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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城有一點沒有騙安容,那就是他說的那個夢境,在未穿越前的那個時空,曾經讓人聞之色變的感染病每天都奪去數以百計的鮮活生命,無數人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也許就會被確診。而殘酷的地震更是讓人悲哀自身的弱小和無力。家庭被拆散,親人生離死別,健康的人可能失去雙手或者雙腿,從此只能依靠假肢和輪椅。那種因為絕望而對整個世界麻木的感情,我都知道。所以此刻,我才感同身受。但正因為如此,我們不該愈加珍惜來之不易的生活嗎?我們還活著,這已經該感恩了。“好好活著,安容?!?/br>“恐怕……”安容額頭抵著嬴城的肩膀,低聲道,“也許我已經……到極限?!?/br>“我哥哥把你救回來,你就這么報答他的么?”“對不起……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和側君。我這輩子來不及做很多事,也做錯了很多事,但是……”安容沒有再說下去。他覺得累了,今夜他仿佛耗盡了一生的力氣。月亮還是那么圓,團團圓圓,無知無覺,一點也不懂世間的疾苦和悲傷。它以最圓滿的姿態來還原最慘淡的真相。所以萬物多殘酷。幾乎是一夜未睡。在嬴城回到自己院子后,他坐在窗邊等到了天亮。眼睛酸澀,他的身體已經僵硬。慢慢扶著桌角,試著起身,他朝外走去。思考了一整晚,他有了一個決定。他想去和嬴嵐好好談談,他們不該是這樣,是嬴嵐一直以來錯想了自己。同時,嬴城也希望嬴嵐可以給安容絕對的自由,而不是以救命恩人的角色讓那個人生活在壓抑中。如是想著,他走出了院子。卻正好撞上了迎面跑過來的寧祥。“怎么了,一大早就冒冒失失的?!辟欠鲎∷?,才發現寧祥此刻眼睛通紅,臉上急的像是要哭。“王爺!”寧祥一見是他,“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聲音里已是藏不住的哭腔,“安容……安容他……”腦袋轟響,嬴城覺得整個人都有些發木,他本能的問道,“他怎么了,你說清楚點……”然而寧祥只是哭,再也不說話了。嬴城此刻才恍然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那就是……安容,只怕已經……不在了。第38章卷三十七·驚`變北疆他是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身邊人的死亡。不同于戰場上的豪情壯志、為國捐軀。這一次,沒有功勛,沒有頌揚,也沒有后世傳唱。安容走的非常安靜,像極了他的性子,總是乖巧而懂事的,開心時少,沉默時多。那個人經歷過許多事,卻終究沒法走過心中的那道坎。他邁不過,于是再后退也無路可走。過往片段歷歷在目。嬴城站在安容的房間里,不言不語,仿佛成了浩渺萬物中的一粒塵沙,被鋪天蓋地的回憶席卷吞噬,掙扎于揮之不去的沉郁浮世中,然后安于現狀,順從天命,等待千年時光將自己腐朽,和所有渺小的生物一樣,最終將消失在歷史長河中。門口輕輕的啜泣聲一直沒有間斷,良久,嬴城終于有了反應。他步伐有些機械,又像是費了很大力氣似的,慢慢回身走到門口,他看到了抱膝埋首的趙亭筠。嬴城覺得自己是該安慰眼前這個人的,但是數次張口,卻始終不知說些什么。這一瞬間,他感到非常累。兩人就這樣并肩坐在石階上,遠處晨光形成了一個溫暖的圓球,輕柔舒緩的帶給王都無盡的綿綿生機。然而,不時的哭聲卻讓這間屋子的周圍籠罩著無法驅散的悲傷氣氛。這樣壓抑的感覺又讓嬴城想起了昨夜的安容,他強迫自己掐斷這段景象,“別哭了?!比缡钦f著,嬴城發現自己的聲音干澀而低啞,陌生的讓他不敢承認,“安容,他只是……”解脫了。再也說不下去,嬴城輕輕摟過趙亭筠的肩膀,他從未對他做出這樣溫柔的舉動,此時此刻,他腦中沒有任何念頭,只是單純想要這么做而已。“沒事了?!弊晕野参恳话?,嬴城低聲的重復道,“他很好……沒事了……”然而懷中的趙亭筠直到這一刻才終于爆發出了所有的委屈,他抓著嬴城的胳膊無法抑制哭泣,聲音斷續甚至不能成語,“安容......他……他死了!他死了……”嬴城緊緊抱住趙亭筠,他沒有再說話,因為他已經無話可說。院中,長垂青柳也失了往日神采,桃花如雨一般落得傷感。春風為他送葬。在安容逝世的第二日,嬴城聽到了一個消息——嬴嵐已經決心要娶薊常聆了。他臉上沒有表現出一點異常,相反,比以往任何時刻都要鎮定。手邊的清茶已經涼了很久。直到寧祥擔心的走到身邊,試探的說道,“王爺……我幫您換一杯吧?”嬴城手指微動,他的目光終于落到桌上,又掃過那只雕花白玉杯,片刻搖頭道,“不用了。我要進宮一趟,現在?!?/br>宮中的路于他而言,是熟到不能再熟。端華門,永樂殿,延壽宮……自己曾千百次的流連在這里,然而這一次,嬴城站在擺放著琉璃宮燈的長廊上,他覺得茫然而疑惑。不斷經過身邊的宮人們紛紛對他躬身施以禮節。但嬴城無心去顧及這些,他來到嬴嵐的寢殿前,駐步抬頭,似要將這個地方記得深刻。“你這是怎么了?”正前方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打斷了嬴城,只見嬴嵐就站在他的面前,依舊是溫溫和和又帶著些慵懶,一襲青色長衫襯得膚色愈加白皙,“為何不進來,反而在那站著?”嬴城也想學他的樣子,裝作什么事都不曾發生過,仍是談笑自如的模樣,只可惜自己好像做不到。目光和嬴嵐交匯,嬴城語氣平淡的說道,“沒有太子的允許,我不敢擅入?!?/br>這樣的態度讓嬴嵐吃了一驚,他打量了嬴城幾眼,卻也沒發現什么特別反常的地方,稍一會兒,又恢復了笑意,把嬴城往殿中拉去,“今日不對勁啊,一副嚴肅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br>嬴城并沒有接他的話。敏銳的察覺到有什么事發生,一進了大殿,嬴嵐就使了個眼色讓眾人都退了下去。很快,便只剩他們兄弟二人。“或許,我猜到你為什么不高興了?!辟鴯箤⑺吹揭巫由献?,自己則坐在了嬴城身邊,“是因為我要娶薊常聆么?”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嬴嵐要猜自己弟弟的心思并不難,特別是嬴城之前特地過來告訴了自己,薊常聆已經心有所屬,而今聽聞了這個消息自然會動怒。不過……自己也有的是辦法來說服對方。嬴嵐笑了一下,說道,“其實這件事……我也很是為難,你知道,君父他……”“我就想告訴你一句話?!辟遣⒉皇侵澳莻€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人了,所以他不愿再聽嬴嵐編故事,直接干脆的截斷了對方的話,嬴城說道,“安容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