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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魚滕制定的這些刑罰守則,都是中規中矩的條款,不過是列明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樣的事情。到時候用來約束的不只是魔教散徒,還有正道?!?/br>說到這,崔嵬停了停,感嘆似的說:“這個法子真好,到時候就不會再出現儒心派這樣的事情了。老百姓也已經經不起浩劫了?!?/br>顧無憂默然,片刻后,他重新躺下去。崔嵬愣了下:“你就沒什么想說的?如果這個方案行得通,以后江湖就河清海晏,天下太平了!”“嗯,我知道了?!?/br>顧無憂重新閉上眼睛。其實他早就知道,當秦華鎮這座死城都恢復了生機,他就知道這天下,總有一天是要太平的。是被寒路治理的。武當的靈丹很有效,不僅搶回了他一條命,還開始修復他被了塵重創的神識。只不過每次藥效發作他都格外嗜睡,才閉眼,周遭的一切就陷入黑暗。崔嵬見他已經睡下,只好自己灌了口酒,抬腳離開。崔嵬出了院子,沒走幾步,一抬眼,就看到小院前面站著一個黑衣如墨的男人。崔嵬指了指房子,什么也沒說,笑了笑徑直離開。留下寒路面對著空蕩蕩的院子,半晌不敢往前邁出一步。七月的天格外的熱,對于現在使不上內力的顧無憂來說,哪怕是睡個覺,都仿佛置身在蒸籠之中。他不耐的翻了個身,忽然察覺到有涼絲絲的風吹來。如此的舒服,以至于他放緩了呼吸,熟睡下去。涼風源源不斷的吹來,顧無憂睡夢中察覺不對勁,突然睜開眼睛。入目處,是空蕩蕩的茅草堆起的屋頂。顧無憂目不轉睛的看著屋頂,終于轉過臉,與寒路的目光,不期而遇。寒路手拿著破洞的蒲扇,一邊搖,一邊說:“不著急,你先睡一覺,睡好了,我們再說?!?/br>窗外,大黃狗不知被喂了什么,正呼呼大睡。遠處,暑氣以rou眼可以看見的熱浪蒸騰著。第92章番外顧邢子端著裝了面條的大碗,扳起指頭數了數碗里青菜葉子,數完一陣心塞。他已經整整四個月沒見過rou了,頓頓都是青菜葉子,他淚眼婆娑的把碗端到床邊,盯著碗里的青菜,癟著嘴委屈巴巴的說:“爹,我想吃rou?!?/br>顧無憂躺在床上,這幾日來都是昏昏欲睡,氣力不濟。他摸了摸顧邢子的腦袋,嘆了口氣:“你再忍忍,等你管玉哥哥傷好了,他就帶你逃出去?!?/br>顧邢子抬頭:“那爹你呢?”顧無憂看了看自己已經枯瘦蒼白的手,多年的內力在寶禪寺被了塵化去十之八九,后來又被寒路抓來,喂了幾天的藥,到現在已經點滴不剩。若非顧邢子和管玉等人現在還在寒路手里,顧無憂真要跟他拼了。顧無憂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是個什么狀況,但這段時間一直臥病在床,感覺不太好。只好說:“爹走不了了?!?/br>顧邢子聽到這話,眼眶驀地紅了,眼看著金豆子就要掉下來,顧無憂笑道:“多大了還哭鼻子,爹在哪不是死,死在這里總比外面尸骨無存要好?!?/br>或許是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或者是如今的現狀已經不是他能改變的,連顧無憂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心態已經隨遇而安了。顧邢子聽到這話,眼淚沒憋住,嘩啦啦的流了下來,邊哭還邊罵:“都怪那個姓寒的,我恨死他了?!?/br>顧無憂還真沒見過幾次顧邢子哭,覺得挺新鮮,笑道:“那就聽歐陽的話,先把體內的毒治好,等長大了再給爹報仇?!?/br>顧邢子哭得更傷心了:“可是我還是想吃rou?!?/br>歐陽毅給顧邢子看了通,決定還是試一下把顧邢子體內的毒素清理掉。而清理毒素的前提,就是頓頓青菜稀飯面條,說是先用素食清洗腸胃。可顧邢子到底十來歲,正是吃rou長身體的年紀,如今數月不見葷腥,饞蟲早就被勾得直翻滾。哪里還忍得到體內毒素凈化的那天。對此顧無憂只能無奈,要不讓管玉偷跑出去,買根糖葫蘆回來哄哄?正思忖著,有人推門而入,逆著金色的光線走進來。光線有些刺目,顧無憂瞇起眼睛,再睜眼時,看到來人是寒路。他眉頭蹙起,他翻個身,背對著寒路躺下。顧邢子看到寒路,恨得牙齦癢癢,哪知還沒來得及開口大罵,就被跟在寒路身后進來的人架起,一左一右被挾持出去。顧邢子有些害怕,臨行出門還忍不住喊道:“爹!”話音才落,門被關上,顧邢子的聲音隔絕在了外面。剩下寒路和顧無憂還在房間里,一站一躺。房間里,安靜的落針可聞。寒路久久看著顧無憂的背影,終于忍不住走上前去。他坐到床邊,伸出手想摸一下顧無憂的頭發,手還沒有碰到想象中柔軟的發絲,就被閉著眼睛假寐的顧無憂躲了開去。寒路的手空懸在顧無憂的耳邊。自從顧無憂被寒路強行帶回來,他就再也沒有和寒路說過一句話。每每寒路想要靠近,都被顧無憂這樣無聲的拒絕。寒路要是用手段,自然也能逼顧無憂就范。別說顧無憂什么都沒有,就是還有點內力,又哪里會是寒路的對手。但寒路知道,他已經把顧無憂逼上死路,不能再逼了。寒路一直在等,等他把花間派滅了,等他把栽贓魔云宗的儒心派滅了,等他把魔云宗重新建立起來,他在想顧無憂總會原諒他的。可是到今天,整整五十天過去,前方捷報頻傳,可是顧無憂依然沒有半分想理會他的意思。寒路終于坐不住了。他壓下身,把顧無憂整個抱在懷里,下巴抵著他的腦袋,幾乎乞求的問:“你要怎樣才能原諒我?”顧無憂沒有掙扎,亦沒有回話,他只是在聽到這個問題后,重新閉上了眼睛。好似這個問題,這個擁抱,這個人,從來不存在。寒路近乎絕望。他抱緊了顧無憂,把頭埋在他的頸窩里,貪婪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思念的口子不會因為這點擁抱而愈合,反而豁開了口,急需要東西來填滿。他忍不住在顧無憂的脖子里親了口。親吻的感覺如此之好,以至于寒路有些忍不住。他的吻細碎的落在顧無憂的脖頸,下巴,手也開始在顧無憂的身上游移。顧無憂大驚,伸手要推開他,卻哪里比得上寒路的力氣,根本掙脫不得,反而更加刺激了寒路。他的動作粗魯起來。顧無憂慌了,終于開口對寒路說了第一個字:“滾?!?/br>寒路僵住。顧無憂往床里面鉆,整個人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