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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弟子去了扇門,他漫不經心的看著山門處來往叫賣的小販,正在想著事,肩膀卻忽的被人輕輕拍了一下。林辨玉大驚,他竟是沒有感到有人走到了他的身后,愕然轉身,看到了一張笑意盈盈的臉。“小韭?。?!”林辨玉驚異出聲。“二哥!”是林如翡的聲音,他穿著一襲白衣,依舊披著下山時披的那件披風,臉上笑意盈盈。林辨玉道:“你回來了怎么不給我消息,之前我送你的信你收到沒有,收到了怎么不回我信,你去了哪兒,怎么回來的這么慢——”一連串的問題,可以聽出林辨玉內心的焦慮。林如翡笑道:“別擔心,我這不是好好回來了嗎?”他眨眨眼,小聲道,“我還帶了個人回來?!?/br>從林如翡那羞澀的眼神里,林辨玉感覺到了不妙,他遲疑道:“帶了個人回來?是……哪家姑娘?”“不是姑娘?!绷秩玺湔f。“那是什么?”林辨玉問。“是公子?!毙邼恼Z調里帶著些斬釘截鐵,林如翡手一伸,便將自己身后站著的某人拉了出來,介紹道,“二哥,這是我的愛人,顧玄都?!?/br>林辨玉瞪著眼,半晌沒有說話。這顧玄都顯然就是之前那巴掌大小的小人,只是此時已經完全成了成人的模樣,身著一襲亮眼的紅衣,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他的模樣生的極好,那雙狹長的鳳眸微微彎起,仿若一輪新月,當真是色如春花。只是兩人四目相對,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不善之色,顧玄都那不善卻好似只是林辨玉的錯覺,一眨眼,他便無辜的叫了聲:“大舅哥?!?/br>“誰是你大舅哥?!绷直嬗褚а狼旋X,就差拔劍。顧玄都絲毫不介意他的反感,瞇著眼睛直笑。林如翡怕林辨玉當場發作,急忙說自己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這事兒之后細說。雖然林辨玉心有戚戚,但總算是見到了許久都聯系不上的林如翡,還哪里舍得苛責,聽到他說累了,連聲讓他去休息,又不善的瞪了顧玄都一眼。顧玄都一副無辜的模樣,攤了攤手。林如翡怕兩人吵起來,趕緊拉著他走了。這一天,林辨玉就沒有給過人好臉色,即便是看到了過來的客人,也只是勉強拉扯嘴角,給出一個艱難的笑容。搞的旁人莫名其妙,說昆侖難道是出了什么大事,這通常都很和藹的林家二公子,怎么會是這個神情……好不容易打理完了事情,林辨玉直奔林如翡的院子,一進去,便瞅見林如翡正在和顧玄都吃飯,他坐到了二人對面,啪的一聲把自己的佩劍天宵拍在了桌子上,幽幽道:“我需要一個解釋?!?/br>林如翡道:“二哥別急,我這就和你慢慢說?!?/br>他斟酌著用詞,說了自己這幾年間遇到的事,離開昆侖后,他便將剩下的請帖送達了。送完后,本來打算回來,可誰知卻半路遇到了心懷不軌的修士,陷入了一個秘境,在秘境里待了許久才逃脫,后來又因為一些原因去了趟怖厄,這才能趕回來。中間確實耽擱了回來的時間。他說的話語寥寥,輕描淡寫,只是其中艱險不難聽出,林辨玉聽的心酸不已,林如翡自幼生在昆侖,哪里受過這些委屈。他抬起頭,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林如翡,才發現林如翡身體似乎比之前好了許多,至少氣息不似少年時那般孱弱了。兩人說話,顧玄都就在旁邊吃東西。林辨玉聽完后手一指:“那他是怎么回事?”林如翡道:“他……他不知道怎么的,就長大了?!彼桓腋嬖V林辨玉自己此次外出就是為了給顧玄都構筑rou身,便隨便找了個借口,打算糊弄過去。但林辨玉哪是那么好糊弄的,眼睛一瞇,便冷聲道:“其實他怎么長大的,我也不是很關心,我就是關心,他是怎么成為你愛人的?!?/br>林如翡語塞,苦笑著叫了聲二哥。“小韭不要怪我脾氣不好!你年紀小,不知道江湖險惡,這江湖上的人都陰險的很,最喜歡騙的,就是你這樣不知世事的小公子?!绷直嬗袼土州谵ǔ黾迺r本來已經很不高興了,這會兒林如翡竟是又帶回了一個,他哪里忍的下來,“這位公子,姓甚名誰,家出何處???”顧玄都坦然道:“我叫顧玄都,父母雙亡,是個浪跡江湖的劍客?!?/br>“哦?你也用劍?”林辨玉說,“既然都是愛劍之人,那你我切磋一番可好?”林如翡瞪眼,連忙開口勸說,好話說盡,才勉強讓林辨玉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明顯能看出林辨玉心中不甘,若不是林如翡攔著他當真能拔出天宵,一劍要了這個登徒子的狗命。林如翡送走了林辨玉,長舒一口氣,顧玄都卻大笑起來,從身后摟住了林如翡的腰,同他耳鬢廝磨一番。林如翡扭頭看他,說:“你不生氣?”顧玄都的脾氣可不算太好,得罪他的人向來都沒有什么好下場。“我為什么要生氣?”顧玄都說,“有人寵著小韭,我總該是高興的?!?/br>林如翡道:“當真?”“當真?!鳖櫺颊J真道,“我最擔心的事,便是小韭受苦?!?/br>林如翡心軟了一片,扭頭在他的發梢上,落下一吻。這次四年一屆的劍會,比往常都要更加熱鬧,大約是劍會上的都是些熟人,林如翡也去湊了熱鬧。他看見了配著洛神的柳如弓,看到了抱著饃饃的付魚,還看見許久未曾見到的玄青。有了天君的記憶后,林如翡也知道了玄青曾經是天君的舊友,知道世間有兩個天君這件秘事,不過玄青從未提起過,只是看見林如翡和顧玄都時,沖著二人行了一禮,說了一聲,好久不見。“好久不見?!绷秩玺湮⑿Φ?,“玄青師父怎么突然想起來參加劍會?”玄青道:“只是有些想念舊人,算著日子差不多了,便想過來瞧瞧?!?/br>林如翡說:“來的正是時候?!?/br>昆侖為眾賓客設下了豐盛的宴席,不過林如翡剛尋了個位置坐下,便覺得情形不妙。周遭全是幾年未曾相見的舊識,全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他。柳如弓第一個站起來,走到他的面前笑瞇瞇的敬酒,說多謝了林公子為洛神畫的畫像,他看著那畫像真是日日思念,難以入眠。別人看不見,林如翡可是看的清楚,柳如弓身后立著一個眼熟的彪形壯漢,神情猙獰到能止住小兒夜啼。他到底是心虛,沒敢吭聲,舉杯喝了這杯酒。付魚也來了,饃饃還是跟在他的身邊,只是變成了少年模樣,大約是跟在付魚的身邊,神情也不顯得呆傻,付魚不言不語,舉杯一飲而盡。林如翡怎能不給面子,只好回禮。接著便是孟府的大公子,佘家的佘驚弦,一個接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