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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再碰觸她,每一次都還會有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很快,他直起身。 將床幔放下,轉身離開,繞過屏風的那一刻,他朝著床榻深深看了一眼。 然后果斷地離開。 少年站在院里,抬頭看了看夜空 今夜的云很厚,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潮濕味兒。 天空中看不到星星,就連月亮都被遮住。 好像要下雨了。 但他的好心情卻沒有被影響,阿語答應他,明日要給他做新衣裳的。 他哼著小曲兒,走到了自己的房門前。 驀地,推門的手頓住。 他的笑容凝滯,眼神變得冰冷,渾身的防備豎起,戾氣漸漸四溢。他背對著外面,眼睛瞇起,嘴角掛上了嘲諷。 背后傳來一陣強烈的壓迫感,那一瞬間,他覺得體內的血在翻滾。 嗖嗖—— 少年本能地矮下了身子,一道急促的勁風從他頭頂刺過,周圍的桃花樹被那股霸道的內力波及,樹枝劇烈地搖擺,僅剩不多的花瓣紛紛落了下來。 顧辭淵渾身的殺意騰起,嗜血的猛獸被放出。 他一邊躲避著來人的攻擊,一邊從袖中射出銀針,針上淬著毒液,他用了十成十的內力,毫不留情地反擊。 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凝滯。 來人收了攻勢,不再攻擊。 顧辭淵彎起嘴角,眼中卻是一片寒冷,他帶著摧毀一切的瘋狂,傾盡全力要置來人于死地! 黑夜里那道身影快到驚人,比他還要強上數倍,所有強勢的進攻被那人輕而易舉地化解。 這是顧辭淵遇到的最難纏的對手。 少年漸漸暴躁,徹底失了耐心,他疾步奔起,朝著那人影飛去。 他掏出腰間的匕首,果斷地刺向對方的咽喉。 刀尖逼近,須臾間竟被人扼住了手腕! 頭頂傳來一聲女子的輕笑,像是在嘲笑他不自量力,又像是不屑。 “不錯,有進步?!迸訚M意地笑著,手腕松了力道。 少年找到了空子,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手腕翻轉,掙脫開她的桎梏,再次拼盡全力刺過去! 女子愣了一瞬,但身體的本能讓她下意識躲避,就是那一眨眼的功夫,刀尖扎進了她的右肩! 她再次攥住他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殺氣騰騰的少年。 “你瘋了嗎?!你要殺我?!” 女子也被激怒,一掌將他甩開。 顧辭淵被內力擊倒到地,他單膝跪在地上,刀尖扎在地上才能穩住身形。 他無所謂地笑了笑,一口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聲音冷森,“你該死?!?/br> 顧蕓氣得艷麗的五官變得扭曲,她咬著牙,“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神情漠然,“我知道?!?/br> 顧蕓的傷口還在流血,可她此刻完全顧不上,眼底滿是震驚,“你知道還要殺我?!” 顧辭淵戒備地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你是威脅?!?/br> 不管是生父還是生母,只要有可能成為阻礙的,只要是他無法掌控的變數,有可能讓他與阿語分離的,都該消滅。 不管此人出現在這里是帶著什么目的,或是想要從他這得到什么,都只能失望而歸。 顧辭淵原本就是孑然一身,從來沒有人管過他什么。 這一世唯一在乎的也只有阿語一個,為了她,他可以殺盡天下人。 但他又知道,阿語早晚會知道這一切,或許明日她便會知曉今夜發生的事,他無法隱瞞,他才承諾過,不會騙她,任何事。 若是他今夜殺了生母,阿語必會傷心,必會覺得他冷漠無情、殘忍暴虐。 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所以他只能逼退。 那傷只是皮毛,但他得讓這個女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瘋子,一個瘋子于她而言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顧蕓從震驚中回過神,顯然有些無措。 她喃喃道:“我上回見你,你還不是這個樣子……” 上回也是四年前了。 在清心庵,她看到小少年陪著一個女孩,他還那么小,眼里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克制的愛就讓人忽視不得。 顧蕓從來都覺得孩子是個麻煩,所以才會在生下他不久便將他遺棄。 她會偶爾看看他是否還活著,對于她來說,只要活著就是好的。 人與人之間的牽絆太過于繁瑣,她追求的是自由,永遠無束縛、隨心所欲的生活。 親緣于她來說是累贅,畢竟她連愛人都可以拋棄。 她的孩子還活著,并且過得很好。 于是顧蕓在留下一些醫書武學秘籍以后,毫無心理負擔地離開了這里,繼續她的游歷。 這一次回到奉京城,她有自己的事要辦,路過昌寧侯府,看他一眼,一時興起,想要試探一下他的功夫。 沒想到來了這個大的驚喜。 “滾,別再出現?!?/br> 顧辭淵慢慢站起身,用內力調息著。他受了內傷,這是第一次不敵對手,他的心情很糟糕。 顧蕓神情復雜地看了他半晌,最終沒有再說什么,捂著傷口,飛身離開。 紅衣女子的背影最終消失不見。 少年盯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又吐了一口鮮血。 他步伐緩慢地回了房,靜靜地盤腿坐在榻上,閉上了眼睛。 當夜,一場瓢潑大雨悄然而至。 狂風肆起,大雨滂沱,將一切恩怨都沖洗干凈,再無痕跡。 轉日清晨,唐時語迷迷糊糊地被雨聲吵醒。 稀里嘩啦的水聲在耳畔纏繞,擾人清靜。 “阿淵……”她無意識地喊著。 蕓香聽到聲音,從屏風外晃了進來,“姑娘?您醒啦?” 唐時語睜開眼,是熟悉的床幔,她視線旁移,看到了蕓香關切的臉龐。 “阿淵呢?” 蕓香將床幔掛起,扶著人坐起來,“淵公子今日還沒起?!?/br> “沒起?”她皺眉,“莫不是又生病了……” 她心里沒來由地一慌,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阿語!” 少年收了傘,隨意扔在門口,轉身將房門關緊,把風雨阻隔在外面。他甩了甩靴上的水珠,帶著一身潮氣進了屋。 他人還在外間,便聽到她要下床找自己的聲音,連忙出聲制止。 “阿淵?你進來?!?/br> 顧辭淵依言走近,卻停在屏風前面,止步不前。 他笑道:“我身上涼,等會?!?/br> 唐時語狐疑地看著他,他笑容依舊,只是臉色略顯蒼白。 蕓香服侍唐時語梳洗,少年就隔著幾步遠一直看著她,直到身上的水汽散盡,他才慢吞吞地湊過去。 唐時語想起方才蕓香在她耳邊說的悄悄話:“淵公子今日起得很晚,早膳也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