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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禮節,月貌呈妍,霞姿顯嬌,自帶高華氣度。 見齊皇后淡然一笑,她補充道:“此為小九調制的兩款香,一是清心香,困倦時聞之,可提神醒腦;另一款為寧神香,嗅之可安心助眠,懇請皇后殿下勿棄?!?/br> 齊皇后淡然一笑:“九公主有心了?!?/br> 再無他話。 對比她向其他人的道謝和贊許,這淡漠態度明顯透出疏離。 在場者無不驚詫。 要知道單單是兩個油潤精巧的玉瓶子,已是罕見的奢貴之物,半點不輸于旁人所獻,何況還有一國公主親手調制的香油? 晴容人前一貫從容自若,寵辱不驚,聞言一福身,徐徐退回座位,滿心盤算究竟何處出了差錯。 難道她遲遲沒入宮拜見,激怒了這位皇后? 可她抵京后身染惡疾,對方一再托病,連保翠山之行也沒參與…… 抑或她作為傳聞中的“未來趙王妃”,勾起齊皇后對趙王母妃的不快回憶? 緊接著,幾位郡王妃、誥命夫人獻上禮物,再獲皇后稱贊,場面重新熱絡。 其中,陸次輔的夫人送上母女二人所書的祝壽詞,卷軸緩緩展開,字跡端犯雅正,獲得大肆夸贊。 齊皇后神情慈愛,示意陸清漪上前,親切拉她的手,上下打量,笑眸滿溢贊賞。 “許久不見,陸家的清漪出落得端莊大方,清秀動人,可謂才貌雙全,放眼京城,無人能出其右。有女如此,陸夫人真是有福!” 陸清漪眸底掠過些許窘迫,當即換上溫婉笑顏,謙遜客套兩句。 她自知略具才名,但僅為中上之姿,加上今日也未刻意裝扮,算不上出挑,得此褒獎,想必源于她是眾人認為的“準太子妃”。 眼看晴容默然靜坐,大庭廣眾,她不便與之交談,惟有按捺不慎泄漏的忐忑,隨母歸座。 ··· 午宴設于中宮寧康殿,珍饈美饌,不在話下。 齊皇后端坐正中,接受眾嬪妃和各府女眷的祝酒,儀態雍容端雅,容光煥發。 一如先前獻贈,晴容祝酒時,齊皇后應對間神色疏淡,予人皮笑rou不笑之感。 這下,所有人均看出,赤月國九公主不受皇后待見。 晴容琢磨不透緣起何由,偏生相熟的樂云公主、夏皙和陸清漪等人皆離她兩三個席位之遙,欲問無人,唯有時刻維持優雅儀態。 再好的山珍海味,食之無味。 午膳后,因離皇子們和其他宗親分批拜壽的時間尚有大半個時辰,眾女殷勤送齊皇后入內小歇。 皇后借此機會,命宮人回贈糕點、絲帕、團扇等物作答謝。 晴容本就身份特殊,再加連受兩回冷遇,處境不尷不尬。 見有數名夫人提前到指定殿閣更衣補妝,她領了小包糖飴,請辭尾隨,卻在步出寢殿的前一刻,嗅絲門縫處絲縷縷的渺遠奇香。 淡而不滅,清而不寡,竟像極了赤月國的安神香。 她心中一凜,但腳步卻不敢作任何停頓。 安神香為西境特有,曾作為貢品敬獻,后因極具依賴性,近年已沒作上供。 此香沾染后,若不徹底洗凈,殘香半月不退,可這氣息卻像……專程掩飾過的。 若非她前些天因頭痛無法入眠,迫不得已借安神香調了一味新香,大抵很難于倉促辨別。 京中尚有不少富貴人家特意尋訪此香,如若齊皇后使用,倒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她為何停用,更有掩蓋使用痕跡之意? 晴容借賞花為由,領桑柔蹓跶至殿外,心事重重,眉間攏云,步伐沉緩。 “九公主……請留步?!?/br> 正自尋思,身后不遠處有個陌生女嗓柔柔低喚。 晴容茫然回首,只見一容色艷麗的婦人由兩名宮人相攜出殿。 此人看上去比齊皇后年歲稍長,頭戴鑲寶石的挑花銀簪,穿絳紫暗花緙金絲錦緞褙子,下著月白色繡花羅裙,通身雅致,天然散發清妙芳香。 細看她人到中年,但保養頗佳,眉眼鼻唇令晴容倍感眼熟,依稀是后宮某一位貴人。 “您是……?” 婦人身邊的宮人代答:“回九公主,這位是寧貴人?!?/br> 晴容大奇:這、這竟是寧貴人?魏王的生母?那……前段時日,她以小麻雀之身飛入景四三所,目睹那躺臥在主臥的女子又是誰? 哪怕僅有匆忙一瞥,她卻清楚記得,床榻上側臥的“寧貴人”臉容無血色,亦更清寡秀氣些。 眼前人以濃妝遮掩膚色,仍可瞧出有日曬的紅氣。 晴容暗忖,難不成……上回跑錯房間?或者鳥眼看人,看走了樣?印象中,景西三所草木未經修建,綠樹成蔭,她故意曬紅,顯得健康? 她杏眸圓睜的好奇與失神,使得寧貴人略微尷尬,邊行禮邊自我介紹:“我是皇四子魏王的生母?!?/br> “小九見過寧貴人?!鼻缛菅杆倩厣?,淺笑還了一禮。 她赴宴的目的,正為觀察曾受教于扶彌大師的寧貴人,見對方主動接近,既興奮又心虛,忙問所為何事。 寧貴人笑帶澀味:“我幽居深宮,多年不見兒子,早聞他曾連夜飛馬趕往行宮,向陛下請旨賜婚……因而對九公主心生好奇,特來打聲招呼?!?/br> 晴容嬌顏隱泛紅意:“我、我和他……并不是您想的那樣,只是閑來聊過幾次香道。聯姻之事,由不得我作主?!?/br> “九公主誤會了,我沒別的意思?!睂庂F人失笑。 晴容料想她居處長門緊鎖,深宮寂寞,無親無友無故舊,心下生憐,眼見附近無人,干脆邀她繞假山散步。 寧貴人話不多,看上去溫和,實則銳氣未滅。 她以“未見過成年后的魏王”為由,問起晴容對兒子的評價,又詢問她平日都喜歡什么。 晴容如實作答,并夸魏王儀表不凡,文采飛揚,學識淵博,是位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二人聊了一陣,因各自境況微妙,不等其他嬪妃夫人離殿,匆匆而別。 恰巧一名中年宮人手捧衣物行近,對寧貴人行禮:“請您移步更衣?!?/br> 晴容原本不為意,然則轉身剎那,瞥見那宮人的側面,心底頓生詭秘感。 只因這后到的宮人,眉清目秀,膚色蒼白,更像是……她潛入景西三所臥房中遇見的昏睡女子! ··· 是日傍晚,夏暄出宮回東府,長眉朗目難掩喜色與驚奇。 喜的是,他的九九急病數日后已徹底康復,即使眾目睽睽下只能遠遠對視片晌,已足夠教他欣慰。 此外,他那文武雙全的二哥到場時,居然只向他家九九看了一眼,且面無表情,不似為她的美貌傾倒。 原以為被貶的二哥勢必會借兩國聯姻,重返親王之位,看來……已不屑和弟弟們相爭。 夏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