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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七,這一天終于來了。 窗外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很快,門外傳來了驚恐的尖叫聲。 ☆、第 2 章 伴隨著一聲凄慘的尖叫聲,隨之而來的是院里丫鬟婆子驚慌失措的呼喊,吵吵嚷嚷,亂作一團。 唐時語皺著眉,側頭看了蕓香一眼。蕓香會意,放下托盤,朝著門外走去。 蕓香出去以后,房門沒關,唐時語回頭看了看,不見少年蹤影,微微皺眉,心下覺得奇怪。 若是平時,他尋了機會就要溜進來的,今兒倒是反常。 沒一會工夫,屋外安靜了下來,蕓香回來了。 她神情嚴肅,跟正對著鏡子戴耳環的唐時語說:“姑娘,二姑娘出事了?!?/br> 唐時語剛戴了一只,聞言沒有任何的反應,又拿起另外一只,眉目平靜,淡淡道:“嗯,何事?” 蕓香將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來。 “方才二姑娘來看望您,聽聞您剛起,便在院里等著。奴婢們怕二姑娘久等,就勸她去廂房,可二姑娘不愿,非要在院里,奴婢們也不好相勸。眼見日頭大了,二姑娘等得辛苦,淵公子好心,便提議去那顆大樹下,既全了她尊敬長姐的心,又免了被曬之苦?!?/br> 蕓香深吸一口氣,使勁閉了閉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硬著頭皮繼續道:“結果在樹下站了沒一會,那樹上竟是掉下來一只蟾蜍!直接就掉進了二姑娘的懷里!” 唐時語串戴耳環的手微頓,耳孔傳來細微的刺痛,她吃痛地蹙著眉,卻也顧不了許多,瞪圓了眼睛,轉過頭驚訝地看著蕓香。 紅唇微張,語調上揚,似是覺得所聽所聞皆是荒謬,“蟾蜍?在樹上?” 蕓香也覺得匪夷所思,但她方才去到院里,院中確實有一只蟾蜍在蹦來蹦去的,活潑得很。 “那蟾蜍進到了二姑娘的衣服里,二姑娘當即便嚇哭了,還起了一身的疹子!密密麻麻的紅疙瘩,看著駭人極了!” 蕓香心有余悸地描述著親眼所見的場景,那只蟾蜍被幾個粗使婆子合伙逮住,現在應該已經扔回了小池塘里。 連翹從屏風后面出來,搖頭晃腦地哼著歌,聞言翻了個白眼,“哼,我就瞧不慣二姑娘平日的做派,明明是個庶女,樣樣都要學著咱們姑娘,說話走路、穿衣打扮的風格,甚至是口味喜好,全都照著模子有樣學樣,東施效顰罷了。若不是她非要在院里站著,也不會有這么一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姑娘苛待庶妹呢?!?/br> 唐時語斂了訝異,無奈地按了按發疼的頭,連翹上一世便是因為這張得罪人的嘴,被人拔了舌頭,發賣到了青樓去。 回想起往事,面上嚴肅了幾分,她認真地看著連翹,向來溫柔的語調帶了幾分厲色,“人多口雜,這話在咱們自己屋里說便說了,萬不可到外面胡言,小心哪日被人抓到了把柄,將你這伶俐的舌頭拔了去,看你找誰哭訴!” 連翹還從未見大姑娘這么兇過,一時間被訓得有些懵,她求助地看著蕓香,對方遞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蕓香從旁遞了杯熱茶,又扶著她去到桌前坐下,給她布好早膳。 “不用守著我了,你們出去吧?!?/br> 唐時語光滑嫩白的手指舀著白瓷碗里的粥,一陣陣藥香彌漫開來,唐時語對此習以為常,慢慢將熱粥送進嘴里。 蕓香見她消了氣,拉著連翹出了房門。 四周無人,蕓香用力點著連翹的腦門,“姑娘是怕你一時口舌之快惹禍事上身,你可仔細著些,管住了這張嘴!” “再有,二姑娘雖是庶出,那也是個主子!我們身份卑賤,雖是在大姑娘身前伺候的,但也是個奴婢?!笔|香壓低了聲音,“畢竟是二房那邊的姑娘,咱們大房這邊能少提便少提?!?/br> 唐時語是長房的嫡女,這邊的女孩只有她一個,二房那邊沒有嫡出的女兒,只有馮姨娘所出的兩個女兒,這二姑娘也是二房的掌上明珠,若是被旁人聽到了什么閑言碎語,兩房怕是要徒生嫌隙。 連翹這才回神,她擰著眉靜思己過,仔細往深處想了想,這才后知后覺嚇出一身汗。今后定要謹言慎行才好,正要表一表忠心,決定痛改前非,房里突然傳來清冷的女聲。 “蕓香,去把阿淵給我找來?!?/br> 蕓香以為姑娘身體又不舒服了,一聲“哎”還未出口,兩個丫鬟只覺身旁掠過一陣涼風,一道黑影從眼前閃過,房門被人從里面拍上,一連貫的動作一氣呵成。 蕓香嗓子里那句應答卡得難受,最終還是艱難地吞了下去。 “阿語?!?/br> 房間內,唐時語坐在桌前,慢悠悠地用著早膳,聞言輕輕蹙眉,嗔責道:“叫jiejie?!?/br> 少年三兩步走到桌前,抿著唇坐在她對面,他俯低身子趴在桌上,下巴抵著手背,澄澈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她,仿佛在他的眼中,這世間唯她一人。 他不開口,她也不理他,自顧自用著早膳。 少年頗不情愿地從嗓子里擠出一個輕哼,小聲服軟:“阿語jiejie?!?/br> 隨后便把臉壓在手背上,頭扭到一旁,賭氣地不再看她。 按理說,顧辭淵與她不是親姐弟,她的閨房不能由著他想進便進。但顧辭淵住在她院里這件事是她母親靜寧郡主作主,唐時語雖不解,倒也樂得接受。 她早就習慣了與顧辭淵作伴的日子,她本就是死過一次的人,對萬事都看得很淡,更何況顧辭淵在她眼里還是個小孩子,而她若是加上上輩子的年歲,如今都有二十二了,比他大了足足七歲,實在生不出什么別的心思。 原本剛回府時,她父親給顧辭淵另辟了院子,然而兩人分開沒幾天,某夜她舊疾復發,病來得突然,且來勢洶洶,這條命差點又交代了進去。 顧辭淵一早才聽說了消息,當時臉色煞白,不顧旁人的阻攔,直接闖進了她的房間。他掀開帷幔,將人摟在懷里,從懷里掏出銀針,手上動作飛快地為她施針,又從藥瓶里倒出一粒藥丸喂她服下。 一套動作行云流水,熟練得像是做過無數次,看呆了一旁的唐家眾人。 唐父雖是昌寧侯府的世子,但卻是個沒主意的,他覺得此舉實在有失體統,便詢問地看向唐母。 唐母若有所思地看著少年固執地守在自己女兒帳外的背影,最終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讓顧辭淵留在這里。 唐母雖然養尊處優、接受的是最正統的貴族教育,但卻不是個古板守舊的性子,她是個很有智慧且不守常規的女人,一生都只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向來不畏世俗流言。當年執意嫁給了誰都不看好的唐父,如今這日子也過得很好,兒女孝順,也與夫君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唐母做這個決定是早就