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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尋陸jiejie?小九不打擾?!?/br> “不,”夏暄果斷否認,長眸如有委屈、抱怨、無奈,一閃而過,訥聲道,“九公主的病好些了?是否需要傳醫官?” 深邃眼眸則掩不了內心積攢的牽掛。 晴容夜夜化身小嚶嚶伴他左右,既無久別之念,更未細味言外之意,只有眾目昭彰下的焦慮。 夏暄因她的不安而注意到其他人偷瞄,忙挺直腰背,正色道:“上次答應過,會賠九公主一名女官,可惜近日諸事繁忙,未能實行,特來致歉?!?/br> 他早已定下人選,之所以沒急著送來,是擔心旁人覺察他對九公主的事過分熱切。 如今為睹芳容,他不得不挖空心思苦尋理由。 晴容客套幾句,聊起到此緣由,隨口說“病中無聊,想借書”。 待覺太子神情莫名忸怩,她只想把那句話吸溜回肚子。 是蠢是呆?明明假裝曖昧舉動不曾發生,為何哪壺不開提哪壺? 最讓她忿恨的是,太子殿下居然紅著臉道:“我……也想借書,我陪你?!?/br> 她幾乎疑心他要故地重游,重演情景,恨不得咬掉仍微微發麻的舌。 ··· 太子紆尊作陪,晴容無法拒絕,索性拉上陸清漪。 進藏書極其豐富的書閣,有別于上一次掩人耳目而來,仆役們獲悉鶴駕將至,提前在精致紫金香爐里點起裊裊清香,使得偌大藏書之地融匯了檀香與翰墨書香。 數十列高大書架整齊排列,明明端肅莊重,卻令晴容不由自主回想起那日被抵在墻角的綺麗。 滿懷糾結,兩頰如燒,哪里還有心思細看架子上滿滿當當的書冊? 夏暄盡可能對兩位姑娘一視同仁,但言笑間不經意氤氳的柔柔眸光,早已泄漏眼底情、心間事、意中人。 陸清漪向來極擅鑒貌辨色,對照上回旁窺的親昵場面,心中已了然。 仿佛有渺茫失落縈繞,又帶點如釋重負,間或摻雜發現驚人秘密的隱蔽喜悅。 她只在書閣內呆了半盞茶時分,便禮貌向夏暄和晴容道歉,說是“早約了嘉月公主研習花藝,沒想到來了行宮,已耽誤時辰”。 言畢,匆匆告辭。 晴容輕移蓮步,行至夏暄身側,恭敬作別:“小九……已尋到合意書冊,便不擾殿下清靜了?!?/br> 夏暄自然不愿輕易放她離開:“你何時擾過我?” 他還巴不得她“擾”呢! 晴容微惱:“陸jiejie她……似乎誤會了?!?/br> “沒有誤會?!?/br> 夏暄暗笑,那算哪門子誤會,分明是看穿了。 晴容不明其意:“……嗯?” 杏眸好奇圓睜,縱是薄施脂粉的秀氣容顏,亦堪比風拂海棠粲然,似露轉荷葉靈動。 夏暄呼吸停頓了。 倒抽一口涼氣,他轉移視線:“手指頭,都好了?” “殿下還提!” 晴容粉臉漲得通紅。 盡惹她回顧一幕又一幕近乎于纏綿悱惻的場景,究竟是無意還是存心? 夏暄亦因她的羞惱回味那指尖的綿軟與腥甜,胸臆似打翻了蜜罐子,還引來無數蜜蜂嗡嗡亂飛。 為扭轉她眼中的輕浮形象,他確定左右無人,低聲說起香料走私案后續。 晴容驚聞一家數十人連夜遭人滅口,怒火中燒又難免唏噓:“咱們這回算是白忙了?既抓不著幕后cao縱者,也不曉得是何方勢力置你我于死地?!?/br> “目下得再緩緩,但別忘了,有人還沒開口?!?/br> 晴容心下微沉,悄聲問:“那人……殿下讓樂云公主帶走了,對嗎?” 夏暄愁眉漸舒:“看來,我得多學點詞語?!?/br> “殿下此話何意?”晴容茫然。 “每次想夸贊你聰慧伶俐,都覺詞窮?!?/br> 晴容臉上一熱:“還有十三天便回京,屆時,我會想法子讓她如實道出,還請殿下盡早作安排?!?/br> “沒問題,”夏暄頷首,“不光這樁案子,還有余家冤情,終會水落石出?!?/br> 二人相對而立,這一刻,晴容忽然覺得,就算全天下人都誤解了他,她卻始終能感受他的赤誠之心、不滅之志。 “殿下,小九亦堅信不疑?!?/br> 夏暄被她眼眸里璀璨光華吸附,如陷入漩渦,無力自拔。 從中品味的信賴、期許、理解,比任何人更真誠,更堅定。 他甚至分不清,種種積極的情緒自何時起、由何處生,只知道——她懂他,且只有她能懂。 他姓夏,名字當中的“暄”為溫暖之意,可他的心常年居于深冬臘月,只覺高處不勝寒,直至被她的溫柔軟化,才明白何為“暖”。 仿佛千回百轉所尋覓的暖春,盡在她嫣然一笑間。 大千世界,歷史長流,千千萬萬人潮內,兩顆心不期而遇,卻有著源自家國親緣的阻礙。 夏暄下意識握拳:社稷與她,他都要護住。 晴容因他定定注視而俏顏紅霞起落,忙不迭將注意力挪回書架,忽見書架角落里似張貼了什么,順手揭下。 未料沒來得及細看,已遭夏暄奪去。 “殿下?”晴容惶然。 “這、這不能看!也不許碰!是辟邪的!” 夏暄一眼猜出是何物。 那回樂云公主居所起火,內侍們生怕書庫遭殃,連夜找出庫存的避火圖四下張貼,恰巧他前來尋香道書籍,撿了一整疊……害他連續好幾個晚上睡不安穩,被褥換了一遍又一遍。 假若和九公主孤男寡女共處,一同看到此類香艷畫像,怕是要尷尬死。 他將畫像胡亂往回塞,一把抓起晴容的手,拽著她大步下樓。 可憐晴容力氣遠不及他,又誤以為撕圖畫的舉動是難以饒恕的錯誤,扁起小嘴,不敢反抗,由著他牽牢小手,行出書閣。 他在前暗喜竊笑,她在后羞澀驚憂,故而沒注意院墻角落里,立著一名蒼藍長袍的白凈青年,朗目晴光因那相牽的大小手而密布陰云。 ··· 夜里,晴容輾轉,幾經辛苦摒除關于太子的雜念,卻改而憂慮行圍結束后的安排。 除去盛大慶功宴饗會,還有幾項表演活動,如朝官家族所備的大型宴樂、皇族宗親射柳、賽馬和馴獸。 按照慣例,未曾參與狩獵或奏樂的少年男女,需挑選好馬,去掉馬鞍,束起馬鬃尾,環繞獵場跑馬一圈,進行比賽。 作為精于騎射的赤月國公主,晴容沒理由選擇她并不熟識的音律。 但若然被人發覺她病愈,會否催促她立馬嫁給魏王? 說來也怪,此前她日日夜夜盼著成婚,好讓兩國盟約得以締結,現今則自私地拖延,日復一日…… 歸根結底,讓她有所動搖的,是太子殿下。 她心里清楚,不僅為爭取時間,調查余家一案,更多在等待暗曖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