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也就由著他們了。

    如今, 孫女都成傻子了。

    顧軟軟拍著婆婆的背，擔憂的看著她。

    信送過來的時候顧軟軟恰巧陪在一側, 震驚林淑賢才回去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更心疼婆婆，只是口不能言，只能擔憂的看著她。

    林婆婆緩了好一會才慢慢坐直身子，傷感散去了許多,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br>
    先是安撫了顧軟軟一句，才扭頭看向林先生，“既如此，咱們就直接動身回去一趟，反正私塾還有老紀?！?/br>
    老紀本就是驚瀾和懷陵的先生，如今私塾里就他們兩個，周陽因自知無望秀才已經辭別多日回家過日子去了。

    林先生點頭。

    好端端一個人變成了傻子，且不說如今的賠償，就說她日后的生活，傻了那也是人，今后幾十年要如何過，確實得拿個章程才是。

    ‘婆婆，我陪您回去？’顧軟軟拉著她的手。

    “胡鬧?！绷制牌虐逯?，“鬼節豈是能出行的？好好在家呆著，我會給你寫信的，你們等鬼節過了再出發?！?/br>
    顧軟軟還要癡纏，林婆婆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起身收拾行囊，甚至都沒囑咐什么，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已經登上去了碼頭的馬車。

    顧軟軟一行人送到了門口，看著馬車駛出了柳葉巷。

    “沒事的?！比~驚瀾垂眸看著難掩擔心的顧軟軟，“婆婆一向豁達從容，她會處理好的?！?/br>
    顧軟軟抿唇恩了一聲。

    知道他說的是對的，也一直清楚婆婆和一般人不同，但心里總是擔心的，好在第三天的時候，婆婆的信就到了，顧軟軟看著信里中心十足的罵了整篇陳家人沒良心的話時，松了一口氣，罵這么多詞都不帶重樣的，至少挺精神的。

    林婆婆那邊一直在和陳家扯皮，這邊顧軟軟等人又滯留了十日，等鬼節徹底過去后，辭別來送行的顧父顧二叔和嬸嬸，一行人也坐上了去芙蓉城的船只。

    只歇一晚就能到芙蓉城，很短的旅途，顧軟軟都準備洗洗直接看書睡覺了，誰知剛回屋不久房門就被敲響，陸湛焦急的聲音也緊隨起來，“顧jiejie，顧jiejie！”

    顧軟軟打開房門。

    ‘怎么了？’

    陸湛將懷里抱著的大將軍抬腳，“jiejie，大將軍不舒服！”

    剛上船的時候陸湛就發現了，本以為它是第一次坐船不適應，坐一會就好，結果船開后，大將軍狀況更嚴重了，甚至嘔吐了，陸湛慌不擇路，直接跑到了顧軟軟這邊。

    顧軟軟看著焉噠噠的大將軍，也是一陣犯難。

    自己又不是醫者，更不會瞧它的病??？

    顧軟軟帶著陸湛去找了葉驚瀾，葉驚瀾挑眉，直接叫了張顯揚來。

    被緊急抓過來以為出了什么事的張顯揚看著桌上那只焉了唧的大白鵝時，默了默，給予醫者的囑咐，“病鵝不能食用，可能會染病?！?/br>
    這段時間俞墨養傷，張顯揚都顧著他那邊，都沒關注外面的事情，更不知道陸湛養了只鵝。

    “哈－－”

    這是笑到一半憋回去的云七，這傻鵝現在都不配當菜了！

    陸湛面無表情的看著張顯揚。

    張顯揚：“？”

    顧軟軟伸手，被掐了一把的葉驚瀾才笑道：“這是他的鵝兒子，生病了，你瞧瞧?！?/br>
    鵝，兒子？

    張顯揚默了默，好，喜歡鵝就喜歡鵝，他就算再來個雞閨女也是他的事，關鍵是，自己救活人救死人，沒治過畜生??！但在這江上，也找不出一個獸醫來，張顯揚硬著頭皮捏著它的翅膀給它“診脈”。

    在大將軍第三次伸脖子去啄他的時候，張顯揚有了結論。

    肯定道：“暈船?！?/br>
    所有人：“……”

    一只鵝，暈船？？？

    張顯揚說的很是篤定，連陸湛都信了，也沒藥給它吃，忍一晚就好了，說完張顯揚就火燒屁股跑了，生怕陸湛開口給它用藥。

    看著毫無精神的大將軍，它剛才啄人都不兇了，居然三次都沒啄到張顯揚，可見難受的狠了，陸湛心疼的抱著它，抬頭，“顧jiejie，怎么辦呀？”

    顧軟軟：“……”

    我也不知道鵝暈船要怎么辦??！

    葉驚瀾雖然很想笑，但也不忍看媳婦為難，想了想，道：“不然你以為抱著它走走？腳騰空了，不算在船上，就不會暈了？”

    暈船還能這樣治嗎？

    顧軟軟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建議。

    可是陸湛信了。

    當即一臉慈愛的抱著大將軍在船艙里來回走動，還一直低頭跟它說些什么，云七咬碎了一口牙，這個心機鵝！

    當即頭一晃，虛弱道：“主子，奴才好像也有點暈船?！?/br>
    陸湛頭也不抬，“……忍著?！?/br>
    云七：“……”

    顧懷陵的廂房離的有些遠，是看到一臉蒼白離去的張顯揚時才詫異過來，誰知一進門就看到陸湛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從背影看去，他正抱著什么在低頭哄。

    顧懷陵；“哪來的小孩？”

    從背影看去，陸湛就跟抱了個小孩似的。

    “哈哈哈哈！”

    云七一臉幽怨，葉驚瀾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顧軟軟也顧不得掐他了，抿著唇笑，顧懷陵奇怪上前，看著陸湛一臉慈愛抱著懷里的大白鵝時，扭頭，抿著唇不讓自己笑出聲。

    *

    陸湛是真的對大將軍上了心。

    當發現自己把它抱在懷里的時候它確實沒那么難過之后，就一直抱在大將軍在廂房里走來走去，云七怕他累著，“不計前嫌”的伸手表示他來抱這只心機鵝，陸湛拒絕。

    就一直抱著它好幾個時辰，直到月上中天。

    這會子夜已深，顧軟軟房里的燈都熄了，顧懷陵和葉驚瀾倒還在埋頭苦讀，陸湛也有些發困，但大將軍還沒睡，想把它哄睡著再休息，就抱著它慢悠悠走上了甲板。

    今夜月星明朗，朗月當空，星辰鋪了整條銀河，盛夏深夜的江風也帶著涼爽，陸湛踩著江風，慢吞吞的走，手還不時動動，懷里抱著的大將軍已經昏昏欲睡。

    唔？

    遠遠的看著甲板站了一人，夜深看不清衣著，但從清瘦矮小的身形來看，陸湛心里已經有了答案，走進一瞧，果然，是顧懷月。

    顧懷月正撐著欄桿，一臉嚴肅的仰望星空。

    “你在看什么呢？”

    她看起來太過嚴肅，陸湛難得起了好奇心，低聲問她。

    顧懷月：“在看銀子會不會主動跳到我兜里來?！?/br>
    陸湛：“？”

    顧懷月嘆了一口氣，一直揉著泛酸的脖子一邊給他解釋。

    “哥哥姐夫要念書，jiejie要研究方子，就我無所事事?！鳖D了頓，“哦，還有你?！?/br>
    陸湛：“……”

    她再嘆了一聲，“哥哥說做我喜歡的事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