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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風波的話,留在芙蓉城,張德安也是有些忐忑的,畢竟當初這對父子的事那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主子不好過下面的奴才當然更不好過,但現在張德安一點都不擔心了。 皇上所有的情緒都被京城的那幾位勾走了,留在這邊的,只有對六皇子的愧疚。 不管這愧疚是多是少,總歸是六皇子的一場造化。 張德安忽然一楞,但衣服的手僵在了半空,驚疑的皺眉回想,越想越驚異。 當初六皇子被除名是皇上金口玉言的事,甚至排序也被剝奪,宮中就沒有六皇子,五過后就是七。 原本張德安以為皇上是厭了六皇子,連六也跟著厭了。 可是剛才——— 脫口而出的被除名沒錯,但后面怎么毫不猶豫的跟著喊出了小六呢? * 卻說俞墨已經帶著顧懷陵和葉驚瀾到滇省兩天了,第三天的時候,俞墨單獨和何安出去了,沒帶兩人。 兩人雖然疑惑,但等俞墨回來后自有答案,也不心急,就在屋子里各自看書。 俞墨踩著夕陽回來的時候是一個人,沒有看到何安,兩人一起迎了上去,俞墨擺手讓他們坐下,大刀闊斧往椅子上一坐,連著灌了好幾杯涼茶才道:“這事了了,不歸咱們管了?!?/br> 顧懷陵葉驚瀾齊齊挑眉。 俞墨指了指頭頂。 張知府的頭上? 既然要走科舉路,邸報是不能少看的,雖不在京城,但京城的大事兩人還是知曉一些的,知府的頂上,俞墨甚至不出聲,那就只能是天家間的爭斗了。 畢竟現在幾位年長的皇子可是勢均力敵。 既然關于黨派之爭,確實不是現在的他們可以參與的,顧懷陵點頭不言,葉驚瀾卻道:“那何家?” 畢竟這事已經和何家扯上關系了。 俞墨扯了扯嘴角,“他們還得謝謝咱們呢?!?/br> 不過何家是站的哪邊,又拿著這個把柄去取得什么利益就不是俞墨該管的事情了,掏出一沓銀票遞給顧懷陵,“何家的謝禮,你的份?!?/br> 顧懷陵一時猶豫,沒有去接。 葉驚瀾直接接過放在他手里,“拿著,你該得的?!?/br> 俞墨也是這個意思,“不讓你寫話本是怕你耽誤讀書的時間,也是怕你以后毀了名聲,但這件事你也參與了的,是你該得的,拿著吧?!?/br> 雖然有家里的供養,但現在吃住都是meimei家,父親給的那些錢壓根不夠軟軟做的那些吃食,顧懷陵雖然還是在抄書,但總覺不夠,兼之又要成親了,到時又是一筆錢。 雖說家里也開了火鍋店,來信說生意不錯,賺了不少錢,但這不少錢,是對尋常家而言,對謝家來說,嫁給自己,到底是低嫁了。 而且,現在兩個meimei都有自己的鋪子,只有自己沒有進項,身為大哥,總歸是別扭的。 所以時常被陸湛的故事荼毒,竟動了想寫話本的心思。 這事被俞墨知道后,被狠狠批了一頓。 寫話本這事確實沒什么,但顧懷陵不行,因為他是寒門子,偏他讀書又十分出色,不出意料一定能考成京城,在這芙蓉城的一畝三分地里還沒什么,但到了京城,說頭就大了。 寒門難出貴子,不僅因為無力供養,更是因為對世家沒有反抗的能力。 只要他出色,就一定會礙了別人的眼,沒事都會找事,這寫了話本,不管賺錢于否都是把現成的由頭遞給別人,既是話本,內容便是天馬行空,想找把柄還找不到? 便是話本的內容再正經,一個鉆營俗物不務正業也是跑不了的,有心人隨意在厭惡此道的考官前一提,小則名次改變,大則科舉路可能都斷了。 所以當時俞墨斥他,“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不僅是你meimei家也是你家,你現在唯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念書,等到出頭那一日,難道你不護著你meimei嗎?” “現在她對你好,是她該做的,以后你對她好,也是你該做的?!?/br> “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做甚,又不是山窮水盡,你考十輩子的科舉你妹都供得起!” 也是俞墨這一頓罵,還真把顧懷陵給罵醒了。 是了,最重要的是念書,是自己本末倒置了,讀出頭了,才有將來,才能庇佑家人。 兩人都這般說,這件事自己也確實出了力,顧懷陵不再退讓,將銀票收下了,見他收下,葉驚瀾也高興了幾分,笑望著俞墨,“小舅舅,帶我們去發筆財再回去?” 到了滇省,自然要賭石的。 葉驚瀾可是知道,俞墨最初發家的那筆錢,有一半都是在這邊拿到的。 對此俞墨沒有意義,“行,明天就去,買些好料子回去?!?/br> 又說了一會子閑話,俞墨一身熱汗,讓他們自便,回屋洗漱去了,顧懷陵葉驚瀾卻沒動,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 那就是陸湛。 俞墨這人隨性,經常帶著三人一起辦事,潛移默化的教他們一些人生道理,好的教,壞的也讓他們體驗,在自家人手里栽跟頭總比在外面吃虧好。 沒錯三人,包括現在年紀還小的陸湛。 別看陸湛在顧軟軟面前一副乖巧天真的模樣,但跟著俞墨什么三教九流的地方都走了個遍。 但這次,俞墨把陸湛給留在家里了。 甚至在最開始剛查到一點點苗頭的時候,就把陸湛給屏蔽開了。 天家事,黨派之爭,陸。 雖然俞墨從不說陸湛的來歷,但在這一刻,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 三人走后,家里的日子還是照常過,只是到底冷清些。 雖然葉驚瀾一再保證只是跟著俞墨出去辦些事很快就回來,但他們還要準備明年的鄉試,這會子把人帶出去總歸是大事的,兼之已經離家幾天,顧軟軟還是有些焦慮。 心神不寧,就鉆進廚房折騰吃食。 夏日里顧軟軟也貪涼,總想著做一些佐酒涼菜,想了想,眼睛一亮,又是一頓,回頭,陸湛正做著小凳上看一本游記。 這天太熱了,大將軍驃騎大將軍小將軍都窩在后面的水池里泡著,除了飯點絕不進廚房。 顧軟軟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陸湛抬頭,顧軟軟問他,‘吃鵝嗎?’ “吃?!标懻可踔翛]有半分猶豫。 顧軟軟:“……” 昨天抱著大將軍喊大兒子的是誰? 陸湛理直氣壯:“大將軍是大將軍,其他鵝是其他鵝,它們又不是大將軍的兒子!” 行叭,分得還挺清。 顧軟軟無語的點了點他,出去讓人送一只大鵝進來,準備做胭脂鵝脯。 雖然陸湛說他不在意,但顧軟軟還是有些在意他,余光總是忍不住看他,若發現半點他不忍的神色就不會繼續做下去了,畢竟他對大將軍是真的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