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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都說龍生九子,各個不同。 約莫過了兩盞茶的功夫,一個提著藥箱、須發皆白的老丈匆匆而來, 正是素日為傅凝婉請脈的吳太醫,原以為是側妃娘娘的身子有何不妥,及至聽說是娘娘的姊妹,他就顯得鎮定多了,含笑道:“這也不難, 是否害喜,驗一驗就知道了?!?/br> 因讓凝霜將手腕伸出,又從藥囊里取出一塊絲絹墊上。 傅凝婉焦急問道:“如何?” 吳太醫捋須片刻,肯定道:“脈象流利,滑如走珠,應是喜脈無誤。世子夫人的身孕,想來已一月有余?!?/br> 凝霜還未來得及發表意見,傅凝婉便驚呼了一聲,難掩妒恨地看向她,“meimei好福氣??!” 瞧她的模樣,像是很后悔剛才沒把凝霜給撐死。 凝霜正要說話,忽見門簾霍地被人掀開,蕭易成一陣風似的進來,緊緊將她抱住,繼而捧著她的臉急問道:“霜霜,你怎么樣?” 傅凝婉肺都快氣炸了,誰許這莽夫擅入的?尤其見他摟著傅凝霜卿卿我我,更叫傅凝婉看不入眼。她對蕭易成雖早已失去年少時的那份深情,可凡事都是得不到的好,傅凝婉絕不容許他在自己面前跟外人如此親密——內人也不行。 她便冷笑道:“我原以為承恩公府是最重規矩的地方,如今瞧來不過如此,皇后娘娘的侄兒,就能擅闖皇子內室么?” 她故意將罪名夸大,為的就是將這對夫妻嚇住,誰知蕭易成半點不怕,只抱著凝霜冷淡道:“什么規矩不規矩,我只知人命關天,側妃娘娘仗著位高權重,就能任意草菅人命么?” 蕭易成雖在皇后宮里,卻始終命人密切注視重華宮中動靜,見那丫頭慌不擇路去請太醫,他便知曉事情不妙,這才辭別了蕭皇后急急趕來,還好他來得及時。 他細細端詳凝霜面容,見她有氣無力,面白唇青,聲音愈發冷峻,“你究竟對霜霜做了什么,為何鬧到要叫太醫過來?” 傅凝婉幾乎氣結,她請人來驗喜脈倒驗錯了?倒好像她要謀財害命一般。 那吳太醫也跟個死人似的,干坐著不說話,傅凝婉恨不得踢他兩腳——到底誰才是這老東西的主子? 殊不知似吳太醫這等老狐貍最會裝聾作啞,壓根懶得摻和皇后貴妃兩派爭斗——在宮中活得長久自然是有道理的。 傅凝婉自矜身份,亦不便出言解釋,好在凝霜此刻神智清醒了些,拽著蕭易成的衣袖輕聲道:“別擔心,我沒生病,吳太醫方才說,我不過是有身孕了?!?/br> 蕭易成的腦子微微短路了兩秒——他聽到了什么?身孕?誰有身孕了? 懵逼之后是遏制不住的狂喜,他緊緊抱著凝霜,恨不得將整副身軀嵌進去,隨即又趕緊松開,怕力道過重傷著她。 他牢牢抓住凝霜的手,仿佛仍不能相信,“真的嗎?”不是做夢? “真的?!蹦c頭,無奈道,“不信你問吳太醫?!?/br> 吳太醫總算尋著說話的機會,上前道:“恭喜世子,尊夫人胎像穩健,只是月份尚淺,仍需好好靜養才是?!?/br> 心中微微自忖,看來可以多領一份賞錢了。 蕭易成彬彬有禮,“有勞您了,回頭還請您開一副安胎的方子送去我府上,我定會重賞?!?/br> 一面回頭看著凝霜,嗔道:“既然有身孕為何不早說,害我白擔心多時!” 凝霜囁喏,“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若非被傅凝婉強逼著吃那些肥rou,她也不知自己害喜已害得如此厲害,真是誤打誤撞,因禍得福。 蕭易成目光轉顧,亦瞧見案上那數碟油汪汪的蹄髈,冷聲道:“傅側妃,這是怎么回事?” 傅凝婉正為一家子和樂融融的景象而不平,冷不防聽見蕭易成質問,愈發怒從中來,“你什么意思,難道我會在rou里下毒嗎?” 她自覺已經夠寬容了,不過賞傅凝霜幾碟肴rou而已,難道這也算過分? “不敢,只是側妃娘娘的好意,我和霜霜實在承受不起,還請您以后不必如此?!闭f著,他便一腳踢翻桌案,讓醬汁淋漓的rou塊灑落一地狼藉。 傅凝婉尖聲叫道:“蕭易成,你瘋了?” 京中不都說他是個君子么?哪有這樣跑到人家里來撒野的君子?傅凝婉胸腔劇烈地起伏著,顯然蕭易成所作所為已超出她的預期——這人竟連面子都不顧了!就為了一個女子? 蕭易成迎向她充滿詫異的目光,亦懶得搭理她,只淡淡道:“側妃若要告狀,只管向二殿下告去,只不過,我也得向皇后娘娘說道說道您的所作所為,看看您究竟是如何對待內子的!” 說罷,便自顧自帶上凝霜出去,連句告退都不說。 傅凝婉看著那兩人挺得筆直的背影,忽覺腹內一陣絞痛,險險暈倒過去。 重華宮又是一陣人仰馬翻。 * 眼看著快至宮門,凝霜發覺自己仍以半抱的姿態依偎在蕭易成懷里,難免有些害臊,“你放我下來?!?/br> 蕭易成當然不肯,只道:“你懷有身孕,方才又經一番折騰,定然虛得很,我不放心你獨自行走?!?/br> 凝霜只得將臉埋在他胸口,避免被那些侍衛認出來——雖然是個人應該都能猜到身份。 不過真的很羞恥啊,她又不是小姑娘了。 蕭易成自顧自地將她抱上馬車,又將座椅下的火盆生好,還悉心將布簾拉開一道小縫——免得炭氣熏人發生意外。 凝霜舒舒服服躺在軟墊上,瞧他里里外外忙碌,心中既熨帖,又有些吃醋,“你是因為孩子才對我這么好的嗎?” 原來她也會問這種傻問題。 蕭易成擰了擰她的臉,笑道:“當然不是?!?/br> 至少不全是。如今她跟孩子兩人都是蕭易成所愛惜的珍寶,他自然不愿讓她倆出事。 其實他縱回答是,凝霜也不會太介意的。她知曉蕭易成對這個孩子多么渴念,應該說蕭家上下都很渴念,蕭家嫡脈幾代單傳,到了蕭易成身上,因著他自幼病軀,加之不愿近女的古怪脾性,承恩公與蕭夫人想必早就急得冒火,只是不曾明說。如今有了她腹中的這塊指望,兩口子想必都能安心了。 至于凝霜自己,她當然也是盼著孩子快來的,畢竟這是她后半生的指望。 蕭易成還處在當父親的新奇體驗中,他小心翼翼將一掌貼在凝霜腹部,卻不敢按壓,而是小心翼翼探知里頭的動靜,“它知道我在碰它么?” 什么傻話。凝霜忍俊不禁,“一個多月的孩子,你指望有多聰明?!?/br> 若非今日機緣巧合診出來,凝霜根本無從察覺——它太小了,小到別人根本無法發現它的存在。 蕭易成想起倒有點后怕,“你也是,明知底子不好,還天天去鋪子里cao勞,萬一出點岔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