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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消除流言,程夫人只覺得頭疼無比。 待得傅凝妙一灘爛泥般被人拖下去,松竹堂才終于平靜下來。 傅老太太望著眼前若無其事的小姑娘,深深說道:“二丫頭,你今日這件事做得很好,很干脆利索,可惜,凡事過猶不及,你可明白?” 這個孫女兒的聰慧她一直看在眼里,也很欣賞,尤其是那次主動謙讓救命之恩的作為,更是在傅家乃至宮中都收獲了一片美名,可惜,她今日的舉動無異于自毀長城,等程夫人回娘家將此事一提,程家怎么還敢要她?就算程遲心如匪石,程家那位舅母也不會愿意的——女子當以柔順為美,傅家這位二小姐性子卻太剛強決絕了些。 凝霜知曉老太太是為自己好,可她實在聽不進去,更不愿照做,只恭謹道:“祖母的教誨,孫女必定銘記在心,若無它事,孫女就先告退了?!?/br> 等到傅凝霜攙扶著阮氏退下,傅老太太方朝著身側常嬤嬤無奈一笑,“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到底年輕呀!” 常嬤嬤道:“許是二小姐福澤深厚,根本不懼流言呢?”她瞧著二姑娘是個有運道的,今日此舉沒準真有她的底氣。 傅老太太嗤道:“什么福澤,拒了程家,我看她到哪里再尋一門好親事?!?/br> 說罷淡淡抿了口茶,“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隨她去吧?!?/br> 直至三日后,承恩公府的蕭夫人親自上門來提親—— 傅老太太一口茶水險些噴出來,這二丫頭真是撞大運了! 第24章 香囊 蕭家會這么快派人前來提親, 就連凝霜都沒想到, 她總以為還得隔些時呢, 莫非蕭易成連片刻都等不得?不過定親也少有在百日之內就完婚的,多數還會等半年至一年的工夫,蕭易成那個急性子, 不知可料到有這一出? 凝霜暗暗好笑, 臉上卻不自覺的漫出兩朵紅云來, 無論如何, 這還是頭一回正式討論起她的婚事, 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 早在二門上的小廝過來通報消息時,阮氏便難得的失態,兩嘴張得能塞下一枚雞蛋, 連打賞都忘了。 虧得張mama提醒她來人還等在階下, 阮氏這才反應過來,忙命人絞了二兩紋銀,當做通風報信的謝禮。 這廂便來到女兒房里, 一見凝霜的模樣,阮氏心內立即了然,上前擰了擰她的耳朵道:“這樣大的事竟也瞞著你娘, 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 不怪阮氏生氣,若非蕭家這趟上門,她尚不知女兒已經獲得了蕭夫人的歡心——無論是否看在蕭易成的面子上,蕭夫人肯來提親,就足以證明她接納了這個未來兒媳婦。 凝霜捂著耳朵呼痛, 可憐巴巴道:“娘……” 阮氏畢竟性子溫軟,見她耳朵通紅,只當是被擰的,亦后悔自己下手太重,氣咻咻的坐到一旁道:“你和蕭世子是幾時有首尾的……” 凝霜面容怯怯,“這個真沒有……” 阮氏瞪她一眼,“還想抵賴?” 凝霜不敢扯謊了,只得一五一十將自己與蕭易成的來往如實告知,如雪夜拾鐲、花燈夜的偶遇,包括上巳節蕭易成送她的蘭草等等,當然,凝霜還沒糊涂到將那個吻告知母親——畢竟在阮氏眼中,她永遠是貞靜得體的。 若非今日這番交談,阮氏還不知自家乖女已和承恩公府的世子私下見過那么多面,還好不曾掀起波瀾,否則家里乃至京中怕是都得鬧翻天了。 事已至此,再怎么責怪也無用,好在蕭易成肯來提親,足以說明他對霜霜是真心的。 阮氏目光如電看著女兒,“還有沒有別的?”她只愿兩人在成親之前沒做過不才之事。 凝霜垂頭擰著帕子,弱弱的道:“沒有了?!?/br> 一個吻算不了什么吧?親一親又不可能懷孕。 阮氏死命瞪了她幾眼,確定她沒有說謊,這才安心。 恰好松竹堂的常嬤嬤過來,“三太太,老夫人請您往花廳一趟?!?/br> 阮氏知曉此事非同小可,她務必得慎重對待,斷不能讓女兒的幸福受損——便是提了親也還有變數的。加上前兒在松竹堂的那一鬧,程夫人及程家只怕已恨透了三房,程遲的婚事眼看不可能了,如今蕭家有望,阮氏勢必要保住這唯一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方才款款道:“嬤嬤,容我更了衣就過去?!?/br> 不知那蕭夫人性格如何,但愿是個容易相處的才好,阮氏暗暗為女兒發起了愁。 * 傅家大房。 程夫人從來人口中得知消息,臉上的眉目幾乎猙獰起來,“你說什么,蕭家派人來提親了,還指名道姓要二小姐?” 婆子彎腰點頭,“千真萬確,老太太親自開口詢問的,斷不會有錯?!?/br> 難怪老不死的要親自出來待客,卻不命人給她這個當家太太傳話,想是怕她阻撓這樁婚事吧?程夫人不禁冷笑,如今倒好,大房冷清寥落,倒是三房的聲勢日益高漲,還攀上了承恩公府這門親家,難怪連老太太都要巴結她們! 打發走來人,程夫人旋身問道:“蕭家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經進過宮了嗎,連皇后娘娘都對你褒揚有加,怎么事到臨頭卻選了二丫頭?” 傅凝婉低著頭不敢說話,眼淚卻如斷線珠子一般掉下來。她并不敢告訴母親蕭皇后和蕭夫人用那枚鐲子設了個局,已然發現救命之恩的端倪——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她當然不在備選之列。 程夫人見她這副模樣就心煩,叱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一面焦急的在室中踱著步子,她倒不是非攀附蕭家不可,只是咽不下這口氣——想當初,阮氏不過是個寄居程家的孤女,靠人施舍冷飯過活,如今卻交上好運,不止三房的生意越做越大,居然還與赫赫有名的承恩公府結了親,自己這個誥命夫人反倒略遜一籌,她怎么甘心? 這世道未免太不公了些。 “不成,我得去前廳盯著?!背谭蛉讼露Q心,或許其中有什么誤會,蕭家本來定的人選該是婉兒才對——她得當著面將話說清楚。 程夫人便去拉傅凝婉的胳膊,“走,你也隨我去,倒要看看這蕭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br> 傅凝婉卻不敢,央求道:“娘,咱們便管這事了好嗎?” 私底下也倒罷了,若當著面將真相說穿了,傅凝婉委實拉不下這張臉——她畢竟年輕,未經多少世故,日后還得做人呢。 程夫人卻是拼的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厭棄的喝了一聲“沒用的東西!”,轉身拂袖而去。 傅凝婉倚著墻壁,唯有輕聲啜泣。 * 盡管商量的是凝霜自己的婚事,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她也沒多少插手的機會。且她對于納采問名納吉這些流程并不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