念罷時,達到了頂峰,宇文子弟齊聲高呼“卻扇!卻扇”,聲音響亮整齊,如雷嘩動,似能將新搭的青廬帳頂,給震翻了去。 然當端坐的新娘素手微動,緩將障面的團扇移開時,所有嬉笑喧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男主為何對這樁婚事是這個態度,要在婚禮作死,以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