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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 給她披在身上,裹緊。 “別著涼?!?/br> 她捏著被子, 乖順地點點頭。 顧辭淵起身, 立在床前,垂眸看她。 少女的頭發有些凌亂, 嘴唇瑩潤泛紅,唇上水光瀲滟,雙眸顧盼流轉,帶著勾人的媚意。 他頓時有些口干舌燥,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 在失態之前,狼狽地移開了眼睛。 “jiejie?!彼⒅贿h處的小佛像, 聲音沙啞。 “嗯?” “我已經不小了?!?/br> “……” 唐時語的臉瞬間爆紅! “你你你……” 她想說, 怎么不小,到今年的冬日才滿十六。 可顧辭淵卻十分不服氣, 偏偏這不服氣還沒發開口。 他活了兩世,上一世死在十七歲,而重生回來已經過了近五載。 加在一起,他有二十二了! 二十二!可以娶妻生子! 可這話, 如何能說出口呢?沒法反駁。畢竟在阿語的眼里,他就是只有十六歲。 少年垂著眼,心里充斥著滿腔的不甘。手指摳了摳衣袍,委屈道:“可是十六歲,也可以談婚論嫁了……” “……” 唐時語哭笑不得。 確實,十六歲是可以議親的年紀。 若是放在前朝,少年男女在滿十五歲時必須成親,若是違抗,還要另外交賦稅。 可大奉的祖先是草原人,骨子里向往自由,民風開放,在這些事上沒有規定,不受束縛,反而更傾向于晚婚。 男子弱冠后再成婚的比比皆是,而女子一般都在十七八以后出嫁。十五六就成婚的反而是少數。 顧辭淵也想到了這一點。 若是等到阿語十八,他才十七,也還是小的。 可若是等到他弱冠…… 不,他等不到。 他怕是不能再忍那么久了。 會死的。 顧辭淵抬頭對上她的眼睛,還是心軟了。 少年抿著唇,哀怨地嘆了口氣。 罷,不難為她了。 他把晾在架子上的外袍拿下來,摸了摸,已經半干了。 看來他們剛才的確折騰了許久。 顧辭淵欲求不滿的陰霾又消散了些。 不能成婚,但又不是不能親近。 揚唇一笑,慢悠悠地穿上了衣服。 等他穿好衣裳,再轉頭,阿語裹著被子,霧蒙蒙的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他那一瞬間又回憶起她軟在自己懷里,無比依賴自己的樣子。 想著她柔軟的呼吸,她嬌羞的眼,被淚水洗滌過的淚痣,還有那幾聲略帶哽咽的哼吟。 “……我去找蕓香?!?/br> 撂下這句話,倉皇離開,頗有落荒而逃的意味。臨出門時,腳下一踉蹌,差點栽倒進門外的水洼。 * 蕓香隨著他們一起上了山,但并未進入寺廟,只是停留在了入口處。 后來下了大雨,蕓香和車夫被寺里的小和尚領著進了一間偏殿,這里都是些等待自家主子出來的仆從。 顧辭淵找到他們后,交代了留宿的事,又將唐時語的一封親筆信交到了蕓香的手里,囑咐她送給唐母。 說完了正事,又折了回去。 他心里惦記著房中的佳人,匆匆地在廊下穿梭,遇到了不少被困在等雨停的香客。 拐過最后一個彎,他的腳步猛地停住。 走廊頭無一人,盡頭站著一個纖細的身影。 一身黑衣,修長挺拔。 那人正負著手,仰頭看著漫天的雨簾。 察覺到來人,黑衣少女側目望過來,待看清他的臉,提步朝他走來。 顧辭淵微瞇了眼,慢慢摸向了腰間的匕首。 秦汐淡淡瞥了眼他的左手,“你叫什么?!?/br> 她的聲音和她的外表一樣,冷得像是峰頂的終年積雪,每一字都仿若帶著霜雪的味道。 少年冷笑著,“滾?!?/br> 他從這女子身上聞到了和顧蕓一樣的味道。 這也是他們方才遇到時,此女與他擦肩而過,他會注意到她的原因。 顧辭淵不關心此女和顧蕓是何關系,他只是排斥任何與生父生母有關的一切。 他不會再刻意避開,但依舊會在對方試圖接近他和阿語時,豎起最堅硬的刺,將一切危機都扼殺在搖籃里。 誰也不能將他們拆散。 不能。 秦汐對他的排斥無動于衷,面色依舊是淡淡的,連聲音都毫無起伏,“我并無惡意?!?/br> 顧辭淵嘲諷地勾起嘴角。呵,誰在乎你有無惡意。 “讓開?!?/br> 秦汐眸光微動,想開口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側了身子,給他讓路。 她無惡意,只是好奇,難得的好奇。 為何此人的面容與她三年未見的師父極為相像。 但既然對方并不愿意和她說話,那便算了。 行走江湖,最忌與人交惡,況且她也并不執著得到這個答案。 想通了這些,她抬步離開,與少年背道而馳。 經此一遭,顧辭淵的好心情依舊沒有被影響。 他的本能也告訴他,此女并不會構成威脅,既不會,那便不必掛懷。 不必放在心上,不必去往更深層探究。 他的心,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只在阿語的身上。 少年揚起眉梢,腳步輕快,朝著愛人所在之處飛奔。 再進屋時,房內十分寂靜。 顧辭淵的眸中漾著深深的笑意,他輕手輕腳進了屋,關上門,站在門口用內力將身上的水汽烘干,這才抬步朝著床榻的方向走去。 “阿語?” 他輕聲喚。 無人應答。 他走到床邊,看到心心念念的人躺在床上,安然睡著。 唐時語閉著眼,手安分地交疊放在腹部,濃密的長發鋪在枕頭上,像是給枕頭穿上了一層黑色的衣。 他慢慢走近,猶豫片刻,還是脫下了外衣,在床邊坐下,脫下靴子,在女孩身側躺下。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唐時語躺在極為靠里的位置,她身材嬌小,沒占多大地方,外面空出了至少一人的空隙。 剛好他可以躺下。 少年愉悅地笑了笑,側身輕輕把人擁進懷里,下巴擦著她的頭頂,輕聲問:“給我留的位子嗎?” “……” 女孩平緩輕柔的呼吸綿長且有規律。 她真的睡著了。 少年卻不要臉地自問自答:“你說是?” 頓了頓,低沉地笑著,“我就知道?!?/br> “……” “阿淵,你厚臉皮?!碧茣r語的聲音略帶沙啞,困意十足。 “你醒了?”他笑著。 “嗯,被你吵醒了?!?/br> 唐時語小聲抱怨,下意識地往他懷里拱了拱,臉頰在他胸前蹭了蹭。 他揉了揉她的后腦,“嗯,那再睡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