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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鳥依稀在玩弄案頭各類物件,擊打出“劈劈啪啪”的細響,又像是以鳥喙啄金屬,敲得叮叮咚咚。 夏暄由著它玩耍一陣,哄道:“辯哥兒,乖,再躺下?!?/br> 晴容心道:原來是鸚鵡??商訛楹畏且W鵡躺著?什么鬼癖好? 疲憊、煩躁、痛楚……洶涌而來,她懶管閑事,摁下毛茸茸的貓尾巴,努力抵御病痛侵襲。 夏暄時而安靜思索,時而提筆勾畫,不多時,門口傳來貓咪抓撓木板的聲響。 “甘棠,替我放小貍兒進來?!?/br> 只聽得角落里細碎腳步聲起,門“咯吱”聲后,小貓奶直竄向夏暄,且試圖蹦到他身上。 奶聲奶氣,聲聲迫切,既有撒嬌,又帶抱怨,讓人心麻酥酥的。 夏暄摸出小小花布球,隨手往外一丟,笑道:“先去玩會兒,別吵你祖宗休息?!?/br> 小貍兒興奮追逐,全身毛炸起,滿屋子亂竄,打滾兒、抱著球一頓亂咬、后腿狂蹬……無片刻停歇。 晴容只需一眼便理解,上回金絲虎為何對她發出震悚神魂的咆哮聲。 真正的小貍兒活潑好動、嬌嗲粘人,豈會像她那般傻呆呆“站”著、歪歪扭扭走路? ··· 不知過了多久,晴容睡得正酣,隱約聽一陌生男嗓發問,“……抓獲的刺客服毒自盡,線索已斷,該如何是好?” “密衛司查過,此事絕非表面看上去的簡單,先等消息?!?/br> “是,”男子復問,“北山寺外遇刺之事,殿下可曾告知公主?” 夏暄搖頭。 “也對,公主那脾性,定要把咱們噴成狗血淋頭,沒準還將京城掀個底朝天!” “管住小七的嘴,便無妨?!?/br> 鸚鵡復述:“管??!無妨!” 男子樂了:“先管住辯哥的嘴才對!” “管??!才對!”鸚鵡亂叫,“管住才對!” 一人一鳥你一言我一語,展開毫無意義的對話。 晴容云里霧里:半夜三更,哪兒冒出這么不正經的男人? 卻聽夏暄擱筆而笑:“你倆別吵貓睡覺,到外頭鬧去?!?/br> 男子不以為然:“哎呀!果然是人不如貓!明知我憋得慌……殿下一點兒也不體恤,甘棠心里苦哇!” 鸚鵡嚷嚷:“心里苦!心里苦!” “找別的地兒苦去!”夏暄擺手。 甘棠義正嚴辭拒絕:“我當夜值,得寸步不離守護您?!?/br> “把松子仁拿上?!?/br> “好嘞!屬下到屋頂候命?!备侍囊皇帜玫?,一手抓鸚鵡,愉快告退。 “這出息!”夏暄低笑,輕輕捋過貓背。 晴容勉強從“魁梧蒙面高手是饞嘴話嘮”的震驚中回神,暗覺歇息過后有所好轉,遂弓起身子,舒展筋骨,嘗試探頭看太子作的畫。 不料夏暄順手把她撈回:“精神些了?” 晴容不搭理他,并甩了一個嫌棄眼神。 ——白天惹惱她本人,夜里哄的是老橘貓,她才不要輕易原諒他! 她的確有錯,但……就是殿下不對! 察覺貓在生悶氣,夏暄唇角弧度揚起,改而撓貓下巴。 晴容瞬間舒服許多,喉嚨不自覺溢出“咕?!碧兆砺?。 雖然萬分羞恥,她仍以“我是貓祖宗”為由,沒骨氣地伸長脖子,半瞇著眼,任他順毛。 夏暄動作嫻熟,忽而暗嘆一聲。 “金絲虎,你看著阿皙長大,曉得她多倔強。母親在時,我尚能管住,現今為儲君,反倒管不住她了!” 晴容略微歪腦袋仰視他:看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也是“欲語心事,無人可訴”呢! 她厭惡他今日趾高氣昂的冰冷面孔,可若以他的立場,秘密前去和meimei討論要事,卻遭素未謀面的女子偷聽且打斷,君王之怒可想而知。 她之所以忿忿不平,一則遭人陷害,二則見識過他平易近人的一面,故而愈發憤懣,乃至出言相懟。 憶及曾有過的同病相憐,迷朦貓眼泛起濕潤水霧。 夏暄揉她腦門,溫聲道:“你在母親身邊呆了十六年,會不會時常想起她?” 晴容則想起畫卷上亡母的清麗容顏,鼻翼發酸——無緣親見,抱憾終天。 夏暄并未留心貓的變化,轉目望向跳突燈火,語氣平添堅定之意。 “我定會想方設法查清她和哥哥的死因,前提是,我得坐穩這位子,護好家人?!?/br> 晴容早聞當年前太子因國舅出言不遜氣得暴斃,先皇后悲痛過度,翌日撒手塵寰。事后,皇帝嚴懲國舅一家,但具體的……她身在赤月國神山,未聞詳情。 ——娘和大哥不在了,所有擔子全落我身上。你倆,絕不可再添亂子。 ——我和你一樣,身上流淌著的另一半血液,在世人眼里,點點滴滴滿是恥辱!赤族之罪,你就不想洗清冤屈嗎? ——我有隱衷。 晴容回想天家兄弟妹的對話,已然猜到,先皇后和前太子之死,另有隱情。 而夏暄繼任儲君之位后,擺出置身事外的態度,激怒了meimei,殊不知,這是他保護她和弟弟的方式,就連“遇刺”也未漏半點口風。 晴容心生窺探機密的忐忑和得意,也混雜了一丁點難以言述的憐惜。 他由閑散宗親搖身扛起家國大任,面對未知勢力的謀刺、未昭雪的冤案、至親的誤解……不容易??! 正自感概命運無常,忽覺他手指穿過下頜濃毛,寸寸往下……她惱羞成怒,快狠準賞他一爪。 摸、摸哪兒呢!壞蛋! 早上還沒玩夠?朝“狐”暮“貓”,見異思遷!未來嫂子可以隨隨便便亂揉的? 夏暄猝不及防,被抓了正著,還遭她狠狠斜瞪,不由得一頭霧水。 所幸貓指甲都修過,沒傷到手。 晴容決定不再給他任何占便宜的機會,謹慎從他大腿滑落。 她本就未適應貓的肢體,外加病中手腳發軟,步姿東歪西倒,如喝醉了似的。 夏暄裝作不緊不慢尾隨,眉間憂色愈濃。 恰逢調皮搗蛋的小貍兒從書架一側蹦出,對準“金絲虎”腦袋揮了一爪子。 夏暄未及喝止,只道脾氣暴躁的老貓定會勃然大怒,如常以暴力修理小奶貓。 然而“金絲虎”無動于衷,遲疑須臾,輕嗅小貍兒,自顧懶洋洋尋了軟墊趴好,揣好兩只前爪。 小貍兒大抵被“老祖宗”的反常驚到,躡手躡腳靠近,“嗚嗚”兩聲認錯。 晴容心疼曾經被怒吼的自己,伸出舌頭舔了幾下以作安撫。 唔……奶酥奶酥的。 她固然不愿侵占動物的身體,但太子更不希望她入侵貓狐,將大小隱私聽了去。 駭人秘密,務必守到百年之后。 否則,即便太子不殺她,她也會把自己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