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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禍并謀害九公主,此為罪三?!?/br> 他所宣布的皇后惡行,一樁比一樁驚人。 聞者不由自主偷瞄高臺上靚妝貴婦,均覺她一貫的端方雍容漸露裂縫。 夏暄未理會漸激漸烈的熱議,也沒理會惠帝暗沉得瘆人的神態,更不理會齊皇后母子如刀鋒狠銳的眼光。 “皇后縱容永王結黨,目無法紀,乃罪四也!以惡劣手段殘害密衛,捏造冤案,企圖誣陷儲君不忠不孝不悌不仁不義,此為罪五!不顧龍體安穩,試圖以香料走私案的輿論攪亂陛下壽宴,妄圖玩弄陛下于鼓掌之中,欺君瞞上,攪弄是非,此為罪六!” 他一口氣再列三條罪行,皆為今日宴上有目共睹的鐵證,響亮地砸落在每個人心上。 激揚清氣滌蕩混濁,長久以來遭暗算、受打壓的憋悶隨之宣泄。 他回身環顧后方數百雙眼睛,與晴容驕傲且鼓舞的眸光一觸,信心百倍,緩聲宣告。 “皇后暗中勾結北順郡王,圖謀易大宣之儲,亦助其奪取赤月國政權,損害兩國利益,破壞交好之誼,罪惡昭著,已然滔天,此為罪七也!” 此起彼落的驚呼聲中,夏暄整頓衣袍和冠冕,鄭重向惠帝行大禮。 “有此七罪,臣懇請陛下,明旨令三司會審,還兩國太平、天下清明、朝局穩定、后宮安寧,以巍巍圣德強國捍民!” 惠帝渾身一顫:“太子……只狀告皇后?” 夏暄磊落坦蕩:“目前臣所掌握的證據,皆指向皇后及齊家少數人和姻親,并未涉及永王和齊首輔!臣的指控全憑實據,不涉黨爭,絕無攀咬之意,請陛下明鑒?!?/br> 未等惠帝裁決,齊皇后猝然離座,跪于臺上哭訴。 “陛下,您對太子再寵溺再信賴,豈能容他當眾指責妾?妾自知脾性頑劣,能力不足,未能為陛下分憂,您若要廢后,只需一道圣旨便可!何須給妾強扣一頂通敵殺人的罪名!” 她哀傷抽泣,頻頻拭淚,倒是情真意切、冤屈難伸之貌。 ··· 惠帝直視維持揖禮的太子與哭得梨花帶雨的皇后,凝眉不語。 未料女眷席上的晴容再度起身,突然插話:“陛下,小九又想到某事,可否允準我向諸位大人問句話?” 因她適才從容不迫,以奇招為太子扭轉乾坤,瞬即提升她在眾人心中地位。 惠帝也隱隱期待她的睿智能打破僵局,容色稍舒,略一點頭。 “小九想問諸君可曾知曉,京城或周邊有一名姓李、排行第三的中年男子,被猛虎挖腸而死?” 此言一出,余人滿臉疑惑。 類似讀書到一半,驚覺裝訂錯了別的書頁,內容無從承接,不知所云。 連夏暄都一頭霧水:什么鬼?他正和皇后對質,兩方僵持不下,九九扯什么老虎?想干嘛??? 齊首輔扼腕不言,聽得幾陣交頭接耳聲過后,和長子交換眼色,語帶遲疑。 “回九公主,老朽家的六弟愛馴獅虎,確有一手下叫李三的死于虎爪子下,不過是兩年前的舊事,六弟也依律例賠償?!?/br> 夏暄忍不住發問:“九公主所問,與此案何干?” 晴容竭力保持鎮定:“春蒐前,小九曾在嘉月公主協助下,隨殿下走訪行宮附近的倉庫,以清點香料走私案的物資。事成后被追殺時,殿下貴為龍子,得眾生庇護,有花豹相助,請問殿下是否還記得?” 夏暄不明所以,終究承認:“確有其事?!?/br> “殿下忙于應戰,大抵未曾留意,刺客滿嘴京城腔調,相互提醒,‘刀劍傷易好,獅虎豹撕咬,比死還可怖!你忘了李三哥被老虎挖腸子的血淋淋教訓?’ “我正犯迷糊,隱約聽到這么一句,方才聽殿下重提遇刺之事,才勉強記起,想向在座各位求證刺客身份,以助殿下開拓思路?!?/br> 事實上,話中信息稍作打聽,便可得出結論。 奈何她以花豹之身聽那幫刺客議論的那會兒,夏暄早就抱著昏睡不醒的她遠遠逃開。 為免暴露密秘,她沒敢順藤摸瓜往下追究。 如今夏暄遭人污蔑,她為全力維護,只得冒著被懷疑猜忌的危險,公開所聞。 齊皇后暴怒:“胡扯!單憑一句道聽途說、人人可知的話,就想把刺殺儲君的罪名安在齊家老六的頭上,再攀扯本宮嗎?” 晴容不慌不忙:“能突破東宮衛防守,追截到殿下的,是六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其中一人被稱為‘老劉’,至少有三人臉被豹子抓撓,想來時隔數月,尚存疤痕,不難尋找?!?/br> 夏暄的震驚不亞于其他人,繼而涌起絲絲縷縷的甜暖:這是她特意糊弄皇后的?難道……她沒睡著,故意讓我抱走?小丫頭真壞??! 可他沒工夫沉浸在柔情蜜意中。 橫跨一步,他替晴容遮擋齊氏惡毒陰狠的瞪視,把話鋒接轉過去。 “皇后與臣各執一詞,在這大殿之上針鋒相對有何意義?即刻把人捉來問話,不就明明白白了么?” 見對方意欲再辯,夏暄掐指一算時間,決定放出狠招:“對了,臣在皇后名下私宅內,查出十七只赤月國信鴿,內里還有三男一女,為赤月國北境的雁族人?!?/br> 話音剛落,齊皇后臉上的震怒稍縱即逝,急忙向殿閣邊上一內侍使眼色。 那人倉皇奔出,差點被門檻絆倒。 夏暄既不干涉,亦不阻撓,淡定反剪雙手。 確定那名內侍走遠,他才悠然笑道:“為防止有人將鴿子調包或毀尸滅跡,本宮一炷香前已派甘護衛調動城防衛隊,重重包圍私宅?;屎筮@時才想通風報信,怕是恰好撞上宗正寺核查的官員?!?/br> 他志在必得,不忘偷偷沖晴容眨了眨眼,似等待她贊許。 “你!”齊皇后面色煞白,跌坐在地,抬起顫抖手指向他,“你……!” 顯而易見,這位演技超群、實力雄厚的宣國皇后,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再難翻身。 ··· 按照此情形,惠帝理應對皇后進行發落。 然而他呆坐在描金雕龍座上,倦容陰晴不定,兩片唇哆嗦著,許久擠不出半句話。 樂云公主作為養女,自幼揣摩帝王心,料想他心目中曾不亮眼的太子居然在掌政半年多便可扳倒齊皇后,于他而言,驚多于喜。 她見夏暄猶自意氣風發,趕忙挪至惠帝身側,軟言安撫。 “陛下,太子殿下知您龍體欠安,一直沒敢和您商量,更擔憂您為此傷身傷神,才執意全數攬下。事前瞞而不報,并非沒將您放眼里,而是……孝順君父、顧念皇族臉面的體現吶!” 夏暄經長姐一提點,方覺自己犯了大忌,連忙附和:“正是!臣真心實意向您賀壽,從未想過在萬壽慶典上揭露,要不是……” 他橫眉冷掃齊皇后母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