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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卡在喉嚨里,怎么都說不出來。 “對,每日?!彼蛄颂蚋蓾拇?,補充道,“若你起得早,等不及的話,也可以自己……” “我可以等!” 不過是等待幾個時辰罷了,他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更何況是等她。 等到??菔癄€,他也不會動搖半分。 “……好?!?/br> 稀里糊涂的,二人定下了這個約定。 直到睡前,唐時語躺在床榻上,呆呆地望著床幔,還有些回不了神。 她手背抵著額頭,無奈地笑了,“真的是,男色誤人啊……” 當夜,唐時語做了個夢。 夢里她依舊被少年困在懷里,可不同的,是他沒有撤回扶在她腰后的手,而是順著力道,與她一同倒在榻上。 他壓著她,漸漸逼近。雙影層疊,繾綣癡纏。 唐時語并非不懂什么男女之事,前一世成婚前夕,母親還拿著避火圖來找她,讓她好好看。她雖對這婚事無所期待,但遇上這種事,只能紅著臉應下。 待母親走后,她獨自坐在床榻上,翻看著那本小冊子,像是開啟了通往全新的未知旅程的大門。 等她面紅耳赤地看完,口干舌燥想要喝水時,揚聲喚蕓香進門,叫了半天都沒有聽到回復。 屋外安靜地出奇,她只能披上外衣,下床去倒水喝。 后來啊…… 后來她出于好奇,將房門打開,看到的是蕓香的尸體倒在她的門前,血流了一地。 她嚇到失聲,跌跌撞撞地沿著長廊奔跑,看到的場景,一輩子也忘不掉。 白日里還與她說笑的家人,都被殘忍地掛在了廊下。 而在她跌倒在地的那一瞬間,她只來得及看到刀光閃過,隨后,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再也沒有亮過。 這夢的前半段,讓人羞赧至極,畫面一轉,又勾起了她十分痛苦的回憶,她難受地夢囈出聲,五指攥緊了錦被。 她沉浸在痛苦的噩夢里,身體很沉,回憶像潮水涌上來,浪潮將她從小舟上掀翻,她掉進海里,無望地掙扎著。 “嗚……阿淵……” “阿語,阿語?jiejie……”顧辭淵從窗子翻進來,他渾身的濕氣未散,不知是水還是汗,幾步行到床榻前,一把將床幔掀開,他撲到她身上,將人攬進懷里。 “不怕,jiejie不怕,阿淵在呢,在這呢……”他低聲在她耳畔說著,聲音輕柔無比。 因為唐時語總會夢囈,夢中總是驚魂不安,所以顧辭淵會將安神的藥材磨成粉,制成熏香,他的每一件衣服都被藥香浸透,他身上的藥香,總是帶著安寧鎮靜的作用。 他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見她逐漸安定下來,才又將人放平,溫柔地俯身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床榻上沒了動靜,黑夜歸于平靜。 顧辭淵看了會她的睡臉,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空泛著魚肚白,已快要到清晨了。 他不便再繼續停留,替她掖了被角,吻了吻她的額頭,又將床幔放好,在榻前又立了會,才不舍地離去。 將近巳時,唐時語才悠悠轉醒。 她還記著昨日的承諾,因此梳洗完畢后第一件事就是問顧辭淵的下落。 蕓香神情復雜,“淵公子還沒起?!?/br> 唐時語驚詫道:“沒起?” 她眉心緊擰,一陣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妝也沒上,早膳也沒來得及用,急匆匆就往顧辭淵的房間走。 “你們進去看過了嗎?”唐時語腳步不停,邊走邊問。 蕓香苦著臉,無奈道:“姑娘,淵公子的脾氣您還不了解嗎,他也就跟您面前好說話,別說進他的房間,素日里他的衣服都不讓奴婢們碰的?!?/br> 唐時語也想到了他生人勿近的模樣,嘆了口氣。 說話間到了門口,唐時語輕輕拍了拍房門。 “阿淵?你在嗎?” “阿淵?” 蕓香遲疑道:“姑娘……淵公子不會昏過去了吧?” 唐時語變了臉色,也不等屋內人回復,推門而入。她剛邁進屋子,回頭囑咐道:“你在門外等著吧?!?/br> 唐時語很少來他的屋子,今日才發現,他屋子里的擺設真是簡單地可以,怪不得不需要下人打掃。 “阿淵?”她走到床榻前,手輕輕推了推。 少年躺在榻上,白皙的皮膚變得潮紅,額角還有薄薄的一層汗,他的唇瓣緊緊抿著,臉部繃得極緊,似是痛苦到了極點,還低聲哼吟著什么。 唐時語閉上眼睛,額頭貼過去,guntang。 心猛地沉了下去。 阿淵極少生病的…… 她心慌得厲害,趕忙沖出房門,交代蕓香去叫大夫,又讓人弄個涼帕子來,給他降溫。 等大夫匆匆趕來,替他看了診,開了藥方,蕓香跟著去煎藥,屋內又只剩了他們二人。 唐時語手拿著帕子,在冷水里浸濕,擰干,放在他的頭上。 不多時,涼帕子變成了熱帕子,她不厭其煩地重復著動作,直到蕓香端著湯藥進了屋。 “我來吧?!?/br> 唐時語從蕓香手里接過了碗,蕓香沒有遲疑地遞了過去。 喂的第一勺,湯藥順著他的嘴角流進了脖頸里,他緊閉著嘴唇,十分不配合。 唐時語拿著干凈的手帕為他擦拭,又極有耐心地輕聲哄道:“阿淵,jiejie在這,聽話,喝藥吧,喝了才能好起來?!?/br> 顧辭淵的眉頭松了。 再喂第二勺,他不再牙關緊閉,極為乖巧地吞咽著苦澀的藥水,眉頭都沒皺一下。 好在他還能喝的進去藥,還有些意識在,不然當真難辦。 待喂完了藥,蕓香極有眼色地退出了房門。 或許是她也害怕顧辭淵醒來冷臉吧。 唐時語靜靜地坐在床榻上,垂眸打量著。 心漸漸變得平靜。 少年不知在睡夢中遇到了什么,眉頭緊鎖著,任她怎么撫都撫不平。 他的唇瓣蠕蠕,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她傾身靠近,耳朵貼近了他的唇。 突然,顧辭淵睜開了眼睛,他的手用力握住她的肩膀。 唐時語吃痛低呼,側眸看去。 少年的眸中充斥著狠戾和nongnong的戒備,像一只豎起了全身毛發的貓。 她心中一痛,“阿淵……” 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轉了幾圈后定住,眼神是散的,沒有落點。 唐時語被他這一眼看得心都要碎了,她的少年在她面前的時候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為何總是如此尖銳的??? 前幾次她便知道,他心里定藏著什么事情不愿讓她知道。原本她可以不在意的,只是此刻,她好心痛。 不管他藏著什么秘密,她都要挖出來。 可若是探尋那秘密,會傷害到他怎么辦呢……她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