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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摸索試探,而是一路十分平穩的就進了衛生間里——因為沒有關門,所以稀里嘩啦的水聲清晰的從里面傳了出來,明白的告訴著吳厲聞,那人現在,正在做著些什么……洗好了手擦干出來,走回來時,吳濯瓴習慣使然,腳步自然而然的就走到書桌那里——打開臺燈,拉開椅子坐下,手往上抬,從書架上抽了本書出來,翻到了夾著書簽的那一頁——因為以前幾乎每個晚上都是這么度過的,所以這些動作都是極其的連貫與順暢,每一個動作皆是如此的自然,自然到了吳濯瓴即將要開始的那一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眼前,此刻是一片黑暗的……嘆了口氣,將書本合上,放回原處,關上臺燈,起身走回坐到了床上——吳濯瓴的動作,真的太過流暢,就如同倒帶一般,沒有阻礙,毫無偏差,如果不是他的眼睛上真真確確的蒙著一層厚厚的紗布的話,吳厲聞簡直都要以為,他根本就沒有失明,沒有受傷,而還是那個他離開時,還在對他微笑著的吳濯瓴了……——吳厲聞正這般想著,吳濯瓴秀氣的手,卻突然從右側伸了過來,蒼白的手臂,在只有微弱亮光的房間里,顯現得清晰無比而又直擊人心——這抹刺目的白,映入到了眼里,讓吳厲聞瞬間回神,立即不著痕跡的快速起身站到了床邊,雙眼緊瞇,一瞬不瞬的緊盯著此刻半趴在床上,正在朝他剛剛所坐著的位置伸手探摸的吳濯瓴,想要確認他,是不是已經發覺到他的存在了——吳厲聞的身手無疑非常之好,動作精準而又輕盈,全身的力量掌控得當,就連呼吸都沒有一絲慌亂。吳濯瓴與他近在咫尺,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任何行動——白皙的手臂在半空中晃動了幾下,就又收了回去,吳濯瓴歪了歪頭,有點困惑的自言自語:“怎么我老感覺厲聞在這里呢?是我太想他了嗎?”聽到吳濯瓴說想他,吳厲聞卻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這么直直的看著他,兩個人,明明在同一個空間里,卻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始終沒有說破與接觸。——一個是身處在自身的黑暗之中,而另一個,則是安靜的陪伴著他,也把自己,納進了黑暗里面……吳濯瓴坐了一會,似是越發感覺到了房里莫名的壓抑,讓他的心里有種想要逃離出去的感覺,于是他便起身,直直的走過去開了房門——到底還是看不見,自己又住的三樓,所以在出了房門轉身要關門的時候,為了安全起見,有了幾秒的停頓與摸索——而吳厲聞,則正是看準了這個時機,趁著他轉身的那一刻,鬼魅般無聲無息的,就從他的身旁閃了出去——離得實在太近了,幾乎是面對面,眼對眼的擦肩而過,太過微妙的感覺,反而是顯得有些兒詭異了……再細微的動作,也會引起相對的氣流,平時或許察覺不到,但是對于眼睛看不見的人,聽覺和感知上的敏銳,卻是會提升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吳濯瓴顯然也感覺到了那陣錯身而過的暖風,本是要關門的手,頓時就停了下來,微微側頭,似乎是在感受著身邊的氣息,但是過了一陣,卻又感覺不到什么,定了定,才像是試探般的問了一聲:“厲聞?”——回應他的,是一陣無言的沉默——其實大廳此刻坐了一堆的人,從老到小全都在場,只是因為吳厲聞在出來的時候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所以大家都很配合的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吳濯瓴簡直敏銳得可怕,他雖然看不見,一切只憑感覺和聲音來判斷,但是以吳厲聞的身手,卻還是連著兩次,都被他準確的找到了位置——吳濯瓴側頭“看”著的那個方向,就是吳厲聞此刻所站著的地方……整個大廳里,隨著吳濯瓴的出現和吳厲聞的指示,而呈現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靜默,氣氛有些凝固,也有些奇怪,但所幸并沒有維持太久,吳濯瓴等不到答案,就也沒有深究,想了想,還是關了門,走了幾步,開始下樓——是錯覺吧?從醫院回來到現在,也還沒到兩個小時呢,也就是說霸王龍都還沒有收到他受傷的消息,而且就算是提前知道了,也趕不了飛機回來那么快的。——應該是他的心里太害怕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對霸王龍了,所以才會自動腦補了這么多有的沒的,嗯!一定是這樣!吳濯瓴心里自我安慰著,一邊慢慢的走下樓梯。說是慢慢,也不對,因為他的速度和平時并沒有多大的區別,甚至連手都沒有抓著樓梯的扶手,而是像往常一樣的就走了下來,行動流暢之極,并沒有受到半分失明的影響——吳厲聞并沒有跟著下來,而是站在三樓的走廊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個瘦削的背影,看著他宛如正常人一般,自立而又堅強,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是的,此時吳厲聞心里的想法,就是如此。爺爺已經回來有兩三天了,他本是想著多陪老人家幾天再回來,但收到了方寧君提醒的短信,覺得放心不下,便收拾行李馬上就坐飛機回來了——他回來的消息,只告訴了爸爸,而沒有告訴吳濯瓴,心里想的是給他個驚喜,所以他在房里等著他。——但是吳濯瓴遲到了。——然后闇給他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吳濯瓴遭人襲擊,失明了。無法想像他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那種排山倒海而來的憤怒??!甚至都已經快要忍不住的想要直接沖去醫院興師問罪且好好教訓他一番了——但是最后,他卻還是忍住了。——再氣,再想收拾他,也等他好了再說。失去光明的人,就算只是暫時的,心里也必定會難過,會脆弱,會害怕。所以他不想在吳濯瓴需要關心需要依靠的這個時候,繼續兇他——這是吳濯瓴回來之前他的想法,但是當吳濯瓴回來之后,他又是另一個感覺了——這小子,太鎮定了。沒有驚慌,沒有惶恐,甚至就是連為自己擔心一下,都沒有——黑暗之中,依舊那么的淡定,無論是行走,還是打理自身的小事,都可以自己完成,完完全全的把別人,屏蔽在外——這種強大的獨立,對于吳濯瓴自己來說,無疑是件好事;但是對他吳厲聞而言,卻是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第一次這么深刻的感覺到,吳濯瓴,是不需要他的。——這種需要,單純的是指生活上的幫助與需要,并非感情上的。吳濯瓴承認了自己喜歡他,剛才也說了有在想他,所以在感情上,吳濯瓴是需要他的。但是生活上的話,卻并沒有——認真的回想起來,吳濯瓴似乎從來都沒有向他求助或是提過什么特別的要求,一次都沒有。就連成崗的那次事件,也是他主動出手,才參與到了這件事情里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