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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鋒——被散發戾氣的雙眼牢牢盯住,吳濯瓴連呼吸都近乎停止,心里其實承受不住這種凌厲冷冽的眼神里所帶著的審判而想要逃離,但腦中卻很清醒的告訴自己,不能露出馬腳,在一切明了之前,他最好什么都不要說,不要做……——不要問……吳濯瓴表面平靜,故意避開了吳厲聞眼神里傳達出來的審問和懷疑,仗著傷口還在流血,順勢皺了皺眉,吃痛的半瞇了眼睛,以引開霸王龍的注意力……銳利的雙眼果然隨著他的表現而移開,最后落到了那道由他自己親手(口)制造出來的傷口上——兩排整齊的牙印,深深的鑲在了白皙的頸側,因為血流了一大片,所以齒印已被覆蓋了一些,只留兩道彎月——知道自己咬得有多狠,所以霸王龍在看向傷口時的眼神,并無波動。對視中斷了,就沒有再繼續,吳厲聞又再看了看傷口,然后起身,拿了沾濕的毛巾與藥箱過來,開始幫吳濯瓴處理傷處。擦干凈了血跡的傷口更加的觸目驚心,但吳厲聞卻像視而不見,并沒有再刻意的讓吳濯瓴受痛,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只是冷靜而又快速的處理包扎好了傷口,神態之平靜,簡直不帶任何的感情……察覺到了吳厲聞態度與氣息上的變化,吳濯瓴低了低頭,卻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靜靜的等待好傷口的處理,沒有喊痛,沒有瑟縮,沒有言語,兩個人之間的溫度,不明所以,卻悄然冷卻……吳厲聞弄好一切,轉身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水流聲隨即響起。聽著水流的聲音,看著霸王龍走過的一路痕跡,吳濯瓴長長的嘆了口氣,身心都像是被重物碾壓過般的疲憊不堪,摸了摸脖子上的傷處,包了紗布和繃帶,還有些兒刺痛,似是時刻提醒著自己,剛剛發生的事情——疼痛刺激了神經,雖然很想馬上睡一覺好好休息一下,但卻還是趁著霸王龍去洗澡的空隙,強打了精神,拿過之前被他刻意忘在了床頭柜上的手機,手指飛速的打字,然后從聯系人里面,選了一個基本不可能會跟他用短信這種方式來聯絡的人——吳老爺。——「爺爺,請十分鐘后打電話給厲聞,讓他一個人在最快的時間內去美國,看到短信后速刪勿回,以后會跟您解釋?!?/br>吳濯瓴敢說這句話用了他生平最快的打字速度,還有那種做賊心虛的緊張感,一邊飛快的打字,一邊豎著耳朵留意著浴室里的聲響,生怕霸王龍會突然走出來把他抓個正著——水珠落地的碎裂聲,做壞事時心跳加速的砰砰聲,刪除已發短信后把手機放回原處的小小的碰撞聲——各種的聲音,都讓吳濯瓴的心神緊繃得像是一根即將要被磨斷的陳舊的弦!——不過好在,總算是安然的完成了所有的小動作,這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幾乎把他剩余的體力耗光!他歷來不是個會亂來的人,所以他有足夠的信心能讓爺爺相信并且會配合他。因為只要厲聞在他的身邊,那他要做什么都瞞不過他的眼睛,所以他必須,先把厲聞支開——若是平時,厲聞肯定會不管不顧的把他一起帶走,但是經過剛才的小矛盾(?),他覺得厲聞應該會聽從爺爺“一個人”的要求……吳濯瓴的腦袋還在轉著,人卻已經趴了下來,思緒開始有些模糊,恍惚間,已經快要睡過去了…………吳濯瓴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了——緩緩坐起,環視了房間一遍,房里果然已沒有了霸王龍的身影與氣息,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和空蕩蕩的落寂……爺爺果然沒有多問,只是按照他的要求把霸王龍召喚去了美國。而厲聞,應該是帶有怒氣,或是還有一些別的什么情緒的,沒有知會他一聲,就直接走了……收回心神,下了床,進了浴室。經過睡眠的沉淀,脖子上的傷口又疼了起來,刺痛刺麻;鏡子里的自己,神情倦怠,臉色也有些兒差,更顯蒼白;脖子上纏著繃帶,傷口后來滲出的血絲,又把繃帶染紅——白到沒有血色的臉,透著鮮紅血跡的繃帶,吳濯瓴看著鏡中的影像,自己都覺得自己現在的形象有些嚇人,真是越看就越慎得慌……這個狀態下的他,實在是不宜出門,但是他的時間并不多,爹地只給了他一個星期,厲聞又是個不定時的炸彈,誰都無法預測他會留在爺爺那邊多久,也許明天就會看到他突然殺了回來,都不是不可能的。洗了澡,換了衣服,清清爽爽的感覺讓吳濯瓴好受了點,開了抽屜抓了一大把檸檬糖,這才又出了門。——他的人際圈并不大,要快速的得到有用的消息,又要不驚動到家里的人,能在這種苛刻的條件下幫到他的,只有一個人——靖軒叔叔。沒有告訴張伯他要去哪里,今天第二次開了小白出來,直奔林靖軒的“林?!?。本是想要打電話告訴靖軒叔叔他要過去,可是又怕自己的到來會打擾到長輩的進程,畢竟是公司的老總,一天里有什么行程會議,都是已經計劃好了的,要是為了他的突然來訪而做更改,他會很過意不去的。他沒有在“林?!甭哆^面,所以也沒有通行的特權,進了公司大堂,只好走正常程序,去前臺詢問。“你好,請問林總在公司嗎?我想要見他?!鳖i側的傷口一動就痛,有些影響到了說話,所以吳濯瓴的聲音非常的輕。輕柔的聲音喚起了前臺的美女,抬眼一看,卻是一個病態的蒼白少年,脖子上還纏著帶血的繃帶,雖然面目清秀,穿著得體,但是頸側的那抹鮮紅,還是讓人感覺到了詭異的美感,與不尋常的怪異……“林總外出了,還沒有回來?!睅拿郎倌辍杏X和林總完全搭不上什么關系,而且一般這種情況,她也不該告知太多的信息。但面前這位少年的談吐氣質,又表明了他絕非一般的普通孩子,還有那輕柔的聲音,淡淡的淺笑,一切美好的表象,似乎都讓前臺小姐受到了奇怪的蠱惑,于是又鬼使神差的加了一句:“你可以坐在大堂里等他一下,應該不久就會回來了?!?/br>“謝謝?!倍Y貌的道謝,然后聽話的走到了大堂里的待客沙發上坐了下來,安靜的等待。吳濯瓴靜靜的坐著,沒有玩手機,也沒有左顧右盼,就只是坐著,心神有些放空,并沒有特別的在想什么——他的淡然總是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可以使他所在的空間與凡塵俗世明顯的分割開來,不染纖塵,純凈安然,就像一幅還未完成的素描畫作,寥寥幾筆,神韻已出,雖未完成,卻也讓人,不敢妄加一筆……幾名前臺和偶爾從大堂內穿梭而過的行人,都不自覺的被他的側影所吸引,但吳濯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